第13章

  事后米小麦又好奇的问解九黎,“你何时这么大胆了。不怕惹来夜阑不高兴,又那皇祖母做威胁?”
  解九黎望着天,慢悠悠回答,“他不会的!上次就看出来这人还有一点良心,至少对于抚养他长大的皇祖母还不能痛下狠手。所以事实上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威胁。”
  “那万一他真的痛下杀手吗?”米小麦忍不住又追问起来。
  这一追问,解九黎直接停下了脚步,目光惆怅的望着天。
  米小麦看他惆怅的样子,心口一颤,才想起来自己这话好像就是逼着他选择媳妇还是婆婆的千古大难题。似乎自己这样问太不合适了,于是又连忙打圆场想把那些话收回去。
  “呵呵呵,我可能是多虑了,应该不会的,不会的。”
  说着连忙先走一步。
  解九黎跟在后面,严肃而又坚定的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对不起皇祖母了。”
  简短的一句话,说的米小麦心里暖暖,同时也有些内疚,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但之后谁也没再继续说起此事。
  西肜那边真的来了不少蛮子烧杀掳掠。百姓们都期盼如果非要来一次洗劫那就让宁古羯来吧,至少他不会屠城。
  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赫启连。
  还没见人,就听见外头响亮的马蹄声,而后带起滚滚尘土,百姓们仓皇逃窜。
  “快跑啊,西肜蛮子来了,快跑啊!”
  很快大街小巷已经没有人影了,王府里也已经部署好了机关。解九黎把母亲,米小麦安顿在密道里,只有自己跟高靖涵躲在王府,双拳紧握准备迎战。
  城外的人马悠闲的进了城,看到城内空空如也后,这些人笑得肆虐而狂妄。解九黎和高靖涵就躲在王府大门后,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过来得时候正好路过了王府,在王府门口停下。
  为首的叼着野草,手握马缰绳的应该就是赫启连了吧。解九黎虽不见得此人,但是隐隐到底肯定,而后目光看向高靖涵时,高靖涵认真的点头,就让他更加断定此人就是赫启连了。
  赫启连走到这里,目光鄙视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将嘴里的杂草一吐,十分讽刺道,“这王府还真是破败不堪。不过相比上次来的场景,这次好像更干净了些,难道有人住下了?”
  赫启连纳闷的看着牌匾。
  身后的小喽啰牵着马上前,禀报道,“启禀右将军。据可靠消息称,朝廷又封了王爷,大概已经入住了吧。”
  “哦?王爷?那不是很有钱?那我倒是要进去看看了!”赫启连一听是王爷,更加嘲讽了,双腿一瞪,灵活的从马背上跳下,径直往里走,好像是去自己家一样。
  身后的小喽啰也都下了马,跟进来。
  王府已经布下了各种机关,只等他他们一来,绳子一拉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躲在门后面的解九黎和高靖涵皱着眉,目光紧紧盯着进来的他们。等到所有人都进来之后,高靖涵把手里的绳一拉,门槛下面的绳把后进来的小喽啰绊倒在地。
  而后门框上的石灰粉全部扑面而来。又一批小喽啰遭了秧,没等小喽啰反应过来时,高靖涵已经拿着一根准备好的木棍朝赫启连的头部打去。
  赫启连也是个习武之人,对这种十分敏感,双手立刻有力的接下了,而后一挥臂朝高靖涵打去。
  幸好解九黎眼疾手快,立刻用内力撑住了他,替他出了手,高靖涵才幸免于难。
  赫启连可是许久没遇到这样会武功的中原人了,如今瞧见了,两眼冒光,双手一挥十分嚣张的命令小喽啰都退下,“你们都退下,我要跟这中原人好好会会。”
  小喽啰立刻起哄嘘叫。
  赫启连两眼放光,撸起袖子,朝解九黎从来。解九黎眼睛一瞪,身子一斜轻轻松松的躲开了。赫启连瞧着对方还有几分厉害,就来劲了,心里头玩味更重,一刮鼻子又来了个猛扑。
  这次解九黎还是轻松躲过。赫启连脸色有些发黑,再次扑上去。
  接连扑了几下还没成功时,脸色更难看了,眼底凶意满满,甚至还捏紧了拳头准备进攻。解九黎也不客气,再防守了几个回合之后也懒得逗了,直接上真功夫。
  第三十三章 钟水月与卫老夫人论诗
  卫老夫人闻言,忍不住想笑,嘴里念叨着钟水月的话,“可见一斑?听你的话也像是读过书的。看来你的才华也是不小。”
  卫老夫人早就发现种水月的特别之处,寻常人家出生却也识字不少,而且为人机灵聪明,话里面也说出不少成语。为此,她早就对这女子刮目相看了,只是平日没来由的夸奖显得奇怪,也就没说,此次趁了钟水月夸奖作诗的女子,才夸了夸她。
  “我?我……呵呵,谢谢老夫人夸奖。”钟水月心中嘀嘀咕咕,其实她想说她是读过书的,能出口成语没什么好稀奇的。可仔细一想这里是古代,能识文断字的女子的确不多,所以也就咽下那些话,做了感谢。
  偏偏这样细小的神情变化让卫长风看在眼里,卫长风忍不住想笑,“呦,小厨娘,你好像不太乐意吗?怎么,我娘说的不对?”
  “没,没有的事!老夫人夸奖奴婢,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钟水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两眼跟放火似的烧向卫长风,心想这家伙拆台还真是不折手段。
  卫长风看她恶毒的眼神非但生不起气来,反而被逗的噗嗤大笑,“你可知道这书的作者是谁吗?她可是……”
  卫长风说着,乌溜溜的眼珠,骄傲的看向钟水月生怕坐着的母亲,言语里故意吊人胃口。
  但老夫人此刻也卖起关子,冲着卫长风眨眨眼,而后举起书卷翻到首页,不以为然的指了指那作者的名字,道,“不就是她咯。”
  “对,对,对,就是她。”卫长风略有挫败感的摸摸脑袋,既然母亲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吧。
  钟水月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谁知道是这样平淡无奇的结果。钟水月转过头看了看那书卷上的作者名,写着是蔡文嫣,然后就没然后了。毕竟她不认识此人也不知此人的背景。
  所以这样的答案对她来说激不起任何好奇心。钟水月木讷的哦了一声。
  老夫人笑得慈眉善目,而后站起身回屋了,“我困了,睡个晚午觉,你们两聊吧。”
  卫长风点点头,目送母亲回屋了。
  钟水月纳闷的看着远去的老夫人和身边的卫长风,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小秘密,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之后,卫长风搬过老夫人坐的椅子殷勤的让钟水月坐下,还顺势走到她背后捏肩,“来,来,来,我的小才女,累了吧。好好坐下,本官给你捏捏肩。”
  说着就卷起袖子开始按捏,钟水月一看就想到了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卫长风该不会又有事相求吧。
  钟水月坐立难安的回过头看向卫长风,目光紧盯表情警觉。
  “我说卫大人,卫县令,你是不是又有事相求?如果是的话就算了。奴婢出生贱鄙可享受不了大人的厚爱。”
  她没猜错,卫长风就是怀揣着满满的恶意。本来还能假装一本正经,但得知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后,卫长风就忍不住先笑出了声,但还是嘴硬不肯说。
  “哈哈哈,臭丫头,你能不能有点好。本官身为堂堂县令可是很少为别人捏肩的。你说你身为一个小厨娘能有这般待遇那是多大的福气。既然有这个福气就不要浪费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罢,卫长风又用尽了猛力,这一捏下去,先是一种哭爹喊娘的疼,但之后就是无限的舒服。
  好久没放松了,这一放松还真是叫人留恋,尽管钟水月知道卫长风不怀好意,但再也没有任何戒备心了,甚至连站起来的行动都没有,只是躺着让他。
  卫长风捏完肩膀又捶腿的,伺候的差不多了,嘴里才慢悠悠的说道,“捏肩六钱,捶腿七钱……”
  钟水月一听这熟悉不过的话,瞬间整个人醍醐灌顶,猛地站起身,“卫长风,你,你……”还没说完,一个躲闪不及,卫长风顺势举起手往自己嘴里一哈气,就给钟水月额头来了个一指弹。
  完毕,嘴里还得意满满的念叨着,“给你个教训一两。齐活了,大小姐,您看这账……”卫长风满眼噙着机智的笑意,此刻凤眸都快笑没了。
  钟水月则是气的鼻子冒烟,如果不是自己武功不行,一定将这个男人按在地上狠狠折磨,哎,只可惜技不如人,只能暗生闷气。
  这么一想,更加觉得心中憋着一口老血上不去下不来,钟水月冷冷的甩了一记白眼,准备回屋了。
  没想到这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敢说有事相求。
  卫长风抢先一步走了上去,挡住了钟水月的去路,“哎呀,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还有事问你呢,别生气了,大不了我让你打一顿,这总成了吧!”
  “呵,回头我还没打,你先躺地上跟我玩碰瓷怎么办!多谢大人的一指弹,奴婢现在对你充满了防备!”钟水月双手环胸,白了一眼,气鼓鼓道。
  卫长风被她这怒不可遏的模样逗乐了,本想真心道歉,可一看到这张脸,就忍不住大笑,甚至还笑疼了肚子。最后不得不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拦住她的去路。
  “什么,什么瓷?哎呦我的姑奶奶,我真有事要问,你有气回头再撒行吗?”
  “我……我真是怕了你了!说吧说吧说吧!”钟水月想发怒最后还是憋足了气,忍下了。要不是看在他是个清官的份上,要不是自己还有事相求,否则才不给他好脸色呢。
  “问吧问吧!”钟水月又重新走到座椅上坐好。
  卫长风为了化解怨气,打算重新给她捏肩,但钟水月这次就跟刺猬一样,一碰到就狂躁。卫长风也就作罢,说起正事。
  “是这样,王二斗鸡的那家客栈你还记得吧?让我给封了,那掌柜的包庇他们斗鸡一样有罪,不能再要回那家客栈了。但是这家客栈地段好,若是换人经营,你说该是经营丝绸好呢还是盐?”
  卫长风一本正经的说着,可是一转身看到钟水月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想笑,但最后还是艰难的咬着唇忍下了。
  第三十四章 各商竞价店铺
  “这不该去问别人吗?你问我作甚,我可只是个做饭的厨娘,干不了生意,也不懂门道,大人请教错人了吧!”钟水月心中有气,怎肯认真回答。
  “请教?”卫长风听出了话中怒气,知道有事相求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对,对,就是请教。大才女,您倒是给本官支个招呗。本官也是走投无路啊,放眼望去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不问你问谁?”
  “知道身边没有最信任的人了,还好意思欺负亲信!就你这样的只想着亲信多干活又不想给工钱的,也幸亏只是当官的。这要是开客栈当掌柜,人都跑光了!”
  钟水月双手环胸,架着二郎腿怒意冲冲道。
  卫长风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大小姐。别卖关子了,可以说了吧?”
  “如果我是店铺的掌柜,自然是卖酒为生。”钟水月见欺负够了,才肯一本正经的回答。
  “卖酒?”卫长风听得吃惊,双眸瞪的滚圆盯着钟水月,她的回答有些出人意料,明明给了她两个选择,为何这丫头非得自己创造第三个选择,这难道不是又在玩他吗?
  “被闹了行吗,我说大姑娘,大才女,你能好好回答不?”卫长风双手合十,几乎是恳求的口气在说了。
  但是钟水月也并不开玩笑,解释道,“大人,盐可不是随随便便卖的。没有朝廷许可皇上御批,擅自卖盐可是要吃官司的,弄不好小命不保。至于丝绸嘛,也不行。放眼望去大河唐县的丝绸商还少吗?若是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这方面的人脉,白手起家可是困难的很啊。相比之下我当然是卖酒咯,父亲是卖酒起家,而且皇上在全国选举上好的酿酒师。一旦成功入京那就打响了名声。与我而言自然是卖酒最佳。”
  最后钟水月又向卫长风确认了一遍,“大人,您是在问我吧?那我就以自身的利益出发,卖酒应该是上佳的选择了。”
  卫长风听得目瞪口呆,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怎么可以问她呢,问她的结果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还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钟水月看他挫败的模样,心中偷笑,嘴角处不由自主的往上勾起。她大概是想到了卫长风的用意,丝绸,盐?这家客栈大概是为卫,邱两家准备的吧。但是不好意思,谁让他扣着工钱不发还趁机报复自己,所以她当然要趁机报复回来。
  说完,钟水月才站起身,临走时不忘弹了卫长风的脑瓜,“大人,你也该吃个教训了!”说完,逃命似的逃回自己屋,就怕腿慢了被会飞檐走壁的卫长风追上。
  卫长风看见落荒而逃又爱记仇的钟水月,嘴角弥漫着一股无奈又复杂的味道。
  这事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卫长风把客栈竞价的消息发了出去。很快就收到不少商人的要价。
  外头百姓们也是看着热闹,面对大街小巷张贴的告示,纷纷说出自己的看法。
  “要我说这家客栈地段是真的好呀。每日里人来人往的,且锅碗瓢盆的都齐全了。只要厨艺不算太差,就不信引不来客人。”
  “哈哈哈,你还真当外头吃客是傻子吗?厨艺不行,给狗都不吃!”另一位大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回道。
  这话说得前头那人有些不悦,狠狠地鄙视了一眼。
  大叔不乐意了,扯着粗狂的嗓门怒道,“怎么,我说错了?你让大伙说说,没有厨艺还想开客栈这不是开玩笑嘛!”
  “是啊,是啊,就是嘛!”百姓们也跟着评头论足起来。
  这位仁兄不乐意了,扯着嗓门反驳,“你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了,厨艺一般,不是厨艺很差!就是你家娘子的本事就够了!可以开客栈了!”由于音调拔的太高导致声音奸细,那大叔听了取笑其为女人。
  “死女人,我娘子怎么你了,居然还扯上我娘子,看来今日不教训教训你就不知道爷爷我的厉害!”大叔说着撸起袖子朝对方冲拳,那人也不乐意了,也拉开架势,嘴里骂骂咧咧,“说谁女人呢,说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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