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无赖

  “只是不知，这做妾的喜酒，摆不摆得上台？”
  语音刚落，就听见猛地一声“啪”。
  裕王沉着脸，低声喝道：
  “都给我闭嘴！”
  “嫌我齐家闹的笑话不够是吗！一天到晚争个没完！”
  “本王的脸都叫你们丢光了！”
  众人不语，三姑娘更是立刻红了眼，神色凄哀极了。
  桌上的菜肴剩了一大半，汤碗上的热气早已散去。
  不一会，稀稀拉拉的动筷声又响起。
  用过午膳，众人各自离去。
  国宴临近，香山寺封庙整顿。往日庙里香火旺盛，很多百姓回来这里祈福，燃尽的佛香依旧散发着令人心宁的气息。
  空寂的佛堂，肃穆而庄严。
  缓重的脚步声回荡，
  木杖声沉沉。
  佛堂外，不远处的斜坡上绿盈盈一片，在漫山遍野的桃林间，显得有些突兀。
  暮光洒下。
  树上青色的小柿果紧紧挨着，青果的苦涩一丝丝渗出。
  伴着钟声渺渺。
  从佛堂出来时，齐景昭握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整个人阴沉得像活死人一般。
  他走得缓慢，脚步似有千斤重。
  直直朝着北边的院子走去。
  第二日清早。
  齐景昭醒得晚，一睁眼就摸到身边空空的被子。
  熟悉的笑声从屋外传入，还有哐哐的踢物声。
  很热闹。
  他撑起身，坐在床褥上静静地听了一会。
  “呀，你又踢过了！”
  “小姐，你得站远点儿啊！”
  “好啦，你看这下够不够？”
  ……
  屋外嬉闹声一阵阵。
  齐景昭正用清水净面，刚掬起一捧水，便听到了另一个更熟悉的声音。
  眉头一皱。
  院子里，彩色的蹴鞠被踢到高空。
  魏栀提着裙子，兴奋地追着蹴鞠跑去。刚追到一半，她就心急地举起了胳膊，仰着头要去接。
  马上要落空了，小姑娘急得大叫，眼睁睁看着那个蹴鞠掉下——
  稳稳地砸落到了齐景昭的手上。
  “哥……”
  “阿昭！”
  另一个比魏栀还兴奋的人影冲到了前面，正正挡在两人中间。
  穿着月白色衣裳，束着袖子的少年笑得正灿烂。
  一口白晃晃的牙闪眼。
  齐景昭顺手将蹴鞠丢到齐晋文怀里，然后绕开了他。
  还没走近，就见魏栀兴奋地冲他身后的人喊起来：
  “快，继续呀殿下！”
  “来喽！”
  ……
  院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彩色的蹴鞠在几人中间飞来飞去，一惊一乍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姑娘踢得满头大汗，扶着膝盖直喘气，没一会又跑了起来。
  “小勺，我在这！”
  “诶，你们这不是耍赖吗？！”
  ……
  齐景昭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神情出奇的平静。
  过会儿，蹴鞠又滚到了他的脚边。
  小姑娘蹦蹦跶跶过来。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
  结果魏栀跑过来一脚踢开了蹴鞠，
  然后往前一蹦——
  扑进了他的怀里。
  其他人接过了蹴鞠，又继续踢了起来。
  呼喊和笑闹声没停过。
  齐景昭还没反应过来，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正趴在他怀里小喘着。
  额上的热汗沾湿了衣襟。
  她又用力埋头进去，刚出的薄汗全蹭到了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
  他低下头，揪着小姑娘的衣领将她拉开了些。
  “哪来的小无赖？”
  魏栀咧嘴一笑，干脆搂着他的脖子，猛地挂到了他身上。
  两条短腿胡乱扑腾几下，
  一只有力的手臂瞬时抱住小人儿。.
  同时，热乎乎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
  “今天还没有亲亲呢，都怪哥哥起这么晚……”
  魏栀边亲着他的唇，边嘟囔着，声音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