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少爷，属下已经把整个王府都翻遍了。”
  “还是、还是没有……”
  天将亮，临月苑内聚了一群侍卫，
  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齐景昭站在院中，脸色青黑地盯着眼前的人，
  握着拐杖的手慢慢攥紧。
  半晌，他沉声开口：
  “去备马车。”
  天蒙蒙亮，还有一轮弯月挂在空中。
  街上冷清，小摊贩刚摆上蒸笼，店铺到处都还闭着门。
  青楼门口，几个满脸媚笑的女子搀着醉醺醺的官爷走出来。
  一辆马车在青楼门口停下。
  拄着杖的男子由侍卫搀扶着，缓缓下了车。
  “少爷，是这里？”
  侍卫转头看了一眼招牌，犹豫出声。旁边的小刀立刻掐了他一把。
  “少废话！”
  他拂开身边的人，一瘸一拐地朝着青楼旁的一条窄巷走去。
  钝重的脚步声在肮脏狭窄的巷子里响起。
  一步一步，直到巷尾。
  破败的院门被推开。
  许久没有人住的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男子的脚步落下，覆盖在地上的小脚印上。
  吱嘎一声，房门开了。
  “栀栀。”
  小小的人儿蜷缩成一团在床上，被子被踢到地上。
  魏栀睡得正熟，粉嫩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一缕光从窗缝射进，落在灰沉沉的地上。
  一个小包袱敞开在地。
  “栀栀。”
  她睁开眼，迷茫地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一双小手慢慢攀上齐景昭的腰。
  “昭哥哥，你来啦。”
  她的嗓音有些哑，带着哽咽。
  温热的小脸贴着齐景昭的肚子。
  渐渐湿了一片。
  “栀栀可以住在这里，不会、不会让昭哥哥为难的。”
  魏栀攥紧了他的衣角，瘦弱的身体窝在男人怀里，不停颤抖着。
  “我、我很会照顾自己，奶妈经常夸我能干呢。”
  “以后，哥哥得空就来看看我，好不好？”
  “栀栀就在这儿……好近的……”
  宽大的掌心覆在小姑娘的后脑上抚摸着。
  齐景昭收了收手臂，将怀里的小人儿抱紧了，
  神情冰冷，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怀里的人慢慢停止了颤抖。
  他将魏栀抱起来，面对着面，
  把她的腿分开按在自己腰上，然后双手托着她的屁股。
  慢慢起身。
  “哥哥！你怎么、哎！”
  “快放我下来啊！”
  齐景昭已经直起身来，抱着人走出了几步。
  脚步缓重，迈出左脚时身子更是颤得厉害。
  魏栀挂在他身上急得不敢乱动，又慌乱无比。
  “哥哥，不要……”
  “闭嘴！”
  沙哑阴沉的声音呵止了她的话。
  齐景昭深吸了口气，又将人往上颠了一颠。
  就这样抱着小姑娘，
  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巷子。
  走到马车前，一排侍卫见到他怀里还抱着人，立刻冲了上去。
  “少爷，让小的来吧！”
  “少爷！……”
  齐景昭停下住脚步稳了稳气息，又继续往前走去。
  慢慢越过马车。
  怀里的人也静了下来，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两人就这样抱着，走在越来越热闹的街上。
  身影一拐一拐的，
  极其笨重。
  几个侍卫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回到临月苑，几个婢女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他气喘吁吁将魏栀扔到了床上，任由着她在身后叫喊，一言不发。
  转身就出了屋子。
  关紧房门。
  “少爷。”
  小刀将他的木拐递了过去。
  齐景昭接过，稳了稳身子，平静地开口：
  “这里的人全换了，一个不留。”
  “小刀，你们就守在这。”
  他紧紧地盯着一群低着头的侍卫，冷声勒令道：
  “不准让小姐离开房门半步！”
  小刀握了握拳，颔首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