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她但凡花一点点心思,就能算出来。
乔伊拿起手边的高脚杯,却并没有喝,只是夹在指尖晃了晃:
“你……对这个密码是否有一点头绪?”
……
鲜花、请柬、丝绒盒子。
简单到只能算形式的密码、蛇与苹果的双关语……还有种满他们家庭院的山茶。
真相如此呼之欲出。
他已经把一切都摆在她面前。
只等她漫不经心地伸出手,从他单膝奉上的盘子里,取走他的心脏。
……
时间已近日暮,浓稠的夕阳倒映在他杯中浅红色的葡萄酒里,融融滟滟,仿佛连湖光山色都一并泛起。
乔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水晶高脚杯细长的腿上。
只是,下一秒——
“完全没有。”
李文森丧气地把茅草扔进溪涧里:
“我忘了告诉你,我还在鱼线的终点发现了一个怎么打都打不开的丝绒盒子,以及一条怎么烧都烧不断的棉线……简直太可怕了。”
她严肃地说:
“乔伊,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液.体炸.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估摸着有双更。
这章觉得有点ooc,ooc了告诉我哦,进度慢了也告诉我哦,想换男主也告诉我哦。
最近写论文写到肾虚,更文时时常更着更着就不知道自己是男还是女……那些起点日更一万的大神真是太□□了。
第69章
我总是在害怕。
害怕天空不倾覆,害怕大地不开裂。害怕世界上没有地狱,害怕股市不下跌。害怕恒星不毁灭,害怕物种不灭绝,害怕邻居买的土豆不发芽。
但在这一切之后。
我最害怕的事,只有一件……
爱情。
……
野花芳草,山川古道。
李文森站在一望无际的花海里,脸上糊着茅草燃烧后留下的炭灰,满手的打火机油。
而在另一头。
乔伊站在窗边。
窗外淡青色山峦起伏,清淡的光线笼着他。
他的手机已经有一点微微地发烫,而听筒里,李文森仍在做着她无懈可击的推理——
“这个丝绒小盒子底下放了一个维持平衡的重物,物理炸.弹和电子引.爆器不需要维持平衡,我只能想到那种古老的凝.胶炸.弹。”
“……”
乔伊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用重物保持盒体的平衡的原因有很多种,你却只能想到炸.弹?”
“哪有。”
李文森俯身,在溪涧边洗手:
“凝.胶炸.弹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我还考虑过传染菌病原体,寄生型病毒,和腐蚀性酸,但凝.胶炸.弹是概率最大的。”
乔伊:“……”
其实李文森考虑的未必没有道理。
这种古老的凝胶炸.弹,极其高明,也极其简单。
它所需要的一切,不过一个密封盒,一种膏,一种甘油,还有一种很常见的酸。
但是……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
乔伊握着发烫的手机,拿出此生从未有过的耐心,陪他的女孩煲电话粥。
……顺便打消她想拨110的愚蠢念头。
“说不定这只是一个男人,试图用一种相对特别的方式给你送一份礼物,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礼物?”
李文森忍不住笑了:
“我可是李文森,乔伊,哪个男人那么想不开?”
乔伊:“……”
“所以,还是炸.药靠谱一点。”
精致的天鹅绒盒子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李文森盘腿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它:
“第一,能进入办公室给我留下这张羊皮纸的人,必定是内部人员,如果想送我礼物,直接给我就行了,没必要把我引到空旷的地方,也没必要这样重视盒体的平衡。”
她像做课题报告一样,一条一条地列述过去:
“第二,毕竟这种炸弹的原料太容易获得,两个小时车程之外就有一家肥皂厂,它仓库里堆放的化学物质,就是一个小型炸.弹制造基地。”
……
乔伊把手中1985年的美杜莎拉酒倒进洗手池。
他看着那琥珀色的酒液,打着转着流进下水道,叹了一口气:
“你真聪明。”
“……我怎么觉得这是反话?”
“不是觉得,就是反话。”
李文森:“……”
“保持平衡,可能只是为了保证盒子里物品的摆放秩序。选择空旷无人的山谷,也可能只是因为美。而今天你遇见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爱慕。”
昏暗的室内,乔伊顺着木黑色的楼梯慢慢往下走。
他的半张脸笼在窗外淡淡的光线。
他是半明半昧中,一个独自站立的侧影。
“文森特,你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吗?”
……
山谷里,铃铛一般的小花朵铺了一地。
李文森站起来,赤脚踩在暗红色的细碎花瓣上:
“没有。”
“为什么?”
“让我跟着一根鱼线走三公里的山路,让我熬夜算两个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数独,还让我挑战上百个毫无规律的英文字母,就是因为……爱慕?”
李文森把手机夹在耳边,弯腰穿上木屐:
“那真是用生命在爱慕。”
“……”
窗外黛青色的山峦起伏。
夕阳已经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剪影。
乔伊从吧台里取下李文森自己酿的果酒,慢慢地倒在杯子里。
等到琥珀色的液体填满杯子的三分之一,他才轻声说:
“是算不出来,还是你根本不愿意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下象棋时能吃我的子的人不多,你恰好是其中一个。”
一般的数独游戏对李文森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密码可能会有一点点麻烦,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看她愿不愿意。
……
厨房小吧台的灯亮着,但是没有人站在灯下。
每一件刀具都洁净如新,因为极少有人使用。
他三餐极不规律,如果他的室友不回家,他就不吃晚餐。只要调配得当,靠蛋□□、维生素片,糖和咖啡,他就能存活。
在他这里,晚餐存在的唯一意义,是李文森。
……
“你不是想不到这种可能性,你根本在回避这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