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阿槿虽然不知道他这股笃定的气势从何而来,但是如今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屋外一声嘤咛,阿槿听得心中一惊,低喝道,“清渊!”
正是清渊从昏迷中醒转。
那怪兽若是此时被清渊的响动吸引前去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阿槿心下焦急,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却见身边的人一个闪身靠近了门口,阿槿无力,只得焦急的望着他,“你做什么!”
林承弈转头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怀中摸出几道符,那只九璃猫正歪头看着清渊,清渊倒趴在地,显然还没有十分清醒,九璃猫歪了歪头,喉咙里滚出一声“呼噜”的声音,甩着长长的尾巴像清渊走过去。
瞅准了时机,手中一道符纸迅速向九璃猫背上打去,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九璃猫显然警觉了许多,一个纵跃那道符纸便贴到了前方的桌子上,林承弈得了这点空闲,迅速闪身到清渊身边。
野兽再怎么有灵性,终究不及人。
阿槿算是深刻的认识的到了这句话。
九璃猫显然是被林承弈惹恼了,也没有管顾里间此刻的阿槿,反倒在躲开那一击之后又扑向了林承弈,林承弈一手迅速捞起清渊,而后纵身后撤,让它扑了个空,在九璃猫再次追过来时,另一手早已准备好的符咒尽数甩向九璃猫,九璃猫被之前在这黄纸之下吃过亏,自然不敢硬拼,闪身避让,林承弈连忙带着清渊往里间飞过去。
却在堪堪靠近那扇门时腰上一紧,低头一看,一条粗壮的血红色尾巴犹如一条嗜血的毒蛇,紧紧箍在他腰间,而后卷着他用力往后拉扯。
林承弈卯足了劲与这股蛮力抗衡,再往怀中一摸,符咒已经用完了,不禁懊恼刚刚一直丢掉简直浪费!
“低头!”
一声低弱的轻喝传来,林承弈想也没想立刻将身子一偏,同时将手中清渊的头也往旁边一推,一个小小的东西立时破风之声擦着他的耳畔射向身后,野兽一声痛吼响彻天际,后头传来噼里啪啦各种家具倒地的乱响,腰间力道顿时散去,林承弈忙借这机会跑进了里间。
林承弈将清渊安置在,后怕的往外面看了一眼,那只九璃猫此时正痛得在地上乱滚,一屋子的东西都被它洒落在地,满地狼藉,鲜红的血液自它头上甩到地上,淋淋漓漓,触目惊心。
阿槿撑着门口的墙壁站稳喘着粗气,面上因为刚刚一番动作又多了一层冷汗,肩头的伤口也汩汩往外流着血。
“你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它眼睛里去了?”
“嗯,我的令签。”
林承弈看着他肩上伤口,显然是因为刚刚的动作重新又了,忙扶着他到一旁的桌边坐下,连点他肩周大穴,伤口的血算是止住了。
“你方才,有些……师兄的样子。”
阿槿轻笑,有些艰难的说着。
林承弈看了眼的清渊,他已经醒了,只是之前被九璃猫伤的有些很,因此有些无力。
“谢谢师兄。”清渊挣扎着要起身,林承弈忙摇了摇头,又以手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清渊有些疑惑,仍然照着他所说的去做了。
林承弈凝神听了下四周动静,屋外的九璃猫还在痛苦嘶吼,他显然不是在听它的动静了。
似乎是听到屋内还没有进来别的人,方放轻的步子,蹑手蹑脚的走到清渊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等会儿继续装晕,今夜之事,你需要做个见证。”
清渊眼中陡然睁大,虽然依旧有些不明其意,但是隐约也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的从腰间掏出一枚八卦镶嵌的极小的镜子握在手中,小心的藏好,而后向林承弈点了点头。
看他又闭了眼,林承弈才复又回到桌前,搀起阿走到门边,而后仰头高声道:“既然来了,师叔何必躲躲藏藏的,是因为没有想到师侄今夜会在此地,还是想等我们和这只妖化的九璃猫斗个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来坐收渔利?”
没有得到半点回应,雨声更急,一道闪电照进房中,半室沉夜。
林承弈毫不在意,嘴角冷笑,声音却轻快异常,“师叔呀,旁的弟子不知道,师侄还会不知道吗?你当初在九璃猫身上造成的取血伤口,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阿槿眉头一挑,话已至此处,他若是还不知道来人是谁,就太驽钝了。
“这九璃猫已经被我们合力制服,师叔你既然不肯出来,我就带着沈小公子去找我师父了,毕竟此处遭此袭击,已经不方便住了,侄儿在此多谢师叔行方便。”
林承弈狡黠一笑,又续道:“外面雨大,小心淋坏了身子,天枢子师叔。”
第四百九十五章天枢入魔
一道闪电苍穹,也将门外那个人影拉得极长,直蔓延到里间,沉默着站立,倒是比那凶兽看来更可怖几分。
本在痛吼的九璃猫,此时似乎也知道了突兀出现在房中的道士是自己的大仇人,呜咽着自喉间滚出愤怒的嘶吼。
混乱的声音立时又响起,两道影子绞缠在一起,林承弈只瞥了一眼,趁着这点时间连忙跑到房中的窗户旁,将窗户推开。
外面大雨瓢朴,不少雨水被夜风鼓进内室,开窗这么一会儿工夫,林承弈已经被打半边身子。
身为玄天宗的执法长老,天枢子的修为自然不可小觑,林承弈自然不会傻到认为那只靠着阿槿魔血功力大涨的九璃猫能够斗败他,也不过是能阻他一阻而已,只盼它能多争取些时间,让他能带着阿槿从这里逃出去。
只是想到阿槿此时的状况,看着那厚重的雨幕,心就狠狠揪了起来。
遭这样一场夜雨一淋,也不知道阿槿能撑多久。
只是不逃的话,便一点生还的可能都没有了。
林承弈咬了咬牙,返身撑起阿槿颓然的身子,轻声道:“你忍一忍,我带你出去。”
外面已经传来轰然倒地的闷响,野兽的嘶吼之声渐渐悄然下去,只余粗重艰难的之声。
“你师叔赢了。”
“啧,别打趣了,多攒些力气逃命吧。”
半大的少年撑着阿槿行到窗边,外面的厅房里已经没有了声音,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连影子也不见了,心下一惊,被自己撑起的阿槿已经先一步奋力将自己往旁边一推。
林承弈因着这力道加上自己感知到危险的本能,迅速往一旁滚落,阿槿脱力的身子也萎靡下去,酿跄着后退几步,将自己藏在窗后的阴影里。
一道凌冽剑气几乎是擦着林承弈的耳际而过,将他鬓边的发丝都削断一缕,而后砸在房中的檀木桌上,将那一张上好的圆桌,砸的粉碎。
林承弈看着圆桌的残肢有些后怕的摸着自己耳朵,一丝黏腻附着上手指,耳际渗出了丝丝血迹,好在只是擦伤。
回头看向窗口,浑身湿透的天枢子,脸色因为雨水的浸泡显出一丝惨白,阴森森的出现在林承弈用来出逃的窗口,被雨水浸透的银发披在面上,犹如鬼魅。
一道闪电照在他脸上,照亮了那双眸子里野兽一般嗜血的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