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向家现如今受了重挫势微,又和承恩公府华家结仇,向贵妃在拉拢有孕的梁敏妃,此举也是明显的在向肃郡王及蜀王府示好。
梁敏妃则是赐了静姝白玉送子观音佛像一尊,古籍珍本十册,古画真迹六副,以及各色宫锦绸缎数十匹,这些或是她有孕后陛下的赏赐或是她自己入宫带入宫中的嫁妆,且珠宝易得,古籍真画难得,可见其对静姝或者说是肃郡王的示好之意。
这简直就是□□裸的打了康王府和承恩公府的脸,这也不免让人想起来这几个月以来向家,梁家和蜀王府的相互联姻。
如此再加上别的人家的添妆,虽然陈氏想了又想,将嫁妆箱笼压了又压,又剔了些不紧要的,也还是有满满一百六十八抬嫁妆。
当年韩淑妃娘娘所出的长安公主下嫁给淮安侯薛家世子时也不过只有一百六十抬嫁妆。
陈氏现在开始担心这是不是多了些,她主要担心的是越了蜀王世子妃当初的嫁妆,惹了世子妃钟氏的不快,好在姜琸很快让人递了话过来不必担心这个,但静姝却也觉得有些扎眼,便和母亲陈氏商量着,又去掉了六抬黄花梨家具以及一些琐物,哄着陈氏道是这些待过些日子再搬过去也是一样,陈氏这才应了。
如此便是和当年长安公主一样一共一百六十抬嫁妆,不过静姝其实还是觉得有些多,北地刚吃了败仗,局势这么紧张,可不是什么晒嫁妆的好时候,可是静姝知道母亲的心,姜琸也不以为意……
静姝仔细想了想便和母亲还有舅父商量了下,打算大婚之后便抽出一部分嫁妆银子,让舅父和表哥陈家启帮忙,购置棉花,做了衣物送去北地做物资好了。
陈家启并不喜读书,反是喜欢庶务,这事情交给他办对他将来捐个官什么的都是很有好处的,陈二舅和陈氏都不是短视的人,静姝一说,便没有不同意的,且静姝不过只是说了个初步的想法,陈二舅已经想到后面具体该怎么操作了。
及至婚后静姝跟姜琸提起,姜琸就直接从兵部抽了准备军用物资的官员协助陈家一起去办此事,之后姜琸去了北地,静姝无事,便又寻了女子善堂的管事合作,竟是将此事发展成了和女子善堂共同经营的一项业务,专门筹集善款为边境战士输送物资,抚养安置战争遗孤,资助各地的灾后重建什么的,这且是后话。
五月二十七,大婚前夜。
世家小姐们大婚前夜一般都会有专门的嬷嬷过来教导新娘人事,就是普通人家家里也会拿些专门的册子给女儿压箱底,有些母亲还会点拨上女儿几句,免得女儿在新婚之夜什么也不懂……
前世的时候静姝也是收到了一些简单的册子,但那册子着实不怎么美好,看了只令人对那种事情愈加的排斥和害怕,这大约也是前世的静姝对那事十分有心理阴影的初步原因。
那时陈氏在白家被拘得厉害,静姝成婚时她连单独和静姝说话的机会都找不着。静姝的婚事都是由白老太太一手操办,白老太太一心教导着静姝嫁人之后要如何在夫家要柔顺贤惠,将来如何孝顺帮衬白家,哪里顾得上教静姝什么新婚之事。
不过这一次,陈氏却是专门寻了好些册子给静姝,册子的精美程度简直和前世那真是天壤之别。
册子上除了细条优美寥寥数笔就风姿绰约的美丽人物,甚至还有各色形象逼真添加情趣的场景,层层帷幔摆设绮丽的闺房,花团簇簇优雅隐蔽的花房,缀满花环的秋千,甚至还有茂密森林绿野树下……那画面真真是让人心跳如擂,却又妖娆美丽得让人面红耳赤……
静姝不过是翻看了一下,就只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心更是跳得都要扑出来,可是那小手却忍不住不自觉的继续翻着页,只惊叹,这,这怎么还可以这样……
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姜琸,想起了他曾经亲吻着自己时的温柔缠绵,脸就更是如同火烧了起来,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病了。
陈氏虽然和女儿亲密,她却也有些不习惯亲自教导女儿这种事。
不过陈氏和原苓的母亲原夫人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已经十分交好,又想着女儿毕竟年纪还小,而原家最是多上好的秘药,便拜托了原夫人教导一下女儿,也送女儿一些必要的药膏之类的。
原夫人是行医之人,自是没什么好避忌,她以很认真的态度给静姝先是上了一堂医学课,如此静姝就算害羞,也只能按了砰砰跳的心,垂着眼非常认真的听了,只有透明又鲜红的耳朵泄露出大概有多紧张。
最后原夫人又送了静姝好些药膏,俱是清香柔滑颜色清透的,然后细细跟她解说了每种药膏的功能,有事前的,还有事后的,有清凉润滑的,有消肿舒缓的,等等各色尽有。
原夫人看静姝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握着药膏的小手都有点发抖,摇摇头,怜惜的拍了拍她,道:“阿姝,天地有阴阳,这夫妻相合,是再自然再应当不过的事,夫妻相融,以后才能和和美美。”
“只是你还小,你夫君又是习武之人,这夫妻之事,还是千万要注意了,尤其是新婚,稍一不慎,就会伤着了自己。如此留下阴影,将来必会影响你夫妻感情。所以不要因着羞涩,就不好意思用了这些东西。”
静姝因着前世基本也没什么经验,只记得应是十分痛苦,心里非常害怕,此时听了原夫人的话,自是明白其意。其实哪怕是姜琸,她原本对新婚也是害怕的,此时看了那册子,再听了原夫人的细细教导,虽然还是紧张羞涩,但心却是定了下来,大抵她前世那种状态才是不正常的。
最后原夫人又跟她细细说了一些女子婚后的保养之道,虽然静姝习了那“玉骨”功夫,常泡那些药水,对身体的净化保养是十分有好处的,但原夫人还是跟她说了一些常规的保养之法,不仅有房事前后的注意,一些外涂药房,浸浴配方,也有饮食的配方,免得她太小,太早行了房事对身体有所损伤和亏空。
这些真是说也说不完,静姝简直就像是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可是就算她十分聪慧,记忆力也好,也记不下这许多东西。
原夫人看她听到后面都已经完全忘记了害羞,只眨着眼认真的记着,甚或会提些疑问,当真是可爱得紧,就又拿了两本册子出来,俱是刚刚说的那些保养方子,配药方子等等。
静姝打开就有些懵圈,那字……那字分明就是原苓的字……
原夫人笑道:“这许多东西,怎么可能一时记得住,我一早就让阿苓整理了这相关的方子,让她誊写了送给你做礼物的,也是她作为师姐的一点心意。”
静姝的脸又忍不住红了红,然后有些傻的道:“师姐,师姐她这些都知道?”
原夫人点头,笑着道:“阿姝,我们原家是医家,阿苓自小就要熟知这人的各种体质相应调养之道,这些都是些基本的东西,她若是连这些都不知,如何还能进太医院女院?先前我送你的那些药膏,好些都是她亲自熬制出来的。”
看着静姝惊讶的张了嘴看手中药膏瞪着眼睛的模样,原夫人又笑着摇头道,“所以你断不必这般害羞紧张……阿苓还想着要亲自拿给你,要跟你说这些东西,我想着她那样一张刻薄的嘴,怕起了反作用,就没让她跟着一起来了,不过你有什么问题也是尽可以问她的。这丫头在医术上有天赋,又同你一起习那功法,对你的体质最是清楚不过,很多东西现在就是我也是不如她的。”
原苓和静姝关系亲近,这个梁敏妃也是知道的,因此静姝大婚,梁敏妃特意给了原苓两日假,让她回来陪着静姝送嫁。
且说静姝听了原夫人的话就眨眼,觉得自己好像当真不该为着这种事害羞了,原苓可是很小就熟知的东西……想着原苓戏谑的目光,她也不能弱了底气呀……
第94章 大婚之日
五月二十八, 大婚之日。
静姝前一晚受了非同寻常的教导,又很快就要面对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这其实让她很有一种不真实像做梦的感觉……婚期的突然提前也让她有些不备, 之前一直各种忙碌各种事情也就罢了,此时事到临头才惊觉原来明天就要嫁人了……
因此这夜的心情还是各种忐忑和阵阵冒上来的紧张,本以为没那么容易入睡,可是她听了原夫人的话,拿了她送过来的一种药粉浸浴一番,然后上了床好奇又羞涩的涂了一层药膏之后, 竟是很快就入睡了, 且还是香香甜甜一夜无梦。
第二日虽然卯時初就被丫鬟嬷嬷们叫醒, 但也已经睡得足足的,脸色清润饱满莹透欲滴, 水当当掐一下就能滴下水来一般,并无丝毫的倦色。
丫鬟服侍着她简单净了面, 大丫鬟秋蕊便端来了一碗浓浓的稠汤,道:“小姐,这是原夫人让送过来给小姐的, 道是小姐这一整日怕是吃不上东西了, 这碗汤是用了许多上等的药材熬制的, 小姐用了也就不用担心今日体力会跟不上了。”
这个,静姝眨了眨眼, 多么简单直白的话啊, 她也是知道这一日大约自己是要折腾到洞房都未必能用上一点东西的, 当真没有歧义, 可是她却不知为何就想起昨日原夫人有关洞房的那些话来,脸就忍不住有些发起热来。
秋蕊看见自家姑娘脸突然就起了绯色,一副娇羞美艳的模样,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再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浓汤,想起她过去拿汤时,原苓小姐那似笑非笑颇含深意的样子,就有些不确定起来。
“咳,咳。”静姝看秋蕊惊疑不定,看看汤又看看自己,颇为疑惑的模样,咳了两声,然后正了正神色,伸手接过了药碗,道,“拿给我吧。”
她瞅着这碗东西,倒是比当初原苓熬制的那些卖相要好些,她练功初期,早就习惯了喝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知道效果也的确很好,并没有犹豫,接了过来眉头也没皱的就快速饮尽了。
其实味道还不错……
这之后,静姝就由着丫鬟嬷嬷们折腾,浸香沐浴,细细的洗刷干净,又用了原夫人特地配制的透明膏子全身都抹了薄薄的一层,然后就是细致又繁冗的梳妆打扮。
不过静姝并不爱搽脂抹粉,好在她肌肤白皙水嫩,红唇盈透,不点而红,柳眉纤纤,不画而黛,饶是喜娘见过多少新娘子,各色美貌的都见过,看见这样的静姝也还是呆了呆,她心里也是觉得好像多搽上一层粉,就要遮了一份新娘子的颜色一般,再不敢勉强的。
静姝出嫁的全福人请的是淮安侯薛家的夫人,也就是韩淑妃娘娘所出的长安公主的婆母。
薛侯府家风甚好,虽然尚了公主,但在京中并不高调显眼,薛侯夫人性子温和,和薛侯爷夫妻恩爱和睦,子女双全虽不见特别才艺出众但却都品性端正稳重孝顺,就是长安公主,陛下仅存的两位公主之一,对婆母也是孝顺尊敬的。
薛侯夫人说来和容家还有些旧缘,她和静姝的祖母容老夫人同是出自前朝大儒世家林家,是静姝的祖母容老夫人的堂侄女。对这层关系,薛侯夫人也并不避讳,陈氏回京不久,她便邀了陈氏作客,两家就开始有了一些来往。
大约也是因着这个缘故,她才应了陈氏的邀请,做了静姝的全福人。
薛侯夫人梳着静姝长长的头发,看着镜中容色妍丽,如同晨曦中刚刚盛开的花朵般清新柔美的小姑娘,慈和的笑着带了些感慨怀念道:“姝姐儿,说起来你的眉眼和你的祖母还真有点像,是我们林家姑娘的样子。”
“我们林家自来出美人,但尤以你祖母为甚,那时你祖母她性子又好主意又多,我们幼时都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平日里穿衣打扮也都喜欢模仿着你祖母来……”
她笑着摇摇头,从回忆中出来,又慈爱的看了静姝一眼,叹道,“但姝姐儿你的容貌当真还要青出于蓝,尤甚过你祖母,这京中儿郎,怕也唯有肃郡王堪与你匹配了。”
其实她口中真正的意思是,这样的容貌,也唯有肃郡王这样的才能护得住吧。
薛侯夫人经历乱世,家族变迁,两朝更替,自是知道女子容貌太盛有时候并非是一件好事,但容家经历这么多事,静姝又得以被赐婚肃郡王,可见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可静姝听了薛侯夫人这些话却是有些愣怔,因为说她的眉眼有些像容老夫人,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容唯嘉,想起前世自己在那梨花树下,见到容唯嘉那模样的震惊,原来,她们的眉眼都是遗传自容老夫人。
不过,现如今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有一些恍惚,觉得熟悉又陌生,也不知是记忆模糊还是真的如此,她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竟是和前世恍若两人了。
当然,现在的容唯嘉也不再是前世那个容唯嘉的样子。
前世的时候,容唯嘉刻意打扮了,她们两人是真的很像,可今世她们两个,却早已经截然不同。
她大婚,容家并没有下帖子给朱家,虽然朱老太爷到了京中也曾试图和容家攀亲,可容二老爷对朱家所为十分厌恶,对容唯嘉又非常避忌,饶是朱老太爷厚脸皮,也被容二老爷给斥了回去,后来大约朱容真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劝了朱老太爷,总算是消停了。
静姝定了定神,撇开脑中这些繁杂的思绪,笑着道:“说起来,我其他的地方都是像了母亲,唯有这眼睛是有几分像父亲的,原来是传自祖母。”
又看了一眼一旁含笑坐着的姐姐容静妘,道,“其实姐姐和父亲生得最像,但偏偏我们像父亲的地方竟是完全岔开了,看着都不像一家子姐妹似的,夫人您说说,我姐姐她哪里跟祖母生得像?这样,我也就知道祖母是什么样子了。”
薛侯夫人也看了容静妘一眼,就笑道:“妘姐儿倒是容家的样子,最像你们祖父,是不怎么像你们祖母的。”
静姝一脸吃惊,因为容静妘生得秀丽端庄,容二老爷儒雅……嗯,还有些文人的装模作样,她当真难以想象她祖父容老将军是个出了名的武将竟是这个样子……
容静妘便笑道:“看看,父亲生得最好的地方就她传了去,还要在这里显摆,我们容家也就她最会长,专挑母亲和父亲最好的地方长,就是弟弟,也只像了父亲的,多少人看了都可惜得紧。”
圆哥儿是真的越长越像容二老爷,但性子却已经看得出来,非常调皮,容二老爷当真是又喜欢又愁得很。
几人说笑着,静姝和静妘姐妹又都好奇着祖母以及祖母娘家林家的事,不免就跟薛侯夫人多打听了一番。
房间里多是关系亲近的女眷,静姝打扮好,也仍是坐在了房里和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听着薛侯夫人说些吉祥的话,夫人们闲谈之中又说些点滴的夫妻相处之道,如此聊着,时间过得飞快,静姝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一直差不多快到午膳时间,喜娘入了房间,道是差不多就快要到吉时,这才扶了静姝去了外面的花厅。
此时花厅里已经挤满了不少人,见盛装的新娘子出来,众人原先准备好的各色吉祥的话称赞新娘子的话竟是一下子都卡了壳,面色呆呆心头真是万般滋味。
其中有一些不那么熟悉并没怎么见过静姝的夫人小姐们也不由的暗叹,无怪得肃郡王会那般看重这容家姑娘,她们原先也听说这容家姑娘容貌极美,只是京中美人甚多,也并不太当一回事,反是隐隐的不屑,此时一见,才知真正美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众人反应过来,便很快都围了过来换着花样的赞着静姝,只是静姝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听了众人赞美的话并不像其他新娘子那般娇羞得脸都抬不起来,而只是微带了笑听着众人说话,让人说着说着就又有些闪了神。
也有那心中繁酸欲挑事的想说上一句两句酸话,可是看着新娘子那模样,莫名就想起前一阵新娘子驳斥康王妃的事,那酸话竟是咽在了喉咙里,化成了酸水,又吞回了肚子中。
到得吉时,外面又是阵阵的鞭炮声,便有丫鬟婆子兴高采烈的进来禀告,道是来接亲的队伍到了,郡王爷亲自走在了前面,怕是不一时就要入来了,外面虽然有静姝的兄长和表哥们在外拦着,但郡王爷还带了几个朝中有名的才子,想来早有准备,外面那些人拦也是拦不住的。
果然不多时,便又有丫鬟过来禀告说姑爷已经往前厅走了。
此时静姝已经盖了大红盖头,由着全福夫人和喜娘在两边扶着,慢慢行去了前厅,在前厅再跪别父亲容二老爷和母亲陈氏,由兄长背着送去外面的花轿。
陈氏看着女儿由喜娘扶着拜别自己,听着旁边喜娘的吉祥话,眼泪就忍不住刷刷的落下来,就是容二老爷在此情此景下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陈氏强忍着等静姝一行完拜礼,就起身行上了前,拉了静姝的手强忍着哽咽,怕一说话便控制不住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只亲自扶了她送到了长子容延樟身边。
静姝却是知道母亲必然很是不舍,虽然好像不是那么合适,仍是开口低声劝了几句,故带了些轻松的语气道:“母亲,女儿过几日就会回来看您,以后郡王爷不在家中,女儿也尽可以回来住着……”
听得喜娘一阵冒冷汗,忙打岔道:“夫人,小姐,这吉时就快要到了,还是速速上了花轿才是。”
陈氏听了静姝的话,也是又觉心伤又觉好笑,也怕女儿再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出来,再顾不上难过,就扶了她让容延樟背着送出了门。
姜琸此时倒是一直很有耐性的在一旁候着,然后拜别岳父岳母,跟着出了门,只是等容延樟背着静姝快到花轿时,不待喜娘上前,就直接接过了静姝,抱着她送进了花轿。
静姝又什么都看不见,简直被最后这凌空一抱吓了一跳,入了轿中好一会儿才回魂过来,这,这人也真是……
她定了一定神,待轿夫抬了花轿行了一会儿,便偷偷掀开了盖头。
这一路从容府到肃郡王府,好说也要大半个时辰,她要是干坐着还不得闷死。
五月底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静姝又穿着厚重的嫁衣,头上戴着凤冠,盖了盖头,原本以为这一路上在轿中必会很辛苦,谁知此时到了轿中定下心来,就感觉到了阵阵凉意,极是舒适,往两边看去,便看见两边角落里都放置了冰桶,盛了满满的冰块。
花轿布置得很是舒适,里面竟然还特意放置了几个果盒,打开尽是一些干果,甜品还有水晶葡萄……然后一边角落还有两本书籍……
轿夫们一路抬得也非常安稳,显然是受了交代,静姝早上服了原夫人的汤药,并不觉得饥饿,所以对那些甜品干果什么的并无兴趣,她听得一路都有鞭炮声,外面有旁观路人的嬉闹声,靠在软软的厚垫上,心境竟是格外的平和。
如此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才到肃郡王府。
花轿被抬到外院,待花轿落稳,喜娘上前开了轿门,只是不待她搀扶静姝落轿,早已下马的姜琸就已经行上前来,亲自抱了静姝下轿,然后直接抱着她一路进入了肃郡王府,到了外院,这才放了她下来,牵了她的手行入了主厅。
此时厅中主位上早已坐了专门从蜀中赶来参加他们两人婚礼的蜀王和蜀王妃夏氏,下面则侍立着蜀王世子和世子妃。
姜琸牵着静姝上前,便在蜀王和蜀王妃满脸笑意下,又扶着静姝跪下,然后由喜娘引导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行了大婚礼。
此时并不用新娘行斟茶礼,两人大婚礼毕便直接先入新房再行合卺之礼,而蜀王蜀王妃则是留在了厅中招呼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