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魏子渊依言站了起来,就静静地立在原位。
“如今外面都在传瑾瑜的事情,你身份高贵,也该避着他才是!”太后改变了战略,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当初皇上让你教他习字,如今他都可以作贺词了,也就用不着总去麻烦你了,你身体虚,该多休息。”
魏子渊低着头,轻轻一笑,对于太后的伎俩他都了于心底。
“瑾将军成为儿臣挡过一刀,乃是儿臣的恩人,加之他又着实好学,儿臣不忍推脱。”
“可那瑾将军到底是……”太后说到这,终究是没将那几个字说出来,大凡是有休养的人是不会将那几个字说出来的。
“母后觉得儿臣也是吗?”魏子渊抬起头看,淡笑着看向太后,“儿臣自幼由母后带大,母后何曾见过儿臣有如此不堪的喜好了。”
太后愣了愣,暗觉他的话有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能看出来的。
“儿臣不娶,原是因为没寻到合心意的,并不是因为儿臣不喜欢女子。”魏子渊趁热打铁又强调了一遍。
“好了,母后知道了。”太后看着魏子渊轻轻说了一句,“母后也只是关心你,才会找你进宫来回话,这瑾将军到底有这毛病,你虽说感恩,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儿臣知道了,谢母后关心!”魏子渊知道今日这一关总算是又过了,说了些客气话,便出了太后寝宫。
“给王爷请安。”魏子渊刚出宫门,便被站在门口的画语拦住了去路。
“嗯。”魏子渊停下脚步,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天这么冷,怎么在这宫门口站着。
“听说王爷进宫了,所以想给王爷请个安。”画语看着魏子渊轻声说,自打从太后那里听说魏子渊不愿意娶她之后画语便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最近又听到些闲言闲语说魏子渊其实跟瑾瑜一样有断袖之癖才会至今未娶,不觉心里又燃起希望来。
皇家是不可能会允许一位王爷娶一男妻的,跟瑾瑜比起来,自己还是希望很大的,起码,自己还有太后呢。
“那请完安你便赶紧进去吧。”魏子渊说着便要离开,“本王也该出宫去了。”
“王爷!”画语赶紧出声叫住他,犹犹豫豫地说:“太后也是为了王爷好,请王爷就不要与太后置气了。”
魏子渊停住脚步,却并未回身,听着画语的话却是一抹寒心。
“好。”魏子渊淡淡地应了一个字,便抬脚往前走去了。
画语肯定是知道太后找自己来的原因,却还这般劝自己,看来,曾经那个单纯爽性的画语妹妹也变了,到底是什么把这些人变得自己都不认得了。
魏子渊出了宫门,扶着侍卫上了马车,竟然惊奇地发现车内还有一人,正是数日没有出现的暗羽。
魏子渊没有做声,端正坐好,待马车走动起来,才轻声开口:“你如今的伸手是越发不行了,瑾瑜今天跟本王说在柳安县衙的时候她察觉到你了。”
“呵,看来是遇到高手了。”暗羽一身黑衣,缩在车子角落里,几乎快与车子融为一体,也难怪侍卫们发现不了他。
魏子渊没有笑,而是一脸认真地说:“要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说来也奇怪,当年接生的婆子和宫女如今都死了,唯一还活着的就只有太后身边的晋嬷嬷了。”暗羽轻声说,目光瞟了一眼魏子渊,“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事,原来画语公主在入宫以前是住在城南的一个村子里,据村里的老人说,当年似乎经常有宫里的人给他们送东西。”
第一百一十八章高攀
魏子渊听着这话立马皱了眉头,黑暗中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沉默的气息让人很凝重。
“能查出是什么人么?”魏子渊轻声问。
“我查过了,暂时还没有消息。”暗羽说,“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有些人也许死了,就算没死,估计也被人支得远远的!”
“你继续查,哪怕只有一个人知道,便能知晓真相了。”魏子渊淡淡地说。
“知道。”暗羽应了一声,带着笑意,随即伸手挑挑车帘布,“王爷该下车了,这事我会继续查着的。”
魏子渊轻轻点了点头,待马车停稳,便自己打了车帘布,扶了侍卫下车,就好似方才的马车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人一样。
太后这两年的行为真的是越来越怪异了,给自己服药也就算了,毕竟皇帝疼长子,她害怕自己会跟皇上争权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她现在却非逼着自己娶画语。
如今想想,画语的出现倒是一点都不正常,一个只有10岁的女孩,入宫之后便被之间送进了皇后宫里当差,在自己的印象里,是带她进宫的人权力太大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再加上暗羽方才那一番话,一个孤儿,却有宫人给送东西出去,若说是宫里哪位嬷嬷的孩子也能理解,但是画语在宫里这么些年,从未听说她有亲人在宫里。
魏子渊心里的那个猜测越来越明显了,恐怕,太后要自己娶画语,不是画语高攀了,而是下嫁了。
“王爷,回来了?”因为魏子渊并没有让人提前通报,所以老总管迎出来的时候魏子渊已经自己进了府。
“嗯。”魏子渊回过神来,淡淡应了一声,瞥头看一眼老总管,轻轻开了口:“老总管,本王出生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差?”
“回王爷,奴才那时候还是个小太监,跟在当今皇上身边呢。”老总管低着头说。
魏子渊又蹙了一下眉头,忙问:“那后来怎么来伺候本王了?”
按理说,皇子、公主身边当差的人一旦选定了,若是不犯大错,便不会再换动的,何况还是当时的大皇子,大梁一向尊长,大皇子立储的机会更大,这可是个肥差,聪明一点的人都不会放着这美差不要。
“您仔细脚下。”老总管将手里的宫灯低了低,为魏子渊照清脚下的门槛,然后又说:“当年王爷出生的时候当今皇上正出天花呢,太后有孕,便让奴才们带着皇上去翰草堂住着。”
翰草堂魏子渊知道,在宫里算是比较偏的宫殿了,竟没想到皇上还有这般曲折的故事,在自己的记忆里,他倒是一直深受母后和父皇的喜爱。
“皇上的天花是什么时候好的?”魏子渊进了屋,在老总管的帮助下褪去了披风,进暖阁坐着,挥了挥手,将宫女们谴了下去,便继续问老总管。
这些陈年旧事自己从未问,没想到老总管知道的倒还不少。
“大概就在王爷满月的时候吧。”老总管微微思考了一下才说,“当时先皇和太后刚在东宫给您摆宴不久,皇上身上的天花便开始慢慢散去了,老奴一瞧这是好事啊,便赶紧去告诉了太后,太后来看了一眼,命太医好好整治便又回去了。”
“约莫又过了三四个月,皇上身上才恢复的一点天花的影子都没有,太后几番问询太医后才放心地把皇上接回了东宫,老奴也便是那个时候不伺候皇上的。”老总管说着失落地低下头去。
魏子渊看一眼老总管,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母后也不是刚变了性子,本就是寡情的人。
老总管虽没说,但也能猜到是因为他伺候过得了天花的皇上,不干净才打发他去别处的,可怜老总管兢兢业业地照顾了皇上好转,最后却只落个涮马桶的地步。
魏子渊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老总管,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老总管,那时候的他瘦瘦小小的,虽说已经三十多了,但完全不成人形,就在宫角门帮着倒夜香。
自己当时顽劣,差点掉进湖里,是他正好经过把自己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