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花父花母
心底升起些许的凉意,即使躺在温软的被窝中,也依然止不住由心底慢慢往皮肤外渗透的凉。
花小西心底倏然升起一股怒气,脸上也笼上了一层寒霜,她讽刺的想,或许过去也是这样被两人一搭一唱逼的发怒,以至于无端端的背了不属于她的骂名。
激动在她心中快速浮现又马上退去,她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很多东西都不明白,脑中突然浮现出失忆二字,是的,她失去了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很不安。
转过脸,视线透过窗,看到斜对面病房的窗户开着,窗帘被风扬起,隐约看到里面的病人穿淡蓝色病服手里把玩着什么,像是发觉到她的呆滞的眼神,突然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一笑倾城。
小西的表情也随之柔和,嘴角不由得牵起浅浅的弧度,那分明就是个长的非常漂亮的男人。
阳光是温暖的金色,一枝绿色的小松枝,调皮的伸在病房窗下,在风的摇曳下探头探脑的看着,煞是可爱,她郁卒的情绪也随之清扫干净。
咔嚓声响起,小西闻声将视线转向声音来源,推门进来一对中年男女,后面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进来的三人看到小西脸上尚未收起的笑容都微微一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恬静的笑容,不掺杂任何杂质,美的纯净,如同初生的婴儿。
“花小西,你躺在病床上都不安份,小玲日夜担心你,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居然还恶语中伤她……”
花智杰沉浸在自己激动的情绪内骂的投入,三人进来竟丝毫不觉,依然厉声指责,说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传说中保卫地球打坏蛋的超人,已经被坏人刺激的遍体鳞伤快说不下去了,小西就像看一出话剧似的,笑容不自觉的敛了,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
攀附着花智杰站立的杨玲听到声音,带着泪痕的小脸朝门口看去,见三个人进来,忙摇着花智杰的胳膊制止他,脸上的泪却是越流越多:“智杰,不要说了……”
然后赶紧‘胡乱’的擦去脸上的泪水,朝那对中年男女微笑,用还哽咽着的甜美嗓音轻唤:“先生,太太,你们来了……”
中年男人衣着极为考究,看上去风度翩翩徇徇儒雅,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神色冷峻,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不悦。
他的胳膊被跟他一起进来的美丽高雅女人套着,女人五官精致,表情略有冷意,见花小西睁大着眼睛看她,美丽的脸庞柔和了不少,并没有理乖巧女子的笑脸,而是高兴的走到小西身边,细细摸摸她的脸,将她额前的发丝理向耳边,温柔的说:“小西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中年男子看到房间内情形,脸色陈黯不悦,沉声问花智杰:“在病房内吵嚷什么?”
杨玲吸吸鼻子,赶紧抹干眼泪,对中年男子弱弱一笑,花智杰愤怒的说:
“爸,我一进来就看见小西在欺负小玲,用恶毒的语言中伤小玲,我不能再让小西接近小玲了,她这么善良的女孩,她会受伤的……”说完防备的瞪着刚刚醒来,躺在床上面色还十分苍白的花小西。
此刻她脸上恬淡的笑容已完全被讽刺代替,惨白的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花宏伟一看就知道儿子的话有问题,淡淡扫过杨玲之后,冷声对小西训斥:“小西,对哥哥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吗?还不道歉!”
花太太柔声的对花鸿伟责怪:“小西刚醒来你就骂她,没看小西还病着吗?”
“她这么跋扈,都是你给惯的。”
花太太淡淡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疼她疼谁?”
华宏伟气哼哼的指着病床上的花小西说:“都瞧瞧让你宠出个什么来了!”
杨玲看着花氏夫妇吵起来,泪水惶恐的掉下:“先生,太太,都是小玲不好,小玲……”
花太太温柔的对满面泪痕楚楚可怜的杨玲说:
“小玲啊,小西刚醒来需要休息,没事不要过来吵她休息知道吗?你看你,好好的说话怎么就哭了呢?这漂亮小脸沾了水花了妆看就不好看了,来,擦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阿姨怎么欺负你了呢!”
花太太声音轻柔,如一阵和煦的风拂过,慈爱的从小西的床柜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杨玲。
她语气温婉,语调缓慢,不疾不徐,温温润润的,煞是好听,眉目十分柔和,眼睛却始终冷冷清清,笑意达不到眼底,却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来。
五官也极为精致,保养的非常好,肌肤细如羊脂,化了一点干净的眼妆,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身材高挑,气质高雅,躺在床上的花小西一看就是遗传了花太太的好相貌。
杨玲听花太太如此一说,眼泪掉的更凶了,直摇头说:“不不不,太太,您误会小玲了,我没有……”
“嗯,没有就好,将眼泪擦擦。”花太太耐心的微笑,越发的慈蔼。
杨玲一双大眼盈满了泪水,委屈的含泪接过花太太递来的纸巾,慢慢擦拭脸上的泪珠,无语凝噎。
花智杰心疼的将杨玲搂在怀里,,转头朝花太太道:“娟姨,你这说的什么话?小玲好心好意的来看小西,怎么是吵小西休息?难道小玲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吗?小玲来看小西是关心她,她不仅不领情,还骂她,用恶毒的语言中伤小玲,娟姨,难道这样你还要护着小西吗?”
“智杰,我知道你喜欢小玲,也知道小玲如此纯洁善良的女孩有多美好,多可贵,可小西是你妹妹啊,她是有些任性,有些率直,也做了一些错事,难道她在你心中就那么不堪,让你用恶毒这个词来骂她?”花太太周身的气质瞬时有些哀伤,满眼伤痛:“何况,你亲耳听见小西骂人了吗?”
“娟姨,我一进来就看见小玲被花小西欺负的眼泪只掉,怎么会有假?”
花太太柔柔一笑:“我知道,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们母女,即使我这样努力的关心你照顾你,也依然敲不开你紧闭的心门,你一直都当我和小西是外人。”
说到小西时,眼中才真正见了柔和。
这时,站在一边冷眼旁观许久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突然打断他们:
“花先生,花太太,令千金醒来基本上就度过危险期,只是头部撞伤,会产生什么后遗症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病人刚醒来,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你们尽量少在病房吵闹,病人需要休息。”
顿了顿,他淡淡的看向高贵超然正义的花智杰说:“另外,病人因为刚醒,长时间没说话声带无法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