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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善后之事

  宣冉很快便是送过来了花名册,言明经过半日的收编,已经是将雍城兵马的九成,即两千七百余名雍城骑卒尽数收入右军的治下。
  至于余下的两百多名雍城士卒,虽然是在普通士卒的行列,但要么是雍城老氏族培养的死卒,要么便是家中亲友被老氏族掌握在手中,面对着那肉糜与麦饼的香味,乃至是不降便杀的威胁,硬生生是扛住了,并没有选择归附右军的行列之中。
  这场劝降,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乃是林玧琰能够对右军掌握最直接的控制权力的考验。
  但这些雍城骑卒的归附,倒是并没有让林玧琰觉得有多少费心费力,毕竟无论是事情的筹划,还是实际去做这些事,皆是那雍城骑卒的少年【三千人将】王简一力去做的。
  事实也告诉林玧琰并没有看走眼,这王简虽然是家道中落,但以一介少年的身躯、区区士卒之身,却是为林玧琰解决了如此之大的麻烦。
  林玧琰亦是没有后悔承诺,这王简倒是和当初的自己有些相像,未尝不能够给予其十六岁领军一方,是故,归附的雍城营缺将少职。林玧琰便是破格提拔这王简作为了三千人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玧琰还是派遣了一批从蓝田大营或者百里营之中挑选出来的千人将与五百人将一类重要的将领职位。
  此事看上去皆大欢喜,那蓝田大营的嬴疾似乎是前几日返归了蓝田大营,但是却是关注着这雍城骑卒的一举一动,当得知这雍城骑卒被这南秦公子所驯服,亦是大出意外。
  不过嬴疾倒是没有任何气恼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窃喜,大战在即,老秦人没有内讧,对嬴疾来说,就是善莫大焉了。
  就是在昨日,嬴疾也是接到了咸阳城内国相公孙鞅的消息,其中虽是并没直接道明,但却是在字里行间将此事交给了蓝田大营与公子琰直接节制。
  是故,嬴疾也是知晓,恐怕如何对待这些雍城士卒,主要是这公子琰做主了。
  那还有数百名雍城士卒,这等熬过了种种诱惑,哪怕是死亡的威胁都是并未弯下骨头,实在是让嬴疾难以忽视。
  更何况,原来雍城骑卒的一众将领,皆是被下狱关押了起来,嬴疾自认为自己与其中脱不了干系,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嬴疾亦是不愿意和那些退居在雍城之内的老氏族有任何正面的冲突。
  是故,嬴疾在得闻消息之后,略作思考,便是直奔林玧琰所在的右军大营之中。
  一见面,嬴疾顾不得寒暄,点名自己已然知晓雍城士卒归附右军麾下的消息之后,便是直接问道:“公子琰将军打算如何处置那些还未归附的雍城士卒,以及胡伤等人?”
  林玧琰看着这嬴疾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亦是笑道:“嬴疾将军勿要着急,既然雍城骑卒大半已经是效命于帐前,胡伤等人是生是死便不是那么重要了……”
  胡伤,论起爵位上来,还比嬴疾高上一头,居然是在这公子琰的口中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这让嬴疾正欲开口说话,却是被林玧琰抢先打断道:“老秦的佐吏所言,胡伤所为并未直接违背老秦的新法,而是钻了老秦新法的空子,我即便是想要对其要打要杀,恐怕也是不符合老秦军法。”
  “然此时此刻右军之中做主的乃是我,故此,我将这胡伤乃至一众雍城骑卒编入黔首军中,且是黔首之中的陷阵营之中,嬴疾将军看来如何?”
  “黔首军之中的陷阵营?!”嬴疾闻言,瞳孔一缩,毋庸置疑,老秦军中,乃是以大秦能征善战的士卒组成的锐士营战力最为可观,但是论起来攻城拔寨,冲锋陷阵,无疑是黔首士卒担任的主力。
  通常一场战役打下来,黔首军伤亡的人数亦是最多,其中陷阵营更是高达九成的伤亡。
  伤亡率是高的,然则冒险与机会是并存的,但凡是在陷阵营之中经历了数场战役并能够活下来的,所得的爵位定然是不低,保底乃是上造的爵位。
  但是,胡伤已然是五大夫的爵位,以及其他的千人将,五百人将所得的爵位亦是超过了大夫的爵位,即便是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斩获人头众多,所能够升迁的爵位的概率也是几乎为零。
  这般将胡伤等人放置到黔首军的陷阵营之中,已经不仅仅是羞辱了,亦是将其置于生死险境之中。
  嬴疾想了想,右军之中的将领统率升迁或者是贬低的确是由这公子琰一言决定,或许军法吏可从中劝谏,但绝无影响主将决策的权力。
  叹息了一声,嬴疾也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算是接纳了这个现实。
  比起来嬴疾的复杂心情,作为当事人的胡伤听闻此消息,却是如遭雷击,这几日虽然是被右军下狱单独关押了起来,但因为自己根本就是没有背负任何罪名,甚至还有这五大夫的爵位所在。
  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胡伤并未遭罪。
  但是孰能够料到,只不过是三四日的时间,便是接到了自己麾下的雍城骑卒便是尽数依附了右军之中,一时之间让胡伤也是难以接受。
  最让胡伤不能够接受的乃是,那右军主将公子琰的将令乃是调遣自己为黔首军陷阵营的三千人将!
  这让胡伤如何能够接受,别人或许是认为胡伤担忧陷阵营那高达九成的伤亡率,然则熟悉胡伤的人却是知晓,这位雍城骑将每每打仗的时候,皆是身先士卒,不惧危险,胡伤虽然是桀骜不驯,却是有着其桀骜不驯的底气所在。
  最直接的乃是胡伤身上的一道道伤疤,大疤掩盖着小疤,新疤覆盖在旧疤之上。
  胡伤根本就不惧伤亡,却是不能够接受,将自己放置在黔首军的行列之中。
  “某乃五大夫,焉能如此辱某!”
  狱中,胡伤近乎是要暴走,忽而洪亮忽而阴沉的暴喝声,胡伤几乎是陷入到了癫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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