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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黎明前的黑暗

  田蚡听了幻天的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是也只能干瞪眼没有任何的办法。在这个时间他是进不去未央宫的,也不可能和王娡交换意见。
  待到他从噩梦一般的惊讶中醒转过来之时,发觉眼前的人已经不见踪迹。如果不是桌案上的茶壶已经空了,田蚡宁愿相信这就是一个梦。
  黑夜中的云家府邸一只信鸽冲天而起,它的脚踝上绑着一个竹制的信筒。
  云啸正搂着栾玲做着美梦,一个想要儿子的女人,将他的剩余内存榨了个一干二净,只有靠深度的睡眠恢复体力。
  远处是一片的花海,云啸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走近些却发现跟脑子里的景象又有些不同。树枝上是一大片粉红色的樱花,非常非常的漂亮。上辈子带团去倭国京都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樱花。
  忽的一阵微风吹过,无数的樱花瞬间凋零。粉红色的花瓣随着风飘飘散散,云啸发觉原来樱花树下站着一个女子。身上穿着斜襟的汉服,盘云髻高高的梳起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只是看身段便可以燃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云啸还想多看几眼,忽然的一阵山摇地动。
  猛得睁开眼睛,眼前是光着膀子的栾玲。
  靠,原来是个美梦。老子做梦梦个美女而已,你至于么。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什么。”
  被人打搅了睡眠,云啸自然有些不满,而且还是那样梦幻的一个梦。
  栾玲见云啸一脸的不高兴,便递给了他一张小纸条。贴身的丫鬟点燃了床边的烛火。云啸借着烛火一看就吓得差一点蹦起来。
  纸条上只是写了五个字。“明日梁王反。”
  太震撼的五个字,犹如五颗炸弹轰击着云啸的心脏。这样的大佬造反不会不经过精心的准备,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清冷的月亮。不知道明天晚上要有多少人在这月光下厮杀,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银月之下尸横未央,血满宫墙的场景。
  刚要拉门出去却被栾玲一把拽住,云啸这才发觉自己还光着屁股。烛光下小丫鬟的双颊火一样的红,栾玲给了云啸一个**的微笑。然后找出衣服服侍着云啸穿戴。
  苍澜站在大厅里面,眼睛直直的盯着楼梯口。没有得到云啸的指示,他没有擅自传播这一条惊人的消息。鸽子是云家在长安宅子里的,纸条的角落是幻天的密押。经过比对,确定是幻天的无疑。这种密押是耿师傅精心雕刻没人可以模仿,每一个云家的重要人物都有一个。而且每个都不同,只要核对密押底档就知道消息是谁发出。
  云啸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楼梯口,苍澜感觉时间好像过了一百年。
  “什么时候收到的。”云啸一边下楼,一边询问苍澜。
  “刚刚收到便立刻给侯爷送来了。咱们要怎么做,是不是立刻召集乡勇。新兵们刚刚开始训练,还不堪一战。”
  重磅的消息让苍澜有些惶急。
  “动静小一点,不要弄得人尽皆知。还有,所有的乡勇着甲但不发放武器。只有经过我允许才能发放武器,你明白了么?”
  “诺,苍澜明白。”苍澜说完便转身奔着门口走了出去。
  “等会儿。把你三叔还有戴宇找来,我在书房等他们。”
  “诺。”
  云啸背着手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长安城的方向。漆黑的夜好像一团浓雾,让人迷失方向。远处的长安是看不见的,只有好像没有尽头的黑暗。
  “侯爷。”
  “侯爷。”
  苍虎与戴宇被铁卫领了进来,他们都没有穿甲胄而是穿着布衣。看来苍澜很老实,没有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两个人。云啸默默的将纸条递了过去,书房中的烛火非常的亮。两个人接过纸条,脸上齐齐的变了颜色。
  “侯爷这……”
  苍虎瞪大了眼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我和你们知道的一样多,所以不要问我这是不是真的。找你们来是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商量出一个章程来。我已经让苍澜召集弟兄们了,估计天亮的时候也应该聚齐。”
  云啸看着二人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坐吧,都说说我们应该怎样应对。我的脑子有些乱,你们说着我听着。”
  “属下觉得首先要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应该立刻派人去长安。还有大概一个多时辰才会亮天,这段时间差不多够跑到长安的。那时候城门也应该开了,要赶紧找到幻天让他详细说明。然后发来第二封飞鸽传书。”
  看来戴宇还是保持了一贯的谨慎,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
  “嗯,我赞同戴宇的话。如果真的是梁王作乱,我们应该立刻分发武器备战。梁王与我们曾经有过不愉快,若是他登基必然没有侯爷的好日子过。无论如何咱们都应该勤王救驾。”
  苍虎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幻天是我派去长安帮助田蚡打听一件事情的。这份情报可能是打探的途中无意得知,既然他知道了想必现在田蚡也会知晓。我想他一定会在明天一早进宫,将事情告知皇后。
  而这样大的事情,皇后是不敢隐瞒的。而且她也没有必要隐瞒,皇后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告知陛下。我现在还不知道陛下会做什么样儿的反应,不过也不外乎两种。
  其一,是都不做暗中布置。待举事之时将梁王以及其布属一网打尽。
  其二,那便是立刻关闭长安城门大索全城。将那些叛乱分子一网打尽。”
  “侯爷说的很有道理,我分析陛下一定会选择第一种方案。因为一旦封闭城门大索全城,即便拿到了人也没有口供。即便拿到了口供,梁王也可以推说屈打成招。太后那里根本交代不了,到头来还是得放过梁王。只能抓一些小鱼小虾。
  陛下猜忌梁王日久,必定会趁此机会一举拿下梁王。即便不能杀梁王,也要剪除其羽翼使其不能再次为害。为将来的太子,扫清障碍铺平道路。”
  “戴宇说的有道理,所以一会儿我就要去长安。苍虎与苍鹰带着铁卫随我前往,戴宇则在家组织乡勇。切记,在没有得到我的飞鸽传书之前。万万不可发放兵刃,这是非常时期切莫让人抓了小辫子。梁王在那里组织造反,我在家里汇集束甲之士并分发兵刃。若是被有心人告一状,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云啸忘不了自己走出承明殿的时候,刘启那幽怨的眼神。没办法睡了人家姑娘,还不能名正言顺的娶回家。任哪个父亲的心里都不会痛快,没有当场找个由头把自己“咔嚓”了已经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可不敢再有小辫子给刘启抓,谁知道刘启会不会来一个大报仇。
  “诺,戴宇明白其中的利害。请侯爷放心,不接到侯爷的飞鸽传书。我断然不会分发兵刃。”
  戴宇做事云啸还是放心的,这个家伙越来越成熟。出于剑客的本能,他总是能在危急时刻冷静的可怕。云啸试问这一点,自己都做不到。而苍虎终究还是差了一层,跟戴宇比起来苍虎显得有些勇猛有余而冷静不足。这样的人带兵,很有可能吃大亏。
  看看外面的天色,云啸骑上马带着铁卫与苍虎、苍鹰兄弟向黑暗中的长安驰去。黎明前的黑暗最黑,只要挺过这最为黑暗的时候,迎接你的便是漫天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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