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女人的命运
军臣单于的眼睛一亮，匈奴人是一个以游牧狩猎为生的民族。族人的观念在他们的脑子里异常的强烈，他们的内部不需要监控，也无法监控。所以匈奴人一直没有一支细作的队伍，一直以来他们信任的都是手中的弓箭与胯下的战马。
中行悦的提议给军臣单于开拓了一个新的战场，那是一条隐蔽的战线。许多优秀的人将被派到汉境去，然后以各种方式潜伏下来。源源不断的将各种各样的讯息传递回草原。这样，身在草原的军臣单于就会知道大汉朝的一举一动。
军臣单于有些兴奋的在帐篷里踱着步子。
“这个建议非常的好，你这就去组织人手。要什么样的人，挑什么样的人都由你来选择。尽快的赶赴汉境，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打听出来。在灵武守卫的那支队伍的守将是谁。”
“诺，大单于。”
中行悦对着大单于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心里欢畅得不得了，这次说动了大单于给自己这样大的权利。只要掌握了这样的一支队伍，以后自己就是大单于身边重要的人物。再也不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奴才而已。
挑选细作最好便是从掠获来的汉人里面进行，匈奴人和汉人的外形差距实在是太大。甚至偏西部的家伙还有好多金发碧眼的人存在，让这让的人混进去汉境就好比一群猕猴里面混进去一只金丝猴。想要不被别人发现，实在是太难。
中行悦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他要挑选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而且还要有亲人一同被掠来的那种，从古至今色情间谍都是有效的手段。在长安两宫混过的中行悦非常的清楚这一点，幸运的是掠来的汉人非常的多。他的挑选余地很大，一队队的汉家姑娘被匈奴军士赶进了中行悦的帐篷之中……
云家庄子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新年加上主家有喜。都让今年的上元节分外的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物质极大丰富的云家庄子引领了整个临潼的潮流，大人孩子都在用竹篾与彩纸扎成各式各样的人物与动物。
一篮篮的鸡蛋被涂成了红色送进云府，这是庄户的一点心意。给侯爷夫人补补身子，都是自家的鸡下出来的。红色的染料细细得涂在鸡蛋壳子上，没有一块遗漏。过年了吃红鸡蛋，图的就是一个吉利。
卫东宝忙里忙外，招呼着前来道喜的庄户。每个来道贺的人回去的时候都不空手，手里拎着云家秘制的糕点。听说是蜂蜜做的，闻着就香甜。还没满月见不着夫人与小侯爷，只能学着那些官老爷的样子，作揖打拱的对着云家的大楼施礼。
庄子里还有一处是最热闹的，那就是乡勇们的军营。这里面关着三千多匈奴的姑娘，都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惹得庄户上的男人没事就蹲在墙根底下卖呆，咽着吐沫品评着匈奴姑娘们的身材。
“你说这匈奴女人咋那么大呢？乖乖，讷家的婆姨生了娃子都木有这么大。这屁股圆圆的，一看就是好生养。”
“弄啥，人家都是喝着牛羊**长大嘞，你家婆姨喝的啥。黍米粥野菜糊糊，要不是侯爷现在怕是都饿死嘞。”
“是嗫，是嗫。咱庄户人吃饱饭，还不是亏了侯爷。你这狗日的，居然将家里的陈鸡蛋拿去给夫人。日哄讷们不知道，你那长嘴的婆姨已经传的满庄子都知道嘞。”
“……你这咋说的，这叫啥事情么。婆姨胡说嘞，俺这就回去揍她去。”
这庄户说完便红着脸回站了起来，在闲汉们的哄笑声中快速的跑回了家，寻自己的婆姨算账去了。
匈奴的姑娘们都自觉的待在军营里面，没有一个人起过逃跑的念头。事到如今已经认命了，至少这些汉人没有虐待自己。这些匈奴姑娘都见过那些匈奴男人怎么对待掠获的汉家女子。比起那些被掠去匈奴的女人来说，她们已经是幸运百倍。
听说这里的头人要在大军都回来之后将她们分发给那些有功的将士。现在这些匈奴姑娘只希望被一个好人领走，不要整天喝完酒就知道打她们。
她们的确是幸运的，至少对比长安城中的古儿别速来说是幸运的。
“啪”管事宫人一个嘴巴便抽在了古儿别速的脸上。尽管只是一位妇人，手劲儿却是奇大。古儿别速的脸顿时便肿了起来，两个脸颊火辣辣的疼。不过，比起那个灵武的厨子好些。至少她是对称着打的。
“你这个瓷笨瓷笨的野丫头，说过多少次了。这鸡蛋是给宫人们洗头的，谁叫你吃了。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饿死鬼托生的，既然你这么喜欢吃捡起来，连鸡蛋皮一起给老娘吃了。”
一脸横丝肉的宫人指着地上的蛋壳对着古儿别速吼道。
在竹板的敲打下，古儿别速已经可以听懂一些汉话。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用鸡蛋抹在头上。这东西就草原上也是吃的，黏糊糊的抹在头上不难受么？自己每天只有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果腹，为什么这样好的东西要抹在头发上白白的用水冲掉。
“你个匈奴小浪蹄子，发什么呆给老娘把蛋壳吃了。不然你今天就别想吃饭。”“啪”又是一声响。可能是刚才抽得手疼，这一次用的是竹片子。
二尺长的竹片子，削得上宽下窄顶尖还削薄了些。抽在脸上比挨巴掌疼十倍，古儿别速疼得浑身一个激灵，削薄的竹片子划伤了耳朵，一缕温热的鲜血顺着红肿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赶紧给老娘吃，你们这些贱人老娘就是打杀了你，就像是碾死一只臭虫。”
她说的是实话，短短的一个月已经有二十几名姐妹或被打死，或者自己吊死。古儿别速不敢学她们的下场，内心之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提醒她“你要活下去”这声音既像是阿妈，又像是阿爹，还有些像被烧成焦炭的妹妹。
古儿别速赶忙抢过眼前的鸡蛋壳，塞进嘴里“嘎巴，嘎巴”的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有殷虹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