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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坎尼之战

  坎尼之战!
  发生于公元前216年,是第二次布匿战争中的主要战役,此前迦太基军队主帅汉尼拔入侵意大利,并且屡败罗马军队。而为了截断罗马之粮食补给,进一步打击其士气,汉尼拔于是进兵至意大利南方的罗马粮仓坎尼城。8月2日,迦太基军与罗马军相遇,大战爆发。汉氏运筹帷幄,成功地以少胜多,击溃了由罗马执政官卢基乌斯•埃米利乌斯•保卢斯与瓦罗二人所统领的大军。而此战虽然并没有令迦太基彻底击溃罗马,但汉尼拔战术运用之高妙,便是在战术思想高度发达的后世,仍被誉为军事史上最伟大的战役之一。
  在第二次布匿战争开始时,迦太基将军汉尼拔,在冬季时率领大军经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并迅速地在特拉比亚会战与特拉西梅诺湖会战中连败罗马军两次。
  经过这些败绩后,罗马人委任费边为独裁官,其决定与汉尼拔打消耗战,并截断其补给线和拒绝与之正面交战。
  但是这些战术并不为罗马人所认同,当罗马人在汉尼拔大胜的惊讶中醒觉过来后,开始怀疑费边战术的有效性,结果给了迦太基军队回复元气的机会。费边的战略使得那些极欲在短期内终结战争的主流人士感到失望,而且当时人们亦普遍相信若任由汉尼拔在意大利抢掠而不阻止的话,则罗马的同盟们可能会背叛并与迦太基人结盟,因为其会因罗马的消极战略使认为罗马无法保护自己。
  在前216年,罗马元老院重新开始执政官选举,并选出卢基乌斯•埃米利乌斯•保卢斯与瓦罗为执政官。与此同时,一支空前庞大的军队组成了。
  以往罗马人的战争大多只是由一名执政官与两队罗马军团负责,并由罗马的同盟分担部份兵力,同时召集四队罗马军队在同一场战争里已很罕见。
  但在此次,形势极为险峻,所以罗马决定派出不只四队而是八队罗马军团前赴战场。大军包括了二千四百名罗马骑兵与四千名同盟骑兵,总共有八万六千四百至八万七千名士兵。每一军团有着相同数量的同盟军备队。
  和罗马军团相比,迦太基的部队只能用寒碜来形容,说好听点是杂牌军,说难听点是一帮乌合之众。
  迦太基的商人与富有的农民们没兴趣也不愿意把岁月付诸戎马生涯,故而迦太基的士兵绝大部分是从与其通商或被其战败的半开化部落中募来的。
  汉尼拔手下只有两千五百名士兵为迦太基公民,其余兵众来自许多非洲与南欧国家。迦太基军队中各部落没有共同语言,所以命令和沟通很成问题,而且武器种类繁多,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独门兵器,战法也各不相同。
  利比亚腓尼基人步、马战并用,善使重型长矛。这些非洲人是汉尼拔最信赖的部队。西班牙步兵与骑兵的主要兵器是巨剑,于近战时用以砍、刺。法国人的祖先高卢人披着一头染成红色的长发,通常进行步战。他们赤膊上阵,近战时挥舞一把大砍刀,打起仗来不要命的特像李逵。来自巴利阿里群岛的士兵是使用投石器的能手,飞石伤人,百发百中,有如水浒中的没羽箭张清。非洲兵体格强壮,吃苦耐劳,个个是田径高手,但是军事技能差了点,他们光头文身,打仗时用长枪与弓箭,有时也用长剑。
  汉尼拔的优势在重骑兵,伊比利亚人的战马力大体壮,在行军中通常每匹能载两人。在作战时,一人留在马背上战斗,另一人则下马步战,像后世的步坦协同作战。
  高卢人也有骑兵,但是战斗力最强的还数来自众多努米第亚部落的非洲骑兵。他们手持标枪与剑,左臂披一块豹皮或狮皮作为护卫,几乎光身于马鞍之上。他们是无畏、不倦与善战的斗士,大概也是全军最为精锐的作战力量。
  由于各自背景不同,所以汉尼拔麾下的部队士气也参差不齐,比如西班牙人和高卢人的立场就很动摇,当年加入迦太基部队多半也是革命机会主义。除了多努米第亚部落的非洲骑兵,其他部落战斗力只能算平平,利拜尔人和凯尔特人更是菜鸟,根本没有作战经验。和人数上和质量上占压倒性优势的罗马人对拼的话,汉尼拔几乎没有胜算的机会,除非有奇迹发生。
  然而自从两年前汉尼拔率领部队翻越了阿尔卑斯山,从意大利北部打得罗马人措手不及以后,罗马不可战胜的神话已经被他亲手打破。一连串的胜利使他,汉尼拔,一个年仅26岁的迦太基将领的儿子,已成为让整个罗马最恐惧的人。
  在坎尼会战爆发之前,汉尼拔已经取得了战略主动权,并占有了阿普利亚平原的坎尼城。
  坎尼城是罗马一个巨大的补给仓库,汉尼拔攻占此城,将罗马与其重要补给来源断开。坎尼被夺取使得罗马军队发生骚乱,若只是失去了一处地方与仓库,并不足以引起骚动,但坎尼是对各被夺省份的控制点。
  罗马的两位执政官为了迎击汉尼拔,亲率大军向南行军。经过两天,其于奥非都斯河左侧找到汉尼拔的踪迹,并在距离其六英里外扎营。平常两位执政官会分别指挥其所部,但这次因两部军队合一,所以因应罗马法律的要求,两位执政官在日间轮流作出指挥。
  执政官保卢斯,本性骄傲自大,首次带兵上阵,就一心要战胜汉尼拔。当时汉尼拔派出一支小部队,对罗马军队发起了试探性进攻,保卢斯成功将其击退,这让保卢斯信心倍增,一心想着要与汉尼拔进行决战。
  而另一位执政官瓦罗则不同于保卢斯,其心思缜密并且步步为营,而且其知道即使罗马军队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但与汉尼拔在平原上对战是极不智的。
  瓦罗的想法绝对正确,因为汉尼拔具有骑兵的优势,不论是质量或是数量上。尽管有着这些顾虑,但是保卢斯却认为在取得初捷后退兵为不明智的,于是将三分之二的兵力驻扎在奥非都斯河东侧,并指令余下的军队渡河,在北岸离迦太基军营更近的一个高地上设下第二个军营,此军营设立的目的在于抢夺粮草并且骚扰敌军。
  两军于这个位置对阵了两天,在第二天,汉尼拔向瓦罗挑战,相约于明天正式交战。瓦罗拒绝了,当其要求被拒绝后,汉尼拔意识到奥非都斯河对罗马军队的重要性,于是派出骑兵向正在河边取水的罗马士兵进行骚扰。
  瓦罗并没有因此而作出错误的判断,只是下令士兵严守营盘,但是对于保卢斯来说,汉尼拔派出的这些骑兵直接对罗马军营进行骚扰,掠夺并干扰罗马军水源供应,是不可容忍的行为。保卢斯因此被激怒,并于次日,即公元前216年8月2日,集合南北两营大军,在与汉尼拔军营隔岸相望处布下战阵,向汉尼拔挑战,要与其决一死战。
  罗马军将右翼置于奥非都斯河附近,当时传统的阵形是步兵置中军,骑兵置两翼。罗马人依照此法摆阵,但选择加厚中军的纵深而不是加阔其战线阔度,这是因为其军队数量多于迦太基的,所以其战线可以与迦太基人的等长,并希望以此迅速击溃汉尼拔的中军。罗马军队一队紧跟着一队,当罗马军队前进时可以确定其具有统一的战线。
  步兵排成数十列,分左、中、右三路,以重装步兵放在阵形中心,每列之间有一定距离。骑兵放在步兵的的左右两翼,右翼是罗马公民组成的少数骑兵,左翼为意大利联盟的骑兵。整个队形突出深度,其优点在于以重装步兵的强冲击力来突破对方的阵线。罗马执政官瓦罗指挥右翼,另一位执政官保卢斯指挥中路,塞维利阿指挥左翼,每个指挥官都精选一千骑兵作为机动部队,以便必要时出击。
  面对罗马军队的阵形,汉尼拔没有可调配的空间或撤退的可能,因为其背后为河流,而罗马人的优势兵力会逼使其军队后撤,最后其可能被切割并逐个被击溃。
  而且最为致命的是,坎尼这个战场不同于此前的战场,一目了然,没有可以伏兵之地。
  此外,瓦罗也知道罗马步兵当初在特拉比亚会战里,成功穿透了汉尼拔的中军,所以其打算再次施行同样的战术,并且凭借着巨大的兵力优势取得更大的战果。
  汉尼拔为了应付罗马军的优势兵力,选择了不同于传统的阵形,为了对付罗马的布阵,汉尼拔使用了双重包抄的战略,将最不可靠的两万五千名高卢新兵置于中军,并混以八千名久经沙场的西班牙重装兵。
  一万二千名骁勇善战的非洲重装兵则分列两边,汉尼拔依据各兵种的特性与战斗素质来布阵,其使用了各兵种的优势与缺点来实行其计划,其计划首先命令其两翼的精锐骑兵先击溃较弱的罗马骑兵并从后攻击罗马步兵,罗马步兵肯定会因数量上占优,而将汉尼拔的中军逼向后撤,而汉尼拔此时则可将原先安放在两侧的非洲重装兵向中间进攻,对罗马军队形成包围。其中军并不是一条直线,乃是由中央突起的弓形阵,以诱敌击之。
  汉尼拔铁心要打一场包围战,但迦太基军队的数量远少于罗马人,包围敌人是相当困难的,也是貌似自杀的行为,从这里可以看出汉尼拔的过人的胆识,不过汉尼拔把左翼直接摆放在了奥菲杜斯河的一个拐弯处,这样河水就充当了迦太基左翼的保护伞,罗马人不可能穿越河水去包围他们。既然左翼得到了地势的保护,那么原本用来保护左翼的重骑兵就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机动起来。
  汉尼拔另一个高明之处是他对步兵的部署,迦太基的步兵阵型是一个新月形,或者说是弓形。两侧的非洲重步兵是坚持不动的,中间的漫长阵列却可以像弓弦一样来回摆动。在作战中,迦太基中央地带的步兵不断后退,慢慢把罗马军队引入一个大的口袋中,两翼的非洲重步兵则逐渐向中央靠拢,这个口袋在慢慢收缩。
  如果把罗马人比喻成被装在袋子里的猎物,那迦太基骑兵则可看作猎人打向袋子的棍棒。对罗马人来说,即使他们突破了迦太基的中央阵线,他们也改变不了被消灭的命运,因为前方就是奥菲杜斯河,罗马人没有足够的战略纵深来重整部队,那将又是一次“特拉西米湖”式的屠杀。
  汉尼拨还对坎纳的天气规律作了详尽的了解,掌握了中午时分一般有强劲东南风的情况,据此,他将各路方阵面向西北展开,以便充分利用自然力的有利因素。为了切断敌人的退路,汉尼拨派遣一支精锐部队埋伏在敌阵后方的树林里,以便在风起时从后面打击敌人。
  待迦太基军摆阵完毕,罗马军主帅瓦罗针对敌方两翼强,中间弱的阵势,临时将自己的阵势作了一番调整,缩小正面,加大纵深,增强中央方阵的力量,企图以绝对优势一举击垮汉尼拨的中央方阵。这一调整正中汉尼拨的心意,罗马军主力也因缩小了相互间隔而无法灵活战斗。
  决战前,双方指挥员骑着马来回鼓励他们的将士。瓦罗要他的将士们牢记堂上的双亲和儿女,要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汉尼拨则鼓励他的将士们不要忘记昔日的光荣,要为荣誉而战。
  在战事开始时,双方的步兵发出一片呐喊声,弓箭手、投石手和投射手相互投射“子弹”,会战开始了!
  罗马步兵首先向敌阵中心部分发起攻击,猛攻迦太基军的突出步兵。按照预定方案,迦太基军的中央方阵徐徐收缩,致使左、右、中各个方阵变成了“凹”字形阵势。
  发罗见状,以为敌军方阵已力不能支,遂指挥主力发动更猛烈的攻击。结果,罗马的步兵由两侧向中央汇合进攻,队伍越来越长。此时,迦太基军的500名轻装步兵突然“投降”了罗马军,罗马军收缴了他们手中的长矛和盾牌后,将这些“降兵”安置在阵形后方。瓦罗看到敌军的“降兵”,又看到敌军的中央方阵正在继续“败退”,以为这场会战的关键时刻已到,便将预备队全部投入了战斗。
  汉尼拨是一个掌握战场火候的老手,他见时机成熟,在自己中央方阵被突破之前,命令步兵从侧面出击,使罗马军的中央方阵陷于被动。
  同时,汉尼拨下令左右翼的步骑一起出击,从两翼包围敌人。汉尼拨左翼的重装骑兵势如破竹,迅速击垮罗马军右翼的骑兵,然后分兵一路迂回敌后,直扑罗马军左翼骑兵的侧后,罗马军的左翼骑兵经不住对方优势骑兵的前后夹击,迅速溃逃。
  右翼的努米底亚骑兵则起到了拖延敌军的作用,他们把罗马右翼的骑兵限制在一个地方动弹不得,虽然他们并没有左翼重骑兵那么强大的攻击力,但其优秀的机动能力和远程打击能力,使他们完美的配合了其他兵种的作战。
  汉尼拨立即向伏兵发出战斗信号,埋伏在树林中的迦太基军队,迅速从后面包抄过来,切断了敌人的退路,形成了对罗马军的包围之势。罗马人四面受敌,阵势大乱。迦太基骑兵初战得手后,以一部追击逃散的敌方骑兵,余部配合步兵合围罗马步兵。
  这时汉尼拔的中军已经如同一只大海碗,开始逼使两侧的罗马军向中央靠拢,而罗马步兵亦越陷越深,汉尼拔于是在此决定性时刻,下令左右两方原来静止不动的非洲兵向中央的罗马步兵进行合围。结果将罗马军的两翼皆赶进碗里去,当两侧的非洲兵向中央逼近时,罗马步兵再没有发挥的空间,并且被分割包围,即使是逃亡的空间亦没有。
  战至中午时分,果然刮起了东南强风,只见黑云滚滚,风沙弥漫,面向东南的罗马步兵被风沙吹得两眼流泪,无法观察敌方行动,而迦太基士兵借助风力,投射出又远又猛的石头和箭矢。罗马步兵虽众,此时已挤成一团,攻无力,退无路,陷入束手待毙的绝境中。与此同时,那500名迦太基“降兵”也趁势作乱,拔出暗藏的短剑从后往前冲杀。这一战从上午9点开始,一直杀到日落,只杀得天混地暗,阴风惨惨。
  罗马军无处可撤,结果被迦太基军分割,逐个击破。最终,大约六万至七万名罗马士兵战死或被俘,两名统帅之一,执政官保卢斯,与八十名元老院成员一同阵亡。
  虽然真实的伤亡人数可能永远无法得知,但是大致的人数可以估算出来,包括罗马军队的统帅、执政官卢基乌斯•埃米利乌斯•保卢斯本人与两位前任执政官,两位刑事推事,四十八位军团将校里的二十九位,与八十位罗马元老。另外有一万名驻守两个罗马军营地与邻近村落的罗马兵在翌日投降。
  总的来说,本来的八万七千名罗马士兵里可能有超过七万名被杀或投降-超过整体军力的八成。另一方面,迦太基军只有一万六千七百名士兵伤亡,阵亡人数大约为六千人。
  两个执政官与其军团皆告覆亡,坎尼城附近再没有任何罗马军营、将军,或任何生还的军兵,阿普利亚、萨谟奈,差不多全部意大利皆在汉尼拔脚下。
  在会战后的一段日子里,罗马人变得乱作一团。其于意大利半岛里最强大的军队被歼灭了,剩下的部队却严重地士气低沉,而仅余的执政官完全不被罗马人所信赖。这对罗马人来说是军事上的大灾难。罗马人在此外宣布了一个全国哀悼日,因为每一位罗马人皆有亲友在此役里阵亡。罗马人甚至绝望至依靠人祭,以祈求扭转局势,其将少数奴隶杀死并将其埋葬在公共集会场地。
  这场以迦太基人大胜而告终的战役给罗马军事力量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然而与之相比,它给罗马人心灵上造成的打击却更为惨痛。
  罗马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泱泱大国如何败在这样一个蛮夷的杂牌部队手中,而且败得那么难看。同样的心情恐怕大清帝国的臣民们在甲午海战之后也曾体会到过。
  汉尼拔继特雷比亚战役与特拉西梅诺湖会战后在此役里再度获胜,并将相当于八个罗马军团的部队歼灭。在三场战役里,罗马人共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十七岁以上成年公民。
  此外,此役使得南意大利各邦国均震摄于汉尼拔之军威之下。在此役后,希腊化的南部各城邦,包括卡普亚与林敦两个意大利南部最大的城邦均背叛罗马而转投汉尼拔之下。
  正如波利比奥斯所述,“若想得知坎尼会战战败有多么的严重,可以由罗马同盟的背叛看出;在战役前,各盟友均忠贞不二,但在战败后,无法再信任罗马人的威力,因而背叛了罗马。”
  同年,西西里的希腊城邦发生起义,反抗罗马的政治控制,而马其顿国王腓力五世则出兵支持汉尼拔,对罗马发动了第一次马其顿战争。此外,汉尼拔亦与西西里岛上最重要的城邦,叙拉古的新任国王希耶隆尼莫斯缔结盟约。
  坎尼会战因为汉尼拔出色的战术与其在罗马军事史上占极其重的席位而闻名于世。这战役对罗马所造成的重创程度是往后一世纪所未尝见的,在古代极少的战役可以像坎尼会战般以技术取胜,汉尼拔凭技术取得了一切的优势。其西班牙与高卢兵以阶梯形列阵,使敌军逐步陷入包围,这完全是战争的艺术。其以非洲兵在侧翼对罗马军进逼,使其混乱,更值得称赞。整场战役,站在迦太基的立场上看,是完美无缺的,在战争史上几无可匹敌者。这是前所未有的指挥艺术的典范,亦影响了往后两千年的军事战术。
  汉尼拔的在坎尼会战里使用的双重包抄战术被视为史上最伟大的战场调遣战术,亦是西方世界里首次成功使用钳形战术的人。
  这次会战是一场完美的战术展示,也是战争中“坎尼模式”的开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占有人数优势的罗马军团被人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吃掉;而迦太基将军汉尼拔的天分则被充分证明,他对骑兵的熟练运用、兵种的合理搭配、战机的把握能力,使他无愧于“西方战略之父”的光荣称号。
  杜学文以前在家的时候,和杜睿聊得最多的,除了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地理人文,最多的就是汉尼拔。
  只不过和杜学文将汉尼拔推崇备至不同的是,杜睿虽然也十分欣赏汉尼拔,但是对汉尼拔取得的坎尼战役却只是赞同其战术构想,但是对取得的结果,却并不十分看重。
  杜睿甚至觉得汉尼拔取得坎尼战役的胜利,除了其自身天才的构想之外,罗马人帮了更大的忙。
  杜睿曾对杜学文说过:“依为父之见,坎尼会战,罗马人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其实罗马人可以采用这样的战术,当看到迦太基军队在河沿列阵后,罗马人也可以从河沿上做文章,罗马人可以对部队做出调整,让他们大体与奥菲杜斯河垂直,右翼贴近河沿,然后罗马右翼与迦太基左翼对阵,严防死守,只要拖住哈斯德鲁巴的骑兵即可,接着罗马左翼从西北向东南开进,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战线可以拉长一些,由于右翼已经被河沿保护,那么右翼的骑兵可以转过来支持左翼,防止迦太基骑兵的突袭,这是一个‘利用圆规画圆’的方法,支点是罗马右翼,而罗马左翼沿着弧线向敌人逼近,这样反而有可能对迦太基实行反包围,而迦太基背水列阵,缺乏战略纵深,要想突破众多罗马军队是比较困难的。总之,因为人数的优势,罗马指挥官需要更大的接敌面积,而迦太基则希望接敌面积越小越好,这样就可以逐步消耗敌人。
  罗马人的优势在于严密的阵型和攻防体系,这种改进的步兵方阵在对付传统希腊式或者其他方阵时相当管用,但它的机动能力差,也缺乏远程打击能力。当时罗马的远程打击形式主要是投掷标枪,标枪的射程不远,而且数量有限,无法重复利用。一旦罗马步兵方阵被挤压在较小区域,阵型被打乱,根本无法作战,大家都挤在一块,眼睁睁的看着外围的战友被敌人砍杀却无能为力,结果只能被人一层一层吃掉。
  罗马人的另一个弱点在于骑兵的软弱,罗马社会是不重视骑兵的,他们以加入步兵军团为荣,充当骑兵的不少都是穷人,或者是外乡人,或者是盟国的蛮族,而且罗马骑兵大部分是轻骑兵。这种轻骑兵与匈奴人的轻骑兵不同,后者偏重远程打击能力,即不断以放箭来骚扰和消耗对手,而罗马骑兵则是配备了长矛和盾牌的冲锋骑兵,其经验和防护,以及战斗力都不是迦太基重骑兵的对手,当两个不相等的对手互砍时,罗马骑兵肯定要失败。
  所以说,成就汉尼拔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呆板的罗马人!”
  杜学文可不管究竟是谁成就了汉尼拔,他现在只知道,他和他麾下的唐军将士可以从汉尼拔这个战例之中,找到那一线生机。
  卡迭石附近大多都是沙质土地,而且临近奥伦特河,土质松软,不利于骑兵奔驰,而阿拉伯人最为擅长的就是骑兵作战,如果是在地势平坦,土质坚硬的地方作战,无论如何,三万五千唐军也无法抵挡三十几万阿拉伯人的全力冲击。
  但是在沙土地上就不一样,战马在沙土地上奔驰,马蹄容易深陷其中,发动大规模,集团冲锋的时候,一旦出现马失前蹄的情况,就有可能造成全面的混乱。
  在这里作战,阿拉伯军队不得不放弃大规模的骑兵作战,这就给了唐军机会,唐军虽然也擅长骑兵作战,但是和阿拉伯军队不同的是,唐军的骑兵作战更加精巧,小规模,运动式的作战,才是唐军的长处。
  只要能让阿拉伯军队大部分下马作战,那么唐军的机会就来了。
  一千年前,汉尼拔能在坎尼会战之中,战胜不可一世的罗马人,现在唐军一样能在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战胜十倍于己的阿拉伯人。
  “将军!”
  一骑哨探纵马飞驰而来,到了杜学文的跟前,道:“大食人的前军依然到了二十里外,后面断断续续,少说也有二十几万人!”
  杜学文尚且没说话,一旁的薛讷就忍不住惊叫了起来:“二十万!你们可是看真切了,当真只有二十余万人!?”
  虽说相对于唐军的数量来说,二十万和三十万的差别并不是很大,依然是他们的将近十倍之中,可是能少些对手,总归是件好事。
  杜学文也有些心动了,阿拉伯人的军队能够少些,自然是见好事,而且到时候穆巴克一定急于过河,定然会对唐军发起全力的冲击,只要能诱使穆巴克攻击唐军的中路,到时候他就有办法,再将坎尼战役在卡迭石这个地方重新上演一次。
  “丁山!你速速回营,调集全军,一侧沿着卡迭石城列开阵势,今日我便要在此和那大食人打上一仗,让他们看看我大唐将士的勇武!”
  薛讷见杜学文说得如此豪气,也是信心倍增,对着杜学文一拱手,打马便朝着卡迭石城废墟内的军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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