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商议
三天前，老君山。
突如其来的大雪不断打断了朱由校的计划，同样打断了占据老君山的高迎祥等人。
本来按照高迎祥的打算，等到12月的时候再决定是否攻打县城。只可惜在这个没有天气预报的年代里。人们只能靠着祖祖辈辈流流传下来的经验，日出而耕，日落而息。
因为高迎祥等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老君山上常驻，所以也没有修建什么避难场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直接让老君山上的流民死伤惨。
此时老君山上的聚义厅内，高迎祥和徐亮二人高坐在主座之上，两旁分别坐着数10人。而在两人的身后，则是一面巨大的替天行道的大旗竖立在身后。
虽然看着人数众多，却又泾渭分明。属于高迎祥一派的人坐在右手边，属于徐亮的一派人则是坐在左手边，整体上来看高迎祥的人略显得多些。
在众人的中间则是一个巨大的火盆，熊熊的烈火给这个聚义厅带来一丝温暖。
高迎祥高坐在上看着底下满满当当的数十人，心中也是自豪感油然而发。有些不和谐的地方，不过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搓了搓已经被冻得发红的脸，高迎祥呼着哈气率先开口。
“弟兄们，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山上最近发生的，前天的一场大雪直接导致七八百名妇孺老人被活活冻死的事情。此事是我之过错，由于没有想到会突降大雪，结果白白的死去几百条人命”。
一边说着高迎祥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属于高高迎祥一派的人全部站起来，在改名为李卫的李二狗的带领下劝着高迎祥。
“大当家的不必如此难过，此事乃是老天爷不给我们一条活路。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当家的带我们搏一条出路来”。
李卫大声的一直咒骂着老天，全然忘记了高迎祥身后的那面替天行道的大旗，既然是替天行道，自然是天对的。
李卫的声音刚一落下，其余众人也是纷纷附和。
至于跟高迎祥对立的徐亮一派，则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李卫等人的表演。
高迎祥此时虽然是低声哭泣，却是用手挡住了脸，让众人看不到自己他的表情。眼睛微微地从手指的缝隙间看着在场众人的表现，只是看见徐亮一派的人，全部如此漠视心中有些着急。
毕竟按照自己心中的打算，自己如此伤心应该可以感动徐亮等人。就算是感动不了，也可以让徐亮等人感觉不自在，然后让徐亮率先开口，最后自己也好提出攻击县城的事情。只是现在天算不如人算，人算不如意外，反而让高迎祥有些进退两难。
而身为军师角色的赵德亮，看见徐亮等人的反应，心里也是有些着急。毕竟这个计划是自己与高迎祥共同商定的，如果计划不成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今后的路线发生改变。
心中细细的思索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开口就给众人来了一个重击。
“大当家的不必难过，此乃命运。那些人当有一劫。
不过眼下我们要考虑了，并不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而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可能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都不知道，现在咱们老老君山上的粮食已经无法维持山上1万多人的生活了”。
赵德亮的声音不急不慢，却又带着一丝消极和绝望。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叹叹气，眼神中流露出对未来的迷茫。
赵德亮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像是一颗手雷扔到了只有几个平方大小的房间内所发出来的巨响和破坏。
此时不但高迎祥一派的人急了起来，连高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徐亮也是脸色微变。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一天不吃饭可以两天可以将就着，那三天四天呢。尤其是老君山上还有这么多人，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时不时的出去寻摸点吃的也是可以。毕竟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省着一点度过今年还是可以将就将就的。
不过要是让他们丢弃山上的妇孺老人，却又让他们舍不得，毕竟自己的根基就是在这些人当中，一旦丢掉，很有可能被别人吃的一干二净。
高迎祥看着赵德亮的表现，再回想一下自己，心中忍不住的哀叹简直是天地之别呀。
赵德亮所说的话，其实已经跟高迎祥之前沟通过了，为的就是怕高迎祥的计划不成功，再由赵德亮出手。
不过赵德亮所说的话，也是老君山上的一大现状，虽然现在不像赵德亮所说的那么紧张，但也只够维持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再不想办法，真的有可能被活活饿死。
徐亮看着坐在底下的自己人一直在向自己打眼色，也只能叹口气。
“大当家的赵先生所说的事的确是目前当务之急，小弟愿意听从大当家的安排，一切以大当家的马首是瞻”。
高迎祥听到徐亮这么说，心中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但是脸色却是一如平常。
“徐兄弟可千万别这么说，这让我如何承受得起这件事情，应该我们俩人商量着来”。
正所谓表面笑呵呵，背后妈卖批。高迎祥一脸谦虚的，止不住的想要推掉。
此时的高迎祥则表现出一个民主国家人士的公平性，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来，不能搞个人独裁。
看着一脸谦虚的高迎祥，徐亮的心中恨不得用自己那大脚板狠狠的踩在其脸上，然后再跺上两脚。
“大当家的，此时老君山上就属老哥你走过江湖见多识广，小弟我只不过是地里刨食的一届贱民，可没有老哥你那般集思广益”。
徐亮一脸恨恨的说道，时不时的把其中的老哥咬的死死的。
高迎祥自然能够听出徐亮的不满，不过此时却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呵呵地搂着徐亮招呼赵德亮到后面商议。
当老君山上最有权力的三人走后，聚义庭就像是炸开了锅。两帮人各自分成好几个圈子在一起高谈阔论，当然谈的只是不过是女人。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除了吃的喝的，也就女人值得他们如此兴高采烈了。
“什么你打算攻击林阳县城”。
聚义厅后堂，徐亮一脸吃惊的看着高迎祥，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然徐兄弟认为我们还有出路吗”。
高迎祥有些苦笑的看着徐亮，这次苦笑却不是装样子，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亮细细一想也知道高迎祥的意思，以往还可以打劫打劫过往的商户，从那里捞得一些营养和食物。如今大雪封路根本就没有商户行走了，自然也就没有了财路。
“可是我们能打的下来县城吗？毕竟那可是县城是官兵在守着，就凭咱们这些老弱病残”。
徐亮此时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自己在老君山上呆了几个月的时间，也杀过人抢过劫，但是杀官兵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虽然徐亮都已经经历过这些东西，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对官兵的天然畏惧。
“二当家的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把林阳县调查清楚了，林阳县不过只有100多名衙役。附近几十公里内也只不过有一个千夫所，但是其中能打仗的也不过是百来人。就算他们动员全县的壮丁来守城也不过是千把人，而我们有5000人之中，完全可以攻打下来”。
赵德亮听出徐亮的犹豫，急忙把自己调查出来的结果告诉徐亮，想让徐亮安心下来。
“听说林阳县令，那可是身家数10万辆白银，还有其他的城中富商………”。
赵得亮再次开口，确没有把话全部说完。
本来还犹豫不决的徐亮听到赵德亮的话后，顿时被那数十万辆白银迷了心窍，狠下心来。
“好，兄弟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