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相机的内存卡。
  秦棠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心情激动,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你怎么做到的?”
  “打架的时候,顺手摸到了。”
  他说:“坏了一块,粘起来了,我试过,还能用。”
  秦棠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块内存卡,心情好了很多,虽然相机被砸了,但照片还在,挽回了许多损失。
  借着窗外淡淡的光线,蒋川看清她的脸。
  秦棠转身要去开灯,蒋川按住她,靠过来,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高兴了?”
  秦棠抿了下唇,心砰砰砰跳了一下,往后退开,小声道:“嗯,高兴多了,谢谢你。”
  要在那种情况下拿到内存卡,肯定很不容易。
  “你躲什么?”
  “……那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过来。”蒋川说,嗓音低哑,带着一丝。诱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棠眨了下一眼,将信将疑。
  半响,还是靠了过去。
  蒋川说:“再过来一点。”
  秦棠:“……”
  下一秒,嚯地站起来,他分明是在耍她呢。
  蒋川哪儿那么容易让她走,手用力一拽,她又跌了回去。
  秦棠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他胸口,“蒋川你欺负我!”
  蒋川笑了声,靠近她耳边:“你说的那个亲了你一口的小流氓,是我。”
  第23章
  秦棠脑袋一嗡, 蓦地瞪大眼睛, 努力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脸, 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他低头, 脑袋向右。倾斜,在她右边脸蛋靠近嘴角的地方, 亲了一下,“那小流氓亲的这儿,对吧。”
  一触即离的亲吻。
  秦棠彻底懵掉了, 眼睛缓缓瞪大, 屏气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起来没有?”蒋川已经松开她的手, 勾起一边唇角, “不是说印象深刻吗?这么记仇还想不起来?”
  她低着头, 摸了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地恼羞成怒起来,扬手就要打人。
  蒋川捉住她的手腕, 秦棠面红耳赤,觉得被人占了便宜, 还被人耍了, 怒道:“你松手!流氓!”
  蒋川:“……”
  他还是流氓,不过把小字去掉了。
  适应了黑暗, 已经能看清彼此的眼神,她眼底愤然,蒋川意识到自己惹恼了她, 但他并不后悔,有些事不能永远是秘密,既然她记得那么清楚,他也记得,就不必隐瞒。
  ……
  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蒋川那年十岁,记事很清,山区的孩子生活贫穷,没穿过几次新衣服,没吃过几颗糖果,更没见过世面,当年秦棠跟父母参加公益活动,大概很多像他那样半大的孩子都对她记忆深刻。
  她穿着公主裙,长得白白的,小小的,眼睛很大,总之很漂亮,也很可爱。
  在那所贫困的希望小学里,他跟很多孩子一样,每天走很长一段山路出来上学,城里人对他们来说很稀奇,尤其像秦棠那样漂亮得过分的孩子,他们从来没见过。
  她抱着饼干糖果分给比她大很多的孩子,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地。
  蒋川站在窗外看她,然后她母亲看见他了,把一堆糖果零食塞进小秦棠怀里,指着窗外,在小丫头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小丫头就抱着一堆零食走向他,中途零食掉在地上,她蹲在地上捡了很久都没捡完,沮丧得要哭。
  她仰着小脑瓜,委屈地嘟着小嘴巴:“爸爸,安安捡不完……”
  最后,是她父亲帮忙捡起那些零食。
  她抱着零食走到他面前,有些邀功地看他,声音也是小孩特有的奶音,软蠕蠕地:“哥哥,给你糖。”
  小时候的蒋川匪性挺强,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对那些糖果饼干没多大兴趣,虽然他一年也吃不到一次,但他就是不馋。
  蒋川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去接,就盯着她看,觉得她眼睛眨啊眨,特别好看。
  小丫头很茫然,她想把东西递给他,小胳膊一松,东西再次掉在地上。
  她噘着小嘴看他,又去盯着地上的东西,认命地蹲下小身子开始捡,还是跟之前一样,怎么也捡不完。
  小丫头求助地仰头看他。
  蒋川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白嫩软绵的脸蛋,小丫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被地上的零食包装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瘪着嘴一副快哭的模样。
  蒋川把她拉起来,说:“我不要糖,你亲我一下。”
  他盯着安安,见她依旧保持着那副快哭的表情,匪性上来了,忽然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丫头再一次被他吓到了。
  下一秒,“哇”地一声咧开嘴,哭得天崩地裂,一边哭一边吧嗒吧嗒地转身跑,“哇呜呜……妈妈……”
  当时,所有人都看他,蒋川毕竟只是个十岁孩子,当时也慌了。
  好在,她父母没责怪他。
  过了一会儿,哭得眼睛红红的小丫头又抱着一包糖过来。
  蒋川看她样子很可怜,本来想好好地去接的。
  结果,那小丫头一把将糖果砸向他,转身就跑。
  ……
  后来两三年,秦棠父母又去过一次希望小学,蒋川记得他们。
  再后来走出山区,在电视上见过秦棠父母,看过秦棠母亲演的电视剧电影,就是没见过秦棠,她的小名叫安安,他以为她的名字就叫安安。
  没想到,这么多年,秦棠又来到了他身边。
  蒋川很清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蒋川捉着她的手腕,啧了声:“真要打?”
  秦棠咬着唇,不说话。
  当初是她自己说的,要亲了她就给两耳光,蒋川绝对是故意的。
  静默几秒,蒋川松开她的手,往前靠了靠,匪性十足地说:“来,打吧。”
  秦棠手停在半空,看见他嘴角的伤,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最后,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他浑身硬邦邦的,打得她手掌发麻。
  愤愤地转身,躺回自己床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
  秦棠缩在床上,毫无睡意,想着刚才蒋川亲的地方,连嘴角都没碰上,他的唇很热,好像热度一下蔓延到了嘴角,隐隐发烫,她忍不住踢了下床板。
  ……
  蒋川靠回墙上,在黑暗中勾了下嘴角,说:“给过你机会了。”
  ……
  第二天早上,办理出院手续。
  曹岩把蒋川的车开到医院楼下,把车钥匙抛给他:“车给你修好了。”
  蒋川伸手接住,曹岩看向面无表情的秦棠,秦棠发现他是前晚在马路上救了她的人,这才笑了笑。
  蒋川瞥她一眼:“曹岩。”
  秦棠说:“之前的事,谢谢曹先生。”
  曹岩?她看向他,又说:“曹晟是你哥哥?”
  曹岩笑笑:“对,亲哥。”
  秦棠看他一身便服,又问了句:“你是警察?”
  曹岩没有隐瞒:“嗯。”
  秦棠又对他笑笑,余光瞥向蒋川,既然蒋川跟曹岩是朋友,那他以前是做什么?直觉他不仅仅是义站负责人,小小运输公司老板这么简单。
  蒋川看向她,说:“你先上车。”
  秦棠仍旧没给他好脸色,倒是乖乖坐上副驾驶去了。
  蒋川跟曹岩走到一旁,曹岩递给他一包烟,两人踩着花坛抽了根,曹岩说:“赵乾和昨晚已经离开榆林了。”
  蒋川吸了口烟,脚在泥土里碾了碾,说:“你们派人跟了?”
  “没有。”曹岩说,“我哥说先别跟,免得打草惊蛇。”
  “他怎么出狱的?”
  “赵乾和在监狱里立过几次功,然后减了刑,不过监狱的事也有些蹊跷,巧合了些,几次都是赵乾和抢了功。”
  “啧。”
  “肯定有人帮他,至于是谁,我们也没证据。”
  蒋川咬着烟,微皱起眉,“其实我们心里都有底,就是没证据。”
  曹岩在他肩上拍了拍,“你先回去吧,身上伤还没养好呢,回去跟我哥照应着,总能把那些狗东西揪出来。”
  蒋川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
  潇洒转身:“走了。
  ……
  秦棠一看见他上车,立刻闭上眼睛睡觉。
  蒋川靠着椅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安全带系上。”
  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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