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因为他们的态度如宋庭般，如此的悠闲，神情一点都不像其他人那样严肃。
  也不像他那样惶恐不安。
  第15章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
  不，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陆凉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宋庭已经坐上了车，陆凉站在车子旁边，迟迟迈不动腿。
  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宋庭，语气期期艾艾地说：“那些人不是我叫去的，我以为只是吃饭，家里的事情，还是你来，我不行的。”言语很诚恳。
  宋庭言简意赅道：“上车。”
  “我不想上车。”陆凉哭丧着脸看宋庭，一百个不情愿。
  宋庭本来没看他，听到这句话，扭头看着陆凉。
  “我说，上车。”
  陆凉被吓得一哆嗦，上了车。
  在车上，继续跟宋庭解释。
  “我真的没想过要上位，更没想过要接收你的生意，或许我以前狂妄无知的时候这么想过，还和你吵过架，惹你不开心，可我经历了上次的事儿之后就看淡了，也看开了，何必去掺和自己不拿手的事儿，所以，我……就是那个，人生苦短，我想去演戏……”陆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宋庭不搭理他。
  “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我就不去你工作的地方了可以不？”
  “你说句话好不好？”陆凉大着胆子伸头去看宋庭，他真的真的不想去，他玩不转那些的。
  因为他这个动作，宋庭终于拿正眼看他了。
  “你不是一直想吗？怎么，现在又谦让起来了。”宋庭露出个笑，伸手点了点陆凉的鼻子。
  点完，宋庭身形一顿，慢慢收回手，皱着眉头，不再看陆凉。
  对于宋庭的戏谑，陆凉摸摸鼻子没有在意，心里有苦说不出。
  这人肯定是因为这次的事儿不信任他了。
  陆凉继续解释：“我是真的不跟你争了，现在只想好好演戏拍电影电视剧，做生意什么的，我其实不大懂得，也不了解，不不不，根本不懂！我觉得你做的就挺好的，真的，这次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以为只是聚餐，没想到搞了个鸿门宴，是我……太笨了……没察觉，给你添了麻烦，添堵，对不起，对不起，如果知道是干嘛的，我肯定就婉拒了，不会赴宴的，你别生气了好吗？”语气特别真挚，眼神特别抱歉，脸上仿佛写着“求原谅”三个大字。
  “我不，我累了，这事儿既然提上台面了，刚好我也可以休息休息。”宋庭闭上眼睛说。
  陆凉吓得手按在宋庭的膝盖上，紧张不已地摇头说：“我真的不行，真的不行，不要让我来，我不行的！”翻来覆去的说着不行，我不要，宋庭睁开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对比陆凉快要吓哭的神情，宋庭真是优哉游哉，自在的很。
  陆凉还在继续嘟囔：“我想回家，我在这里下车好吗？”
  “不好。”毫不留情的拒绝。
  “天都这么黑了，俞叔会担心的。”
  “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就行了。”
  “不用了，我想回去……”陆凉看着宋庭，他真的特别特别怕他，他到现在还偶尔做关于上次枪杀事件的梦，恨不得永远不和宋庭干的事儿有牵扯，他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只想安安稳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别的真的不求太多。
  他对宋庭有深深的阴影，觉得干他那一行，他估计不是被吓死，就是被人弄死，风险这么大的活儿，他真的不想干。
  越想越难受的陆凉渐渐觉得造化弄人，虽然成为了衣食无忧的豪门少爷，可是，这少爷并不好当啊。
  难受，特别特别难受。
  “你又要哭吗？”宋庭特别感兴趣的支着下巴看陆凉。
  陆凉扭头看着宋庭。
  “我没有。”他以为宋庭厌恶他个大男人三天两头哭哭啼啼，强忍着原本要流泪的情绪，憋红一双眼眨啊眨地看着宋庭，以此证明，我没哭。
  宋庭看他眼眶都红了，眼球上也仿佛布满水汽，可就是没落泪。
  宋庭一本正经地说：“宋砚，你是不是病了？”
  宋砚怕宋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自己干过的很多蠢事儿，比如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那样求助他，再比如把他当成一个亲戚朋友那样要给他钱，还说加个微信那样的蠢话，他看到过自己哭过很多次，大概宋砚从来不会在他哥哥面前示弱，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庭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对于宋庭来说，无异于“什么鬼……”，这人是谁？
  所以听到宋庭说的这句话时，陆凉离宋庭远一些，挪挪屁股说：“我没有啊……看什么病。”
  “你觉得自己没病吗？”
  “没有啊……”
  “我是说认真的，你泪腺可能有问题。”
  “啊？”陆凉没跟上宋庭的脑电波，有点茫然。
  “你的泪腺比一般人发达，可能是泪腺神经失常。”宋庭此时就像个大忽悠。
  陆凉在心里结结实实松了口气，原来是关于眼泪的问题。
  “你是说我太爱流眼泪了吗？可能……可能和我受了次伤有关，特别特别怕死，有点小痛小灾就忍不住想流眼泪，其实我也控制不住……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哭……不过没准是好事，演哭戏的时候就不用滴眼药水了。”陆凉这样安慰自己，跟宋庭认真的解释着。
  其实不是受伤的原因，而是他之前以陆凉的身份活着的时候就很容易掉眼泪，不过掉眼泪归掉眼泪，面对挫折仍然会振作起来去面对，而且掉眼泪这个事情，他根本控制不了，受委屈了，有些坎儿过不去了，心里难受了，不开心了，就会哗啦啦地流泪，流了眼泪后他会好很多，也没那么不开心了，可能真的比一般人的泪腺发达……但陆凉觉得自己这个不是病……就是……比一般人泪腺发达嘛！眼泪多嘛！
  “你倒是挺会安慰自己。”
  陆凉看宋庭的神色似乎有松动，露出个很和善很乖巧的表情说：“你就别难为我了，那些事，我真干不来。”宋砚179的个子，硬是让缩在一边垂首含胸的陆凉给弄得像是个怯弱的小媳妇。
  宋庭觉得这画面很滑稽，又透着点可爱有趣，还夹杂着一丝“他是智障吗”的感觉，总之，宋庭的心情颇为复杂，对于陆凉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又好气又好笑。
  “既然你想演戏，那就陪我演几天戏。”
  “啊？”陆凉蒙圈中。
  “既然答应了那些不死心的老家伙们，你总得意思意思跟着我几天吧？不然他们为难我，我也难做呀……”宋庭睁着眼睛瞎胡扯。
  陆凉想了想说：“长辈的话，是有些让人不能轻易就拒绝，那……演几天啊？”
  “你最近有戏吗？”
  “暂时没有，不过有个经纪人隔三差五联系我，想让我过去签合同。”
  “那个不急，先把那些老家伙们打发了就是。”
  “好，那你可要说话算数。”陆凉可担心，他是在骗他。
  “嗯。”
  有了权宜之策的陆凉彻底的放下心来，他靠在椅背上，擦着额角。
  演戏可以，只要别来真的就行。
  宋庭微妙地感觉到刚刚还一副小媳妇模样的陆凉听到自己答应他只是演戏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表情从紧张转为轻松，正侧着脸靠在椅背上休息。
  他还真是相信他的话啊？
  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种想要欺负他作弄他的感觉，而且很强烈。
  就想看他红着眼睛流眼泪的样子。
  如果这家伙真的有双重人格，宋庭希望，第一人格永远别再出现，比起一个聒噪还蠢到无极限又惹是生非的弟弟，他宁愿要个哭包弟弟，没事儿欺负欺负，还能放松心情，不错。
  陆凉悄悄睁开眼瞄一眼宋庭，发现他正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他的侧脸俊美到让人移不开眼，嘴角微微勾起，那个表情……
  那个表情带着一点点的邪气，让陆凉有种恶魔在身边的感觉，陆凉打了个寒颤，往角落里又缩了缩，直到缩无可缩，然后在心里祷告希望这几天过得快一点。
  对于未知的未来，刚刚松口气的陆凉重新开始担忧起来。
  第16章
  等快到另一家会所时，陆凉才反应过来，就算要演戏，现在也太晚了？
  在地下车库里，下了车的陆凉鼓起勇气对宋庭说。
  “就算演戏，现在也晚了，要不我先回去，明天我赶早过来？”
  “有那个必要吗？
  “我是担心……俞叔……不放心……我……”
  “我从来不知道宋家二少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孩子，对于你来说，夜生活，不是才刚刚开始吗？”宋庭双手插在口袋里，头也没回地说道。
  陆凉被堵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等到都走到了电梯里时，他才想到个完美的借口。
  “我这不是受了一次伤吗？身体就大不如以前，早就戒了夜生活，早睡早起对身体好。”陆凉举起手，诚恳发誓。
  不得不说，这脸在做认真的表情时，还挺有迷惑性。
  宋庭按电梯然后对他说：“行了，在会馆住一晚上也死不了人。”
  陆凉不仅对宋庭有阴影，对他所经营的这个会馆也有阴影！
  “我不想住这里……”万一真的死了怎么办。
  “别废话了。”宋庭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我……”陆凉刚想再争取争取，就看到宋庭那带点冷酷的眼神，立即憋住了。
  “叮——”电梯门打开，宋庭没再听陆凉说话，率先走出电梯，陆凉不敢说话，跟在他后面一起进了办公室。
  宋庭坐在办公室里，陆凉坐在沙发上。
  宋庭在翻看手里的文件。
  陆凉无所事事。
  宋庭看完文件，看电脑上的文件。
  陆凉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