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醅酒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萧婵从荆州回来之后,曹淮安闲暇时都盯着她看,不管走到哪儿目光胶着不放。萧婵被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盯得肌肤生栗,素脸发红,又过了几日,她忍不住问道:“你……你干嘛总盯着我看?”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曹淮安摇头笑道。
  都看四日了……
  为了转开他的视线,萧婵从行囊里拿出一坛醅酒送过去。
  酒香味扑鼻,曹淮安看着眼前黑糁渗的坛子发愣,没伸手去接。
  “这酒是……送我的?”
  萧婵道:“母亲说凡是要有礼尚往来,算是谢你允我归宁这么多日,你若不喜,那我自己喝了……”
  “当然喜欢,夫人送的我都喜欢……”曹淮安接过手,左胸里的红肉喜得无处可挠,当即就倒一杯来饮。
  萧婵见状,道:“诶……你慢些喝……”
  因是醅酒,所以酣色味浓,他猛的灌一杯下去,一阵刺烈感从胸腔一直延入胃莞深处。
  这酒是萧婵发空时酿制的,一直埋在地下无人问津,至今才得以重见天日。酒出土后,萧安谷觊觎着,还特向萧婵讨几小杯沾沾牙,只可惜他却连坛子都没碰到,更别说沾牙。
  室内弥漫的酒香,闻得萧婵馋口流涎,她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道:“好喝吗?”
  曹淮安皱着眉头摇首,萧婵见他这副模样,有了底,登时觉得憋闷,她从窎远的荆州一路护着坛酒到凉州,并非为了转开曹淮安的视线,而是想卦卖一番酿酒的才能。
  看他的反应,想必是此酒怪味难忍,早知道就让阿兄喝一口了。
  “既是这样……那还我罢,我下回再送你别的东西……”
  萧婵灰溜溜的要拿回酒坛,曹淮安紧拿着不放,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而我还未言其味如何,夫人怎么就妄下定论?这可我是第二回,喝过如此美妙的酒。”
  第一回,是新婚的合卺酒。
  听此话,松了口气,萧婵直起腰板子,神气满满,道:“那你分一杯给我尝尝。”
  曹淮安没另寻玉杯,而是将自己所用的杯子斟了半杯送过去。萧婵眼里只有酒,没经心这些,接过来分三口饮净。
  酸甜适度,喉韵甘美,还想再喝一杯。
  “看来我酿酒手艺不赖啊,也不是空有美貌了。”
  萧婵如愿以偿的卦卖了一番,接着二人低斟浅酌,尽情对饮。
  眼睫之人饮了数杯,兀然自醉,醉眼朦胧,变得娇娇柔柔的,倒把曹淮安的情兴唤醒,他别开眼,欲火强压下去,很快又抖上丹田来。
  曹淮安肚里落了不少酒,亦有些浅醉,心里边一闪念就伸手将她揽入怀,抱在膝上坐了。膝上之人体态生硬,一双醉眼睖得滴溜圆,举着酒杯不知所措。曹淮安将酒斟满她手中的白玉杯,然后低头将杯中酒呷干,待他呷净那白玉杯也随之落地。
  萧婵只把那无处安放的手抵在胸前,她闭目屏息,心里劈里啪啦乱跳,紧张得腆胸缩颌,浑身都是硬邦邦的,像个木头。
  曹淮安不由得一笑,低头将唇覆去,做了几回蜻蜓点水之势,乘着酒气想再深入一些,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促的足音骤然打断了他的想法。
  曹淮安离开香唇,萧婵羞得眼神儿左右四顾。
  孟魑敲了敲门,道:“主公,并州乐平太守来信,道那河水啮岸,良田俱毁,房屋倾塌,居民死伤无数……这……”
  不到万不得已,孟魑也不愿来叨扰主公,还是在金乌落山之后,这时的千金一刻难浼啊……
  “知道了。”曹淮安勃勃春兴阑珊,皱起眉寸,将萧婵打抱到榻上拉起被褥盖上,说道:“今晚好好睡觉,等我回来。”
  说罢提步就走,萧婵脑子浑噩,出言喊住他,道:“诶……喂……”
  曹淮安顿住脚步回过腰问道:“怎么了?”
  萧婵斜倚在榻上,脸上的薄晕似朝霞,言声在喉中上下酝酿了一忽儿才忸忸怩怩的道:“你方才喝了不少酒……要小心……小心一些……”
  萧婵想说:小心脑子昏昏,从马上摔来下来。
  一听佳人关心之语,曹淮安登时折步回去,捧起粉颈照着那半开半合檀口猛亲。
  曹淮安亲得轻柔,萧婵不经意松齿回应。曹淮安但恨不能继续行事,忽地萧婵嘤咛一声瘫软在榻上,两眼一黑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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