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藏好脸。话里强烈的独占欲,丝毫不掩饰。
  苏长乐乖巧地将脸藏进他的怀中,心里一阵一阵的愁,自从沈季青开始发疯之后,她几乎每日都在变着法子哄沈星阑。
  上轿之后,苏长乐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与绣囊一同拿了出来。
  太子哥哥,我给你绣的荷包绣好啦!
  荷包中间绣着的并蒂莲,亭亭玉立的并蒂莲旁,有着一对交颈的鸳鸯,角落还有着小小的百年好合四个字,细而平稳的针脚,一看便知绣的人是多么用心。
  不止绣得惟妙又惟肖,更是情切意绵绵。
  沈星阑其实前几次吃醋都不显神色,可今日沈季青毫不掩饰的露.骨目光,实在教他忍无可忍。
  如今见到苏长乐绣的荷包,看着她软呼呼的笑容,沈星阑低下头,亲了亲.她,笑道∶这是囡囱自己绣的?
  苏长乐其实有故意绣丑、绣歪了一点,毕竟她是初学者,若是绣得太完美,沈星阑必定起疑。
  可尽管她丑得不那么完美,却不知看在沈星阑眼中,只觉得他的囡囡好厉害,还觉得这荷包的绣功,任何一个绣娘都不比上。
  心头方才因为沈季青,涌现的愤怒和醋意,瞬间就被愉快而又热切的甜蜜占满。
  他手里不止有着荷包,还有一个小巧的绣囊,绣囊沉甸甸的,显然包着什么东西,握在掌中时,还会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沈星阑目光落在绣囊上,绣囊亦绣得精细,金丝镶边,中间绣着不止绣着并蒂莲,还绣着桂花。
  这绣囊里,装了什么?沈星阑大概猜到了里头装了什么,却依 i旧问得极不确定。
  他眸子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脸上有些热,心跳渐渐加快。
  苏长乐面上带出温柔的笑意来,水润润的凤眸迅速的眨了眨,眼底露出一抹羞.涩∶石榴子。
  什么?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我说,苏长乐脸颊透着嫣.红,里面装的是石榴子。
  ,石榴多籽,意喻多子、多福、多寿。
  她想两人就像这石榴一样,多子多福,白头永偕。
  她说完,就又害羞的钻进他怀中,她红彤彤的脸颊贴着他悸动不已的胸-膛,耳边依稀听得到他怦怦直跳的心跳声。
  如今她们都成亲快一个月,苏长乐想怀孩子的心意并未改变,岑太医过来为她请脉,调养身子时,也说她的身子极为健康。
  想到癸水已经推迟几日没来,苏长乐咬了咬嘴唇,面上笑容越发的甜软。
  虽然岑太医还未诊出喜脉,她却总觉得自己再不久就能称心如意,怀上孩子。
  沈星阑看着大掌里的绣包与绣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收紧,眼底流露深深的愧疚与挣扎,垂眸凝视它们许久,才慢慢地将它们收到宽袖中。
  作者有话要说∶苏长乐∶???你最后的眼神怎么回事?沈星阑∶ 没有啊 qwq苏长乐∶ 非常可疑。沈星阑∶ 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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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苏长乐见他久久不语,原本充满雀跃的乌黑双眸,掠过几分迷茫与怅惘。
  难道是她绣得太丑,他嫌弃了?早知道她就绣得漂亮一点。
  苏长乐从沈星阑怀中坐直身时,沈星阑正好要将绣包与绣囊收到宽袖之中。
  我还是觉得太丑了,她红着脸,伸出手,想要将它们全抢回来,我再给太子哥哥重绣吧,我再多学几个月就能绣得更好看。
  沈星阑按住她的手,将人揽回怀中,轻轻的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软语温言∶不丑,很好看,孤很喜欢。
  他轻笑, 揽在她腰肢的手,稍稍收紧。
  囡囡若是还想绣别的送孤,孤倒还有想要的东西。
  他的手又专挑在让人害羞的地方摸。
  苏长乐咬了咬唇,将停在温软.上的大手拉了下来,翘着嘴,双颊鼓鼓∶太子哥哥还想要我绣什么?我肯定会绣得这两个好看。
  沈星阑笑盈盈的盯着她半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了什么。苏长乐白嫩嫩的小脸瞬间羞红,热度甚至从耳尖延蔓到了全身。她猛地推开他,双眸尽是不敢置信,气急败坏的娇嗔∶我才不要穿那种东西!
  她真的觉得自己最近待沈星阑太好,所以他才会越发的得尺进寸。
  现在,他居然、他居然说想要看她穿上绣有他名字的肚.兜!还说最好每一件都绣上他的名字!
  沈星阑看着跑到角落窝着小姑娘,抬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尖,略微羞窘的笑了笑∶孤只是在漠北时曾听几个将领说过,女子将夫君的名或字绣在肚.兜上,夫君不在时,便能像肚.兜一样贴.身陪伴,孤最近实在太忙,陪伴你的时间大幅减少,才会一时兴起,异想天开说了胡话。
  分明是他先调戏的,他自己居然反倒还不好意思了起来!脸红个什么啊!
  苏长乐杏眼圆睁,任凭他怎么哄都不动。
  沈星阑无法,只能厚着脸皮,主动凑到满脸通红的小娇儿身旁,将人捞回怀中低哄∶囡囡不想绣、不想穿便罢,是孤一时孟浪。
  苏长乐心想,沈星阑到底都从那些将领们那学了什么,大婚那天说要教她便罢,如今居然连这种羞人至极的话都说得出来!
  她觉得,自已很有必要将二哥叫过来,问一问太子跟他们在一块时,到底都听了什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行。前世的沈星阑分明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好乖的,更没有这么多欺负人的手段。苏长乐虽然羞得很,但如今他们已是夫妻,再羞的事都做过。
  这种调笑的话,与被按在雕花窗棂上或欺坐于上时,故意一遍一遍在耳边重复问她囡囡喜欢么?等诸如此类的胡闹比起来,其实也称不上孟.浪。
  沈星阑在人前虽然不至于淡漠疏离,却也矜贵倨傲,高高在上,只有面对她时才会动不动就耳根红,但不论是哪种模样的沈星阑,都很难想象他在私下竟会是这般…坏。
  以前苏长乐并不明白为何旁人都会说,新婚小夫妻蜜里调油再正常不过,现在,她却完全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了。一这么胡思乱想,她的耳根又烫了起来。
  好半晌,待缓和了一点情绪,苏长乐才又重新回到沈星阐怀中。她翘着嘴,低声嘟囔;太子哥哥要是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以后就不理你啦!
  好。沈星阑见她还在害羞,忍不住笑了,又抱着人亲.昵低哄一番,直到停轿才将人松开。
  沈星阑这一次送她回东宫之后,并没有久留,几乎亲手将她送进殿内,简单和她说他还有事要忙,就又马不停蹄的离开东宫。
  苏长乐知道,沈星阑最近忙得很,宣帝交待了很多事给他办,若非沈季青天天都借着探望温楚楚的名义到凤仪宫堵她,沈星阑怕是不会特地拨空过来接她。
  沈星阑前脚刚走,苏长乐后脚就将自己关进书房练字。她找出之前沈星阑带着她写的那些纸张,一笔一划的学着他的字迹描摹。
  决定趁着沈星阑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将自己的字迹改正过来。
  晚膳时间,沈星阑却仍未归,苏长乐原本想等他回来再用膳,正准备让膳房先不要将菜送上来,就见原本跟着沈星阑离开的秦七回到东宫。
  殿下如今还未回宫,他要奴婢回告诉告太子妃一声,请太子妃先用晚膳,殿下说,他一时之间还回不来宫,让太子妃莫要等他。
  这还是这一世她嫁进沈星阑之后,沈星阑没能来得及赶回来陪她用膳。
  苏长乐不由得多问了句∶殿下去哪儿了?
  秦七∶回太子妃,年关将至,最近民间却屡屡传出有假银流通,皇上龙颜大怒,命太子殿下彻查假银一案,殿下说他会赶在宫门下钥前回来,请太子妃莫要过于担忧。
  假银?
  苏长乐皱了皱眉,仔细回想前世究竟有无这件事。
  可惜任凭她再如何搜索记忆,都没能想到假银一案究竟最后如何,前世她嫁进东宫之后,就不问世事。
  成亲第一年时,她可说对宫外的事全然不知,只有苏母进宫探望她时,偶尔提起外头的一两件事,她才知晓。
  不过她记得,前世两人成亲不久,沈星阑的确有一段时间早出晚归。
  只是她从来不曾为他等门,或为了他不开膳,一到用膳时间,该吃便吃
  秦七见太子妃久久不语,似不肯用膳,不得不硬着头皮喊道∶ 来人,传膳!
  话刚落下,宫人们便将预备好的膳食,一个个如鱼贯般从御膳房端过来,并按规定布菜。
  沈星阑就是怕苏长乐得知自己没能赶回来闹脾气,才特地派了秦七回来。
  见苏长乐抬眸看向他,秦七立刻自动自发,跪地领罚∶奴婢逾矩,奴婢甘愿领罚,请太子妃责罚奴婢。
  殿下虽忙得焦头烂额,心中却一直记挂着太子妃,才会特地派奴婢回来,请太子妃进膳。
  秦七原本只是东宫里的一名小太监,平时都在膳房或洗衣房做事,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的那种,没想到庆功宴过后,汪公公没了,太子居然从一堆太监中选了他,让他取代汪公公原本在东宫大太监的位置。
  对秦七而言,这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向来知恩图报,知道自己全仰仗着太子,才能有今日这般身份地位,才不再是那个天天看其他宫婢面色度日的小太监,自然对太子唯命是从。
  知道啦。苏长乐笑了笑,她又不是真的只有七岁,自然不因为沈星阑太忙就生这种幼稚的气,也不怪秦七越过她直接让膳房传膳。
  秦公公起罢,苏长乐知道秦七敢如此大胆,定是沈星阑特地交待过,她并不想为难他,本宫这就用膳,你赶紧回去伺候太子哥哥,顺道替本宫传话给他。
  她眨了眨眼,弯眸笑道∶你跟太子哥哥说,本宫会为他等门的,他若不回来,本宫就不睡。
  秦七愣了下,没想到平时在殿下面前极为孩子气,甚至有些小任性的太子妃,听见殿下不能回来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责罚他的逾矩,反而还笑吟吟的说要等门。
  哎哟,他们的太子妃怎么能这般的乖巧可爱,分明心智不比常人却如此的贴心可人,丝毫不逊于京城里任何一个世家贵女,难怪太子殿下平时疼.爱.她疼得紧!
  是,奴婢这就立刻回去向殿下复命!
  秦七见苏长乐已经捧起碗筷开始用膳,这才安心的离开东宫。
  沈星阑的确是受了宣帝旨意,才会婚期尚未结束就立刻忙了起来。
  假银一案他前便调查过,也早就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只是前世他抓到的那个并非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前世他只懂得领兵打仗,以致于最后抓了个代罪羔羊,最后反而是沈季青揪出了藏匿于江南一带的真正犯人,立下大功。
  他知道沈季青这一次也打着这样的主意,才会明面上和前世一样,一直往追错的方向追去,私底下却已派人到江南打探。
  沈星阑知道,自己前世除了懂得打仗,其他方面几乎一无是处,若非宣帝铁了心刻意偏爱他,太子不会是他,江山最后也不会落到他手中。
  若苏长乐不曾随着苏父回京,不曾和温楚楚一同被林皇后叫进宫中陪伴他与沈季青玩耍,那么他永远是被林皇后过于溺爱,不知天高地厚,沉迷玩乐,只懂得花天酒地的纨绔太子。
  他不会因为好胜心作崇,想证明自己并非苏长乐骂得那么糟,一气之下随着舅舅去军中磨练,他可能连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星阑处理好事情之后,虽是归心似箭,却还是在宫门下钥的前一刻,才匆匆进宫。
  回到东宫时,东宫寝殿灯火通明,金铜为座的烛台上,烛火摇曳,芙蓉花色的纱帐因火光染上一片喜色,榻上娇儿的袅娜有致的身影,孤零零地映在墙上。
  软榻前的银钩上,挂着一盏巴掌大的宫灯。
  苏长乐早已浴沐完毕,她只着一袭雪白的寝衣,靠坐在床榻上。
  沈星阑一推门入内,见到的就是苏长乐坐在那盏宫灯下,就着烛火拿着针线,认真仔细的缝着什么。
  太子哥哥!
  苏长乐一听见推门声,立刻放下手中物什,抬头看到沈星阑那有接近前世的气质,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孩子气的跳下榻,扑进来人怀中。
  他今日一袭玄色常服,上头绣着青竹,身上少了几分刻意外显的倨傲,多了几分儒雅冷峻,如玉一般雅致,倒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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