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为程淮安给点了个赞。
碰上微博玩得6，又爱和粉丝互动的爱豆，时不时就会有幸运粉丝得以“被翻牌”，大家自然见怪不怪。
可程淮安毕竟是连合作女明星都不关注的泥石流，别说点赞粉丝了，连点赞其他明星的情况都没出现过。
但让粉圈震动的真正原因不在于程淮安破天荒点赞了粉丝的微博，而在于程淮安点赞的这条粉丝长微博的内容——这是条帮叶梨讲话，号召澄粉们不要攻击叶梨的长微博！
一时间，众人反应各异。
粉丝：手滑无疑！
黑嘲：真爱无误！
吃瓜路：不好意思，我瓜好像掉了！
慢了好几步才知道消息的向笛气急败坏地操起电话：“程淮安，程公子，程祖宗！你下次搞出个什么大动作后，能记得和我通个气吗？到底为什么点赞？手滑？无聊想炒绯闻？还是真看上人家了？”
第十四章
心情复杂了一整天的程淮安听着电话里经纪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感觉莫名愉悦了几分。
“把快乐建立在自己经纪人痛苦之上”的男主演歪靠在床头上，语气里都像是带了几分轻快似的：“嗯……反正不是第一个原因吧。”
没等向笛回答，他又接着道：“应该也不是第二个。”
向笛倒抽一口凉气：“所以真看上人家了？”
程淮安认真想了想，诚实道：“不知道，心情有点复杂。”
闻言心情也跟着复杂起来的向笛：“我能辞职吗？”
程淮安老神在在回道：“这事儿又不归我管。”
向笛：“……”
默念了几遍去年的年薪和分红之后，向笛这才终于又心平气和开口问道：“说吧，想要我往哪个方向处理，别告诉我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就当我看上……”程淮安顿了顿，“算了，这风口浪尖的，你……先帮她公关吧。”
挂了电话之后，向笛忽然又觉得这场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在娱乐圈这无形的刀光剑影中拼杀多年，才换回一个“金牌经纪人”的名头，相比起以前那些风风浪浪，程淮安闹出的这点事小得连“闯祸”二字都算不上。
这几年他手下就程淮安一个人，工作半年休息半年，钱虽没少挣，但操心的事情却少了许多，刀剑放久了不用，怕是也容易生锈啊。
他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帮她公关”几个字，忽然轻笑了一下，倒没想到这位小祖宗任性惯了，竟然也开始会替别人着想了。
就像他辞职的事不归程淮安管，这位小祖宗谈不谈恋爱同样也不归他管，他只要跟在后面收拾好摊子就行。
顶着这么个“金牌经纪人”的虚名，网上一干其他小生小花粉偶尔掐起架来还不忘替他抱个不平，说他带程淮安实在太屈才了，要换个人带，估计远不止这个成就——
说得好像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挑似的，娱乐圈不管捧星还是造神，说到底还是要看资质的。
难得有事可干，向笛寻思了下方案，很快就拨出了第一通电话。
也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花生论坛就已经沦为了一个大型且混乱的辩论战场，正方队友认定程淮安是一时手滑，反方队友坚持程淮安是出于真爱，可惜没谁有那个资格当裁判，正反两方只好输出全靠屠版，像是谁发的帖多，谁就能赢似的。
一时首页还能看见的帖子除了程淮安点赞，就只剩下宋晖出轨相关，也可以说是相当单调无趣了。
没等正反两方屠出个什么结果来，宋晖妻子陶琪那边却先做出了回应。
她在微博放了一张自己头顶绿云的表情——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
这个梗红遍大江南北，其中嘲讽意味大家都心知肚明，倒是头一回见到真有明星这么调侃自己的。陶琪这一行为给热度尚在上升的出轨事件又大大添了把柴火，也让点赞事件的双方辩友暂时略歇了歇战火。
就中场休息这么个几分钟，部分摸鱼回来的辩友发现自家战场的战况已然大变。
继程淮安之后，陆陆续续又开始有人给小樱变白那条长微博点赞了，先是导演严昊、副导演张蓝，紧接着是剧组那些配角演员，一个又一个，几乎大半个剧组的人都出现在那条长微博的点赞名单上。
正反两方辩手：exm？这是唱得哪一出？？
自认久经“沙场”的这群粉粉黑黑们愣完之后，心头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是——炒作？
但“炒作与否”已经是下一个议题了，从无影剑剧组第二个人开始点赞小樱变白的长微博起，“真爱无误”这一说法明面是彻底站不住脚了，自此反方辩友一败涂地，正方辩友也不用一边抱着“手滑”当挽尊借口，一边考虑要不要脱粉了。
程淮安点赞风波算是“告一段落”，而随之浮出水面的是，如果真不是炒作，那条长微博可是一大半内容都是在夸叶梨，几乎大半个剧组的人点了赞，这就相当于他们都出面站叶梨，那这是不是说明昨晚照片上的事，或者当年抢角之事并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程淮安毕竟是顶级流量，哪怕此时“恋情警报”暂时解除，这次点赞事件讨论帖仍然在被宋晖出轨重新霸屏的花生论坛首页坚强地抢夺了一席之地。
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无影剑官博放出了第一批单人定妆照，这件事情才终于被自以为猜到真相的网友给定下了结论——
就说是炒作嘛！彻头彻尾的炒作！
可到了这个时候，炒作这个话题显然也立即成了冷饭。澄粉们看着新鲜出炉的定妆照中那个白衣剑客橙，几乎快要捂胸口倒地，脑海中只剩下那一句各家粉早已用俗用烂却仍是贴切无比的诗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橙黑们却是一个个化身放大镜，不是这里挑点错，就是那处找点茬，也是不得消停。
虽然比不得让粉丝疯狂黑子跳脚的程淮安，叶梨那一张定妆照却也实打实引起了好一波讨论，照片中“闻人妙”一身曳地红裙，眼尾上挑，三分媚意，七分灵动，明明是静态照，看着却像是眼波流盼，万分鲜活一般。
毕竟不是每个网友都对明星黑点如数家珍，于大多数路人而言，对女主演的要求不过两点——颜值和演技。
而这两样叶梨刚好都不缺。
官博一发，热浪娱乐等一些媒体官博紧跟着也出了通稿，加上《无影剑》原著自带一批混在各圈的粉丝，一时间这几张定妆照倒是在微博上好评如潮，颇受赞许。
彼时，还不知道自己刚圈了一小批不太稳定的颜粉的叶梨正走进严昊所在的帐篷。
她不是个急性子，昨晚收了工，洗澡收拾完，又背了许久的剧本，还是临睡前上网看了慕雅的微信，这才没错过那条长微博。
当年刘回污蔑她的时候，《武术世家》剧组人员选择保持缄默，她也没多失望，毕竟人情冷暖是常态。
可昨晚看着那条长微博下那一长串点赞名单，她感觉心像在温热的水中滚过一遍似的，烫得发颤，她握住手机愣了半晌，却不知如何说一句感谢。
虽然她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很多考量，不会全是为了她，但她到底是受益方。
可……打架她行，煽情却的确不在行。
可再不在行，再头皮发麻，该谢的还是要谢。
“严导，我来和您说声谢谢，就昨晚你让剧组帮忙点赞的事……”
严昊正在监视器前看昨天最后那场戏，总觉得并不是太满意，闻言也没回头，只顺口道：“昨晚那事和我没什么……”
说至此处，他话音忽然一顿，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下去，转头笑眯眯道：“昨晚那事和我没什么好说谢谢的，都是为了剧组嘛，你不用有负担，要谢还是……咳……谢谢那个发长微博的小姑娘。”
叶梨本能觉得严昊态度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到底怪在哪儿，只好回道：“谢谢还是要说的，不打扰严导了。”
从帐篷出去，却正好碰上了蹦蹦跳跳往这边而来的周樱。
叶梨朝她招了招手。
周樱瞬间从蹦蹦跳跳改成了小碎步，慢慢挪到了叶梨面前，然后果然听见叶梨问道：“小樱变白是你吗？”
这感觉太囧了，她本来只是想帮叶梨说几句话，反正粉圈的事一般都在粉圈内部闹一闹，出不了圈，可谁知……就好比原本她给男神写了封情书自嗨，并没有让他看到的意思，结果却被直接放到校广播台大声念了出来。
她红着脸点点头。
叶梨心头微暖，若说严昊有别的考量，眼前这小姑娘却是一心一意替她着想的，顺手揉了把她头发：“谢谢啊。”
“嘿嘿，叶梨姐不用谢我，我可赚大发了。”周樱也就别扭那么一下，已经过去一晚上，她这会儿心里的兴奋之情却是仍是半点都压不下去，昨晚先是被她程哥翻了牌，她激动到快爆炸，直接下去跑了几圈，结果一回来就发现自己被一大群大佬们给点赞了，那感觉……大概就像自己灵魂已上天，正和太阳肩并肩。
“周樱。”叶梨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有没有意向来给我当助理？”
周樱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倒是又窜出个声音。
“叶老师，您看我行吗？”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这边的罗小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我不是故意要偷听，就……刚好走到这儿。”
这边还没聊出个结果来，那头心情复杂了一晚上的男主演好巧不巧也走到了不远处，正好看到叶梨神色还算温和地看着……一个小男生。
第十五章
杨若华一大早就敲响了白灵的房门。
作为经纪人，她手上倒是也有白灵家的钥匙，只是她带了白灵三年，时间越久，了解越深，反而同她越发客气起来。
“杨姐来啦。”白灵开了门，“先坐，我一会儿就好。”
看她眼下青黑，肤色暗沉，杨若华心中暗叹一口气：“你确定不要休个假吗？这样连轴转，身体会吃不消的。”
白灵笑了笑：“这不是才休息过嘛。”
好不容易凑了一天假，转机又转车，跑去影视城探班“旧友”，还搞了点事情出来，这算哪门子的休息，杨若华想起昨晚网上那动静，不由问道：“这次这样大的手笔，叶梨背后当真没人？”
“她可是连靳总都看不上。”
白灵背对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杨若华一时只觉这句话语气有些沉郁，可下一秒，白灵却又是转过身，笑嘻嘻看着她：“杨姐你想多啦，阿梨才不是那样的人。”
杨若华压下心里那点挥之不去的异样感觉：“你那条澄清微博昨晚没发成，现在还发吗？”
“当然要发啦。”白灵叹了口气，“昨天热闹了一整天，发了估计也没人注意，哎，杨姐，你说我这么迟才澄清，她会不会怪我呀？”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和叶梨又不熟。”杨若华随意应付了一句，转了话题道，“《无影剑》定妆今早出了，闻人妙大受好评，又有些团队趁机浑水摸鱼黑你，我已经吩咐人去控评了。”
白灵拿起手机：“嗯，辛苦杨姐了，定妆照我看了，很漂亮……你看这样发行吗？”
杨若华接过手机，只见微博编辑界面上写着：“忙活了一天一夜，刚刚才发现又有人给我编故事啦，阿梨没有欺负我哦，是我触景生情，一不小心就哭啦，是不是很没用[可爱][委屈]”
白灵又问道：“感觉语气还是不大好，要不把编故事那句删了吧？”
杨若华看着她，忽然想起当初靳屻让她带白灵时说的那句话——天生的演员。她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最后只是笑着道：“你看着发就行，杨姐相信你。”
***
罗小槐长了张很讨巧的脸。嘴角微微垂下，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委屈，一笑就会露出那颗小虎牙，又多了几分健气少年感。
开拍这几日，碰上有端茶倒水的活儿，这孩子总是第一个往叶梨跟前递，虽然有点傻不拉几，但总归是一片好心。
叶梨听了他的话微微有些意外：“不是想当演员吗？”
罗小槐继续挠脑袋，腼腆一笑：“在剧组待了几天，感觉自己还是太异想天开了，叶老师要是缺助理，能让我试试吗？我想跟你学演戏，工资你看着给就行。”
周樱没想到她愣个神的功夫，就平白多了个“竞争对手”，她毕业在即，找工作的事眼看着就要提上议程，可偏偏又是个文科专业，对口的工作她都不喜欢，叶梨这个提议像是瞌睡了就有人立即给递枕头一般。
她看了罗小槐一样，当即抱住叶梨手臂：“姐，男生当助理怕是不方便吧？”
想让周樱当助理，叶梨自然不是心血来潮。
这小姑娘对娱乐圈的事情门清，性子又机灵，这些天跟前跟后给她帮忙，她稍一推拒，周樱就拿想近距离看爱豆当借口，倒是堵得她没话说，最重要的是知恩图报……还不邀功，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