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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玥足足打了4把盘子,才勉强把她伤了屁屁的小Cooper停进车位里。也不能全赖她技术差,换成是你,看见这一串大牛、金马、粪叉子的,你也得多加点儿小心。万一给人擦了碰了剐了蹭了,那可不得把年终奖都搭进去?
  店开在汉阳造里,两层的大厂房改装的,工业风十足。这是杜嘉瑞的第一家店,也是他的大本营。和另外几家分店不同,这儿的主要业务是做改装。换色、改漆、加炮筒,换轮、改门、降底盘,在江城、乃至周围几个城市,但凡是玩车的主儿,没有不知道这里的。
  改车是个极烧钱的爱好,玩的起的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开着超跑豪车的俊男美女。正因如此,店里的人一见是个开小Cooper的土丫头,连招呼都懒得去打了。
  这样的人,要么是找错了地儿,要么就是老板惹的桃花债。看她四处张望了半天,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多半是后者,更不能上去搭腔了,只好一边忙手上的活儿,一边侧着眼睛打量她。
  “哎!你找谁呀?”
  潘玥走进店里,等了半晌没人搭理她,也没看到杜嘉瑞,正摸着手机准备打个电话,就听到楼上有人喊话。
  回身去看,是个画着浓妆的红发女子。外套敞开着,里面穿了件露腰的off-white内衣,肚脐上打了个闪钉,黑色的leggings搭配Fendi的袜靴,一双筷子腿又细又长。
  这身打扮,光看看就够冷了,潘玥不禁拢了拢大衣,心想,大冬天的穿这么点儿,是要上赶着给医院送钱吗?
  “哎!问你呢!”红发女把胳膊搭在栏杆上,很不客气的又问了句。
  这种哎来哎去的小孩儿了,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潘玥抱着胳膊仰着头,正准备开口怼她两句,就见那团红毛被一只大手按住了。
  “嚷什么?”杜嘉瑞点着烟从里屋走出来,搡了红发女一把。
  昨晚折腾到叁点多累得够呛,又怕那个傻丫头赶个大早来修车,今天早上还起的特别早,店没开张他就过来了。结果从早餐等到了下午茶,没见个人来,也没收到她的微信。杜嘉瑞等的实在是不耐烦了,干脆拉平了躺椅准备补一觉,刚眯着没一会儿,就听见Tina在外面喊。
  好在这烟味儿够苦能提神,杜嘉瑞醒了醒神儿,向前一步,看见站在楼下的潘玥,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敞亮,不自觉地笑了笑,心说,这丫头怎么总是一副愤怒家雀儿的样子。
  “来了啊,没提前说一声呢?”
  杜嘉瑞抬腿就要往楼下走,又想起她好像不喜欢烟味儿,回身找了个空杯,把刚抽了两口的烟丢了进去。
  “哥,那谁啊?”Tina拉着他的胳膊问道,声音也软了下来,像是在撒娇。
  “一朋友,”杜嘉瑞挥掉了她的手,又在她腰后托了一把,把她扒拉到一边去。“别闹,玩你的去。”说着自顾自下了楼。
  潘玥看的清楚听的明白,心说,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有你这么个混子哥哥,不愁养不出这么没礼貌的妹妹了。嫌归嫌,车还是得修的。笑着给杜嘉瑞打了个招呼,又说:“我刚下班儿,忙了一天忘记跟你说了,不好意思啊。想着你说你一天都在嘛,我就直接过来了。”
  “坐啊。”杜嘉瑞指了指旁边的长沙发,又从暖柜里拿了罐热阿华田递给她,“小潘妹妹肯赏脸来,那我必须得在啊。”
  “谢谢,”潘玥接过来拿在手里并没有喝,她一向不喜欢这么甜的饮料,往工作区看了眼,问他:“你这儿不是修车的吧?”
  潘玥不爱车,但没吃过猪肉,也没少见猪跑啊!在多伦多那么些年,爱玩超跑的富二代同学她也认识了不少,这点儿基本认知还是有的。
  “怎么,怕我骗你啊?说了给你修,就一定给你弄好了。等着。”
  杜嘉瑞挠了挠脖子,起身去了工作区。
  他穿了件圆领AMI毛衣,店里暖气足,有点烧的慌。手指修长干净、指节分明,喉结突出,皮肤紧致、肤色健康线条清晰。挠脖子的时候,扯了扯衣领,一条LV的银链荡在锁骨上。
  杜嘉瑞俊眼修眉,身材也好,完全看不出是个叁旬老汉。按理说这应该是个还挺性感、挺诱惑的动作。可落在潘玥眼里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臭不要脸的老混蛋。
  她可没有肉眼扫描识别奢侈品的技能。刚刚那一眼,她只看到了那串从锁骨一直蔓延到颈后的吻痕!不用说,这人昨天肯定是夜会猛女去了!难怪刚才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呢,一把年纪了,也不怕精尽人亡啊?!
  杜嘉瑞店里的机师很专业,验车过程十分仔细。除了车屁屁上的大坑,还把那些磕磕碰碰的小坑、需要整修调整的地方都给标注出来了。听了他的讲解潘玥才知道,之前去修车到底花了多少冤枉功夫冤枉钱。签好了工单,约定3天后来拿车。
  潘玥谢过修车大哥,把单据收进包里,转身准备和杜嘉瑞也道声谢,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赶紧把双手抱在胸前,做了个典型的防御姿势。
  她做的这么明显,杜嘉瑞当然能发现她在刻意的保持距离,但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是:是谁把这傻丫头惹哭了呢?
  潘玥是典型的易水肿体质,她昨天在车上哭了那么久,回到家里又发现老叶把自己关在书房,没有半点来哄她的意思,更是觉得憋屈了。摔摔打打的洗完脸,胡乱擦了点保湿霜就去床上窝着了,翻来覆去,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推门进来。
  潘玥都已经做好了顺杆下的准备,就等老叶来哄她了,却见他从衣柜里拿了件厚睡衣,说他要剪片子,让她自己睡吧,就带上门出去了。
  剪剪剪!剪他奶奶个孙子啊!
  潘玥气得够呛,一晚上都没睡好。果不其然,今天早上起来,眼睛肿像两个小桃子,冰敷了好几次都消不下去,又要赶着出门上班,草草压了层气垫就出了门。
  潘玥被他盯的心里发毛,道谢的话送到嘴边又忘了说。倒是让杜嘉瑞先开了口,
  “着急回去吗?不急的话送我去趟天地。”说着,丢了把车钥匙给她。
  炭灰色的GTC行驶在路上,这是杜嘉瑞新到手的车,还没改,正好给她试试手。
  嗯,没错,握着方向盘的不是他,而是挺直腰板,神经紧绷的潘大虎妞。
  潘玥的车是在加拿大学的,驾照到手之后就没摸过几次方向盘,平时上班上课都是老叶开着他的二手小破车接送。她真正开始摸车,还得是回国之后,免费享受他的司机服务那么久,潘玥觉得是时候回馈一下了。拿出自己的积蓄,又问潘教授夫妇要了点儿赞助,买了那辆小Cooper。
  胆肥心粗的潘虎妞,哪里搞得定国内错综复杂的路况,她这一年没死在路上,全靠我佛慈悲保佑世人。
  杜嘉瑞一上路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可这箭在弦上,后悔也来不及了。
  原先他想的好好地,直接请她吃饭她肯定不乐意,送她回家多半也是不肯的,干脆换个角度,借口让她开车送自己一段儿,正好也把这车留给她开几天,省的她大冬天的还要在路上折腾,哪里想到这丫头开车这么虎呢?照她这个开法儿,科叁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你要是开不惯...”杜嘉瑞扯了扯安全带,想找个理由让她靠边停下。
  “你别吵!”潘玥的神经高度紧张,路上车多人多,还有电瓶车,她连眼前都顾不上,才没空听你逼逼呢。
  得,还是个路怒。杜嘉瑞无奈的挠了挠脖子,伸手按开了音响,放了首舒缓的英文歌,没急着再开口,而是靠在椅背上认真的观察起她来。
  下了晴川桥,驶进友谊路,堵的一塌糊涂。
  潘玥想变个道提前从京汉大道出去,偏偏右前方是辆小货车,速度压的死死的。她打了半天灯,前面不走后面不让,她也不敢过去,急的想骂人。
  “你晃一下大灯,它车高,没看见你。”杜嘉瑞探着身子前后看了看,说着。
  潘玥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赶紧照做了。
  果不其然,看见她的灯,前面的小货车给了半脚油。杜嘉瑞回身看了看,位置足够了。
  “提速,对,盘子拿稳,滑过去。” 说着,还帮她扶了把方向盘,车稳稳的移到另一道,而不是向她平时那样一个急转甩过去。
  有一就有二,杜嘉瑞是个好教练,他不急不躁的发出指令,指点的同时还不忘记夸她两句。潘玥难得被人夸几句,若是人有尾巴,那她的小虎尾巴一定翘上了天!
  开心之余,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只管听他的指示往前开,二十分钟的路程没一会儿就到了武汉天地。
  车停稳的那一刻,杜嘉瑞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天知道他这一路被死神拍了多少次肩膀。
  潘玥熄了火,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他:“谢谢你哈,我技术是不是挺差的?”
  “还行”,杜嘉瑞抽了张面纸,假模假式的擦了擦汗,“你找个老手带着,多开几次就好了。”
  “才不要。”潘玥想到那些被老叶和老叶骂到狗血喷头的日子,撇了撇嘴,解了安全带说:“好了,人给你送到了,我先走了。”
  “别呀,来都来了。请你吃个饭呗?新开的德国菜,啤酒配上果木烤的猪肘,可香了!”杜嘉瑞看她要走,侧身拉住了她的手腕。
  潘玥听到美食还是有点心动的,舔了舔嘴角,正犹豫要不要应下呢,又看到了他领口露出的吻痕。
  啧啧啧!老色批!老混蛋!
  “不吃。”挣开他的手,扭身就推门下了车。
  “哎!不吃就不吃,别急着走啊!”杜嘉瑞从副驾下来,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冲她的背影喊道,“大冬天的没个车也不方便,这车你先拿回去开两天。”
  潘玥回过头,没有半点笑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修车钱我一会儿转给你。车就不用了,我要是开这车回去,说是4S店给的shuttle,我男朋友肯定不信。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说完把那围巾一甩,走了。
  “操。”杜嘉瑞看着她的身影渐远,偏了偏头,舌尖顶着后牙,胡乱抓了抓头发。锁了车,转身走了。
  至于这骂的,到底是她嘴里的那个男朋友,还是某个起了贼心的叁旬老汉,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咯。
  Burberry - Her
  粉盖EDP,莓果少女香,很甜很甜,基本上成年之后我就拿不住这种香了。
  小杜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自作孽,不可活,草莓啊,种不得。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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