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诚信为本

  我茫然地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挨到主卧室的挂衣架上的西服边，把名片物归原处，然后又扶着墙一步一步挨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躺下，熄了灯。我闭上眼逼自己睡着，可是我怎么可能一下子睡得着呢？我脑子里不厌其烦地浮现出王志远和那个叫吴菁纵情玩巫山云雨的情景。下一步会是怎么样呢？自然是王志远像抛弃米斯那样弃我而去……想着想着，我的眼泪悄悄噙满眼眶，涌出来，无声地滑落在嘴唇边、抱枕上。眼泪又苦又咸，我的心被这又苦又咸的泪水浸满了，麻木了。
  睡梦中，我仿佛已经走上了一根细而长的钢丝绳。我的身体在不停地摇晃，钢丝随着我摇摆的身体剧烈地摇摆，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我蓦然回首，真想转身返回到起点那简陋但温馨的茅屋，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这时钢丝的另一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身着华丽古装的王志远一边假惺惺地向我招手，一边用脚拨摇着钢丝。我向王志远伸出双手不停地向他喊着救我！救我！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终于我失去了平衡，尖叫着栽进那无底的深渊……
  我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这时天已蒙蒙亮……
  这些天王志远的确是变了，他在慢慢冷落我，事情正在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发展下去，我和王志远一般只是工作的时候才在一起，即使是工作时间，王志远也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没有刚开始时的激情和冲动了，除非我几次主动找上门跟他上床。他不再像追我时那样主动献殷勤，献花讨好了，也很少关心我生活上和工作上的的麻烦。他邀我吃饭的次数很少了，他总是说：“我今天有事，不能带你去吃饭了。你自己去二楼餐厅用餐吧，记在我的账上吧。”晚上行动诡秘，不再像往日那样与我温情蜜语，几乎形影不离了。开始几天我耐心地在他宿舍里看电视，等他回来，讨好他，他呢半夜三更才回宿舍对我不屑一顾，倒在床上便呼呼地睡着了。六月五日，王志远告诉我他想去一趟广州，一方面是去看看在广州的爸妈和女儿，一方面是去广州等第考察皮鞋的最新发展情况，把握皮鞋市场的最新潮流动向，就把富丽宾馆的日常事务全权交给了前几天到与丈夫团聚，昨天回来的周素贞领班，把皮鞋厂的日常事务交给我和厂里的会计出纳等几个人，并嘱咐我们每天要把厂里的重要情况打电话告知他，比如我负责的产品销售情况，出纳会计负责的采购原材料和生产情况。我们都遵照他的要求认真地做了，厂里的事被我们管理地井井有条。
  这半个来月我做成了好几笔销售皮鞋和预定皮鞋的买卖，卖了一千多双男女皮鞋，他们大都是王志远的老客户，事先就跟王总谈好了价钱，顺利地清点货物，算出总价，付款给出纳，上车。六月十日我接待了两位由李明、朱虹两位推销员带来的某县国营百货商店的采购员，我没有像王志远那样欺诈他们，而是按厂里规定的价格批发销售了两百双男式皮鞋和两百双女式高筒皮靴给他们。做生意嘛，诚信为本，不能蒙骗坑害顾客，他们对我的服务态度很满意。因为我销售工作业绩做得让王志远满意，为此王志远在电话里几次表扬了我，希望我再接再厉。能够得到王志远的表扬，我的心情也随之改变了一会儿，但喜悦代替失落寂寞只是暂时的。
  每当我下班的时候我还呆在我的秘书办公室玩电脑。看看网上的新闻和影视节目，听听网上的流行音乐，练习用五笔打字，经过半个月的训练，我基本上能熟练地用五笔打字了。电脑还真是种充满魅力的忘忧物，我玩电脑的时候也让我身心感到轻松愉快。但一离开了电脑，失落寂寞担忧又一次袭击着我。晚上最难熬。我常常把自己关在自己的405客房里观看电视节目，失落寂寞痛楚结伴而来，王志远在外面与那个吴菁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情景变换着内容在我眼前播放，不厌其烦地播放，播放……以至我不知道我看的是什么电视节目。睡在床上这些情景就更猖獗了，它们像形影不离的邪恶影子占据着我的脑海，侵蚀着我脆弱的灵魂。好几个晚上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去找歌舞厅找王芳，可是王芳因为包月，我几次去都找不到，就早早从歌舞厅溜出来，因为我不想被一些阔佬们缠住我要我陪他们跳舞，而且我只要一走出我的房间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身后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毛骨悚然。王志远会派人监视米斯，就不会派人监视我吗？只要我有什么越轨的举动，他王志远就会知道，到时我的那十万元说不定就会打了水漂了。我有一天吃过晚饭找过一次水娥，周围人的眼光特别是我认识的女工们鄙夷冷漠的眼光实在令我如坐针毡，因此我只是和水娥说上几句话就离开了306女工寝室，又龟缩到富丽宾馆405客房了。
  六月十八日上午八点我在富丽宾馆二楼餐厅吃完早餐，按照王志远临走时的吩咐：这些天我的一日三餐的伙食费都记在他的账上，我也不客气地叫服务员把我的早餐钱记在王志远的账上了。在餐厅门口遇见周素贞领班，她微笑着告诉我现在王志远可能从广州回到了富安县城了。我笑着点点头就离开了。要是往日就算王志远不让我去车站接，我也会去的，现在我是没有心思去接他了，再说他也没有打电话通知我去车站接他，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由于今天是星期天，厂里又没有加班，我闲着没事就又龟缩在自己的客房里看电视，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这几天我开始觉得闭路电视里的节目丰富多彩了。这几天我也不那么想王志远和那个吴菁了，因为如今我和王志远的亲密关系快走到了尽头了。既然没有了半个月前的激情和甜蜜，既然我与王志远的情缘快尽，既然我杨兰无力挽回，还不如顺其自然地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