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她想要的,他能给多少(3)
尤其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还有她笑脸时,脸颊两边的梨涡,总能让他浮躁的心安逸下来。
季司梵落下最后一笔,依旧将画纸撕下来,轻轻握在手中。他定定望着画中人的眼睛,看着看着,眼底的神情温柔下来。
他笑,薄唇上扬,那抹笑染着心悸。
“晚安。”
男人的话音,消散在这寂静的夜里。他捧着眼前的画像,轻道一声晚安,重复着每晚必须有的步骤,这样才能入睡。
第四大街,白天繁华忙碌,夜晚却寂静如水,两厢的差异明显。
大厦的十二层,还亮着灯光。时间过去不少,楚乔渐渐感觉有些饿。工作室里没什么吃的,她起身穿好外套,拿着皮包下楼,打算先去填饱肚子。
走廊光线昏暗,整栋大楼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加班。她坐电梯下来,总觉得全身紧张。
一楼的保安见到她,礼貌的打声招呼。经常见到她熬夜,已经熟悉。
楚乔礼貌的打过招呼,迈步走进旋转玻璃门。
外面寒风四起,楚乔拢紧身上的外套,低着头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有家快餐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她想去吃点东西,只要不饿就可以。
此时的马路上,车辆稀少。路边角落,停着一辆黑色悍马。
车里的男人,见到从大厦里走出来的楚乔,深邃的目光暗了暗。她身上的外套单薄,看起来并不足以保暖。
路边斜侧面,缓缓驶过来一辆宝蓝色跑车。池越应酬完准备回家,却习惯性的绕路过来,硬是要从这条马路上走过一遍。
有时候,他都对于自己的行为,感觉莫名其妙。
他的车速很慢,满怀心事的往前开,不想路边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池越先是一愣,甩了甩头,确认不会看错,倏然将车挂档,朝着她开过去。
“楚乔——”
安静的夜里,他的呼唤刺耳。
楚乔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有人跑过来,并且一把拉住她的手。
“真的是你?”池越满心欢喜。
完全不会料到在这里碰见他,楚乔下意识的往后退开,抽回手,“你怎么在这?”
“路过。”
她手心的温度偏冷,池越皱眉,再度拉紧她的手腕,把她往车里带,“走吧,先上车。”
“不用了。”
楚乔拒绝,往前指了指,“我走过去五分钟。”
可男人不给她转圜的余地,直接拉过她的胳膊,把她推进车里。楚乔失笑,觉得他的霸道,倒是与权晏拓很像。
池越动作迅速的坐进去,将车朝着前面开走。
路边的黑色悍马一直没动,车里的男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完整的看着这一幕。
快餐店的客人还有不少,不过大多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楚乔点了份套餐,在池越专注的目光中,尴尬的吃完。
稍后,他再度开车,把她送回到大厦外面。
推开车门走下来,楚乔礼貌的道了声谢,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池越将车熄火,走到她身边,道:“我送你上去。”
楚乔下意识的皱眉,还是拒绝,“我自己可以。”
他往前的步子顿了顿,回身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里面很黑,你不害怕吗?”
这句话,似乎触动到什么。楚乔明亮的眼神动了动,红唇轻抿起来。
眼见她还是不动,池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举起双手,一副保证的语气,“我只是想送你上去,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吗?
楚乔心头微动,一时间找不到回绝他的理由。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池越已经牵过她的手,拉着她走进大厦。他的掌心温暖,干燥的手指能够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果然,有他走在身边,楚乔来时心底的惧意,全都烟消云散。
路边的黑色悍马车里,权晏拓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轻眯,盯着他们走进大厦的背影,凉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须臾,他一脚油门踩下,黑色车身绝尘而去。
坐着电梯来到十二楼,一路无言。
走出电梯右转,前面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楚乔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转身望向身后的男人,“我到了。”
池越挑眉看过去,俊美的脸庞慢慢勾起一抹笑,“真的不请我进去坐坐?”
“下次。”楚乔脸色如常,回绝的冠冕堂皇,“今天太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你怎么不回家?”
“加班。”
楚乔回答的流利,脸上看不出半点起伏,“我要赶设计稿。”
池越双手插兜站在她的对面,锐利的双眸扫过楚乔的脸,并没再深问。他笑着耸耸肩,神态恢复到惯有的不正经,“成,那你记得欠我一顿饭,回头补上啊!”
自从那晚见面后,楚乔心里一直都不舒服。她原本害怕再见到池越会尴尬,但如今他的举止言行都让她放下心来,“好,一定。”
似乎没什么话再说,池越潇洒的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前,楚乔敛下眉,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回到办公室,楚乔脱下外套,先去茶水间倒了杯热水,然后抠出两颗胃药服下。晚餐吃得有些不消化,她害怕等下胃难受,提前预防。
深夜的繁华都市,街灯一盏盏明亮,鳞次栉比。
楚乔站在窗边,仰起头,恰好能够看到夜空的星星。城市的星空,比不上山顶的繁目,偶尔几颗熠熠生辉,倒也耀眼夺目。
倏然间,不知道从何方飘过来一只红色的气球,近在眼前。
楚乔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可伸出的指间,只能碰到玻璃的冷硬,再也触不到其他。
红色气球随着夜风飘散,很快的功夫就看不到踪迹。
她颓然的收回手,心间颤了颤。
哪怕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摸。她想要的,他究竟能给多少?还是到头来,都是一场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