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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容凝脸上的笑容一僵,觉得容嫣说得有理,心中失落,却仍旧很开心:“二哥能醒真好,二婶婶定会很感激大姐姐,希望二哥今年下场,能取得好成绩!”
  容嫣面色一冷。
  谢桥——
  她本就是个变数,可因为她的出现,许多事情都被篡改!
  若非有许多事情与记忆中相同,她都怀疑是梦一场!
  可究竟是哪里出差错?
  一个死的人,如今也醒过来。
  晋哥儿……容嫣捏紧了手心,难道让他继续活在容生的光环下?
  不——
  她决计不能让晋哥儿碌碌无为!
  想到此,容嫣快步去往松林院。
  “二姐姐,二姐姐——”容凝望着容嫣的背影,蹙紧眉头,为何二弟醒来二姐姐不太高兴?
  随即,一脸了然。祖父曾说二哥醒来,继承家业。二姐能高兴才怪!
  ……
  听风阁内,柳氏失态的抱着容生,泪水决堤一般落下。
  一个字都不敢说,害怕这是梦一场。
  容姝站在门口,扶住门框,看着面色苍白孱弱的容生,泪水滚落下来。似想起什么,慌张的回头对谢桥说道:“大姐姐,你赶紧给二弟瞧瞧。”
  听到动静,柳氏松开容生,擦干脸上的泪水,站在一旁,哽咽道:“昨日你扎针走后,生哥儿手指会动了,我怕是看错没有让人告诉你。本想今日扎针的时候与你说一声,没有想到生哥儿醒了。”柳氏感激的说道:“生哥儿这条命是你给的,今后你是我们的恩人!”
  谢桥只当是客套的说词,并未放在心上。替容生扶脉后,唇瓣微勾:“恢复良好,并无大碍。”
  容生艰难的抬了抬头,却是抬不起来,张嘴要说话,只见他嘴一张一合,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眼底浮现恐惧的神色,伸手比划。
  “喉咙发紧,疼痛?”
  容生点头。
  “别着急,缓上一两天便好。”谢桥问人要笔墨纸砚,换个药方叮嘱如何煎服,对柳氏道:“他许久不曾下床,下床走动时让人搀扶着缓慢行走。若是无力发软也不用紧张,多给他按揉四肢。”
  柳氏一一记下,提着的心完全落下来。
  她如今对谢桥非常的信任,只要她说没有问题,那么一定没有问题!
  谢桥交代容生这些时日的饮食,便告辞回重华楼。
  “等等!”柳氏跟着走出来,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斟酌道:“你母亲最喜欢荷花与芍药,镇国公替你母亲种下一大片芍药与满池荷花。每到芍药花开的时候,远远望去,遍山火红,美丽至极。方便你母亲赏花,镇国公在半山腰建造寒烟亭。你母亲最爱在烟雨时节坐在亭子里看着烟雨朦胧中的荷花。她的忌日快到了,你若得空,去那儿看一看。”
  谢桥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柳氏不是多舌之人,她这番话怕是有其他用意?
  回到重华楼,院子里几个丫鬟脸上都带着伤。
  谢桥皱眉道:“发生何事了?明秀呢?”
  半夏眼圈发红,委屈的说道:“小姐,您一走,大少爷为着大夫人来闹事儿。后来瞧见明秀姐,大少爷淬骂明秀姐,说是她害惨了他,二话不说让随从绑走。明秀姐有些拳脚功夫,倒是将随从都打倒。大少爷怒气冲冲的走了,不多时带着十几个侍卫闯进来,明秀姐不敌被带走了!”
  谢桥眼底闪过寒芒,面若冷霜。
  带着人,去松林院。
  松林院里面,容晋并不在。
  谢桥赶往别处去找,依旧没有半点踪迹。六神无主下,哑姑遣人送来口信,人被带着在荒废的西院里。
  明秀被捆绑在树上,嘴里塞着破布,脸上几条鞭痕触目惊心,身上更是无一完好。
  容晋袍摆扎进腰带里,手里甩着长鞭,面色狰狞的一甩鞭,咒骂道:“贱人!若非是你们主仆两,本少爷如何让祖父厌弃?”更可恶的竟是谢桥将容生给治好!
  他平白受罚,冤不冤?
  这口气如何也咽不下去!
  暂且不能动谢桥,只能将满腹恨意宣泄在她的婢女身上!
  “唔——”
  明秀痛得浑身颤栗。
  容晋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里闪过快意,挥鞭抽去。
  “住手!”谢桥目光森冷,看着明秀的模样,怒气升腾:“你这是干什么!”走过去,立即给明秀松绑。
  容晋晦气的扔下鞭子,拍了拍手,面上笑容扭曲:“没干什么,只是奉劝你要看好自己的狗!没事的时候,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沾惹一身荤腥。今儿个她只是冲撞我,给点儿教训,下回可说不准了……”
  “我倒是想知道明秀她今儿如何冲撞你!”谢桥不敢触碰明秀,她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儿,碰触的时候,明秀便痛得直哆嗦。从未有过的愤怒在心里肆意冲撞,谢桥恨不得让他去死!
  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
  残害手足,并不知悔改,反而迁怒旁人,当作玩物一般凌虐!
  “哦?没有吗?”容晋阴柔的眸子里闪过恶意,狞笑道:“许是我犯癔症了!”态度嚣狂,双手背在身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谢桥双手紧捏成全,望着容晋的身影,眼底的冷芒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第五十二章 癔症
  啊——
  一声尖叫陡然划破夜空,沉寂的辅国公府灯火逐一亮起来。
  灯火通明。
  砰砰砰——
  牡丹院门被敲响,方才睡沉的大夫人猛然惊醒。
  刘嬷嬷打开门咒骂道:“贱蹄子,半夜里咋咋呼呼作甚!”
  “嬷嬷,大少爷……大少爷他……他疯了!”松林院伺候的丫鬟惊惶地说道:“奴婢今儿个守夜,大少爷喝了点酒,打算就睡。谁知……谁知突然发疯,将屋子里打砸一番,嘴里念叨着有水鬼要缠着他索命!又不许人靠近,一靠近就将我们当作恶鬼打砸。”
  颤抖的声音隐约传进内室,大夫人抓起屏风上的锦裙穿上,胡乱趿着绣花鞋面色匆匆的去往松林院。
  此刻,松林院里乱作一团,下人进进出出,杂乱地脚步声令本就心中惊惧躁乱的容晋,愈加发狂!
  “滚!全都滚出去!”
  容晋发簪掉落,头发散乱,穿着裘衣,双目赤红的瞪着赶来的大夫人等人。随手抓起旁边的凳子,举起朝她们砸过去。
  “你们这些恶鬼,来啊!本少爷不怕你们!”不断的从地上捡东西朝她们扔去,面容可怖的狞笑:“我连人都敢杀,还会怕你们这些恶鬼不成!”
  “晋哥儿!”大夫人面色顿时一变,厉声道:“你发什么疯?净说胡话!”慌忙给刘嬷嬷使眼色。
  刘嬷嬷立即将下人支走。
  大夫人避开容晋砸过来的东西,想要靠近。
  啪——
  大夫人额角一痛,一只花瓶落在地上,碰个粉碎。
  容晋见到大夫人额角上的鲜血,整个人愈发癫狂、兴奋。大夫人头昏眼花之际,跳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扑倒,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死你!打死你这水鬼!打死你!”
  “啊——”大夫人眼前一黑,倒在地上,*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痛得大声叫道:“晋哥儿,我是你母亲,快些撒手!”
  容晋眼里瞧见的便是狰狞的恶鬼,哪里听得见大夫人的叫喊声。
  “刘嬷嬷,快……啊……把他扯开!”大夫人拼命的挣扎。
  可她越挣扎,容晋便越起劲儿,一拳比一拳力劲儿大。
  刘嬷嬷瞧着容晋那股子恨不得打死大夫人的狠劲,心里头生出惧意。颤颤巍巍的上前,拖拽着容晋,却是被他一把推开。
  哎哟——
  刘嬷嬷跌倒在地,她素来不做粗活,力气儿哪里敌得过容晋?
  闻讯赶来的容嫣,瞧着这乱糟糟的场面,险些气得昏厥过去。咬紧牙关道:“都杵着作甚!将他敲晕了!”
  跟过来的家仆举起棍棒,将容晋敲昏过去。
  大夫人缓过劲来,看着倒在地上翻眼白的容晋,焦急地唤道:“晋哥儿,晋哥儿……”
  容晋不省人事,大夫人冲容嫣叱道:“你怎得下这么重的狠手,他可是你弟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若不敲昏他,眼下您怕被他给打死了!”容嫣面覆寒霜,冷声打断大夫人的话。
  大夫人一噎,这才感觉到浑身疼痛难忍。
  容嫣望着满室狼藉,眼底闪过厌恶,吩咐人将容晋抬到床榻上,收整好,请的府医此时恰好到了。
  “夫人、小姐,大少爷他犯癔症。”府医扶脉后说道。
  癔症?
  “可能治?”大夫人攥紧手中锦帕,她就容晋一个儿子,若是得疯病,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若在以往,容嫣还与她同心,也有所慰藉。
  府医摇了摇头,容晋身体并无大碍,脉象却极乱。
  他的癔症像是药物所致,可细查之下,又不像……
  心中没有确定,便不敢胡乱下定论。
  大夫人身形一晃,踉跄一下。容嫣伸手去扶,被她挥开。面色灰白的看着昏睡的容晋,泪水滚落下来:“晋哥儿,你这是怎么了?你若不好转,让母亲今后怎么办?”
  容嫣抿紧唇,看着趴伏在容晋身上痛哭的大夫人,眼底闪过阴鸷。
  她今儿个来松林院,并未见到他的踪影,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他便疯了!
  心念一动,唤来容晋身旁的随从问话,得知他白日里所做所为,白皙的面颊霎时通红,似隐忍着雷霆之怒:“蠢东西!”
  “是她!定是这野种干的!”
  大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听了随从的话,双眼里燃烧着簇簇火光,带着浓浓的恨意。紧紧抓着容嫣的手痉挛颤抖,声音尖利凄楚:“除了她,谁敢害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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