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启虚道君接过来那叶子,用神识检查了片刻,皱眉道:“这上面并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和法术痕迹。”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片普通的叶子?既没有什么特殊的法术也没有什么暗中的阴谋?
这个神经病送给自己一片普通的叶子到底是为什么?
总不能是信物吧?
“这个师祖要不要交给掌门?”庞脉脉问。
启虚道君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必了,那魔头虽然凶狠,行为难测,但是也不大会做太过阴私的事情,这叶子对你无害,你留着吧。”
启虚道君要去赵掌门了,卢真就带了庞脉脉退下,回去的路上庞脉脉悄悄问师父:“师尊,那人到底是谁啊……”
卢真正色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用知道了。看他不讨厌你,若是再遇到,你什么也不知道大概还能活命……何况这种事情,你知道了也没用。”
庞脉脉最近已经发现自己家师父有点迂腐固执的属性,这时候也只好听话不问了。
结果果然当天就听到弟子间传言说天目镜开了,因为门中外客多,所以没公开,互相提醒最近要小心。
自然也有认为是流言而不屑一顾的。
只因合一宗的天目镜实在是不经常开,而有的弟子偏偏又特别喜欢用这个来开玩笑,时常有开天目镜的不实流言,就和狼来了一般,说的多了就没人信了。
庞脉脉觉得赵千行需要时间整理他堆积如山的礼物,传音跟他措辞十分客气体贴地请假一个月,结果又遭攻击,被用十分嘲讽的语气指责她在他的金丹典礼上竟敢溜号。
她耐着性子诚惶诚恐地一通解释,总算勉强被谅解,准了她的假,但是体贴的心情一点也没被接收到,自然也未获得哪怕是最小的一点感动和赞赏。
庞脉脉再次感叹不是美少年也能傲娇成这样的某人实在是天赋异禀。
庞脉脉请假实则主要是为了自己抓紧时间打通余下的筋脉。
既然开了天目镜,她虽然没什么要特别瞒着的,但是躲着修炼总是最不容易出错的。何况在林子里她骤然打通三处经脉时,心里已经一动,隐隐觉得自己剩下的筋脉最近即可一气呵成打通了。
所以她干脆就闭关了。
当然,引气期的闭关也不过是这么个说法而已,没能耐辟谷,没能耐消除五谷轮回的引气期,哪里能真正的闭关呢,不过是闭门修炼而已。
庞脉脉的养炁诀虽然真正吸收灵力一天只有那四个时辰,但是利用别的时候作灵气循环还是可以来冲击筋脉的,不过是没有那四时效果好而已。
于是在她闭关了十几天之后,她终于做到了“破壁”。
破壁是一个修真术语,也有人称之为破障。
鉴于前者和现代某个词汇的偶然重叠,恰好庞脉脉家有个破壁料理机,她妈妈又总是吃破壁花粉,所以庞脉脉很自然就选择了这个词汇。
莫名觉得很带感。
好吧,所谓破壁或破障,就是修炼到引气期后期,做到彻底打通浑身筋脉。
这一刻的感觉,难以言喻。
当最后一处筋脉也打通时,真的好像是耳边听到“噗”的一声,好像一种薄薄的什么东西破了。
就很像坐飞机或者去高海拔处时耳朵一直耳鸣,什么都听不真切,然后会在突然之间,耳朵里噗的一响,好像一层膜破开,什么都能听清楚了。
而庞脉脉是觉得随着那噗的一声,身体里的灵力流动瞬间就流畅起来,浑身充满力量,耳朵听得更清楚,眼睛也看得更远更细致。
她心生欢喜。
化炁期的三个要求,她达成了第一个。
第二个体悟一次天地循环,她早已了悟了,这是刚刚学习养炁诀不久就做到的一件事,也是养炁诀的附带好处。
现在只差第三点了:找到自己的灵力源。
以前庞脉脉看修真小说时,总觉得如果真有灵力的源泉之所,那肯定是丹田无疑啊。
可是这个世界却很奇怪,典籍上说,所有人的灵力源可能在任何地方,有人在眼睛,有人在太阳穴,有人在百会穴,有人在膻中穴,也有人在足底,掌心,甚至指尖都有可能。
只有打通了全身筋脉的人才可能开始寻找自己的灵力源。
她曾经私下猜测过,这个会不会和大家的天赋擅长有关系。比如说精擅炼器的师父,灵力源据说就在某个指尖,所以手指特别灵巧吧;二师兄游皓就在手臂,这个也说得过去,他炼造法器也是需要臂力的啊……可是大师兄的却是听说在腰部某个地方……
也没见他腰特别软或者某些方面特别怎么样呀。
至于师父具体在哪个指尖,二师兄在哪条手臂,大师兄在哪边腰的什么地方,庞脉脉是不知道的,每个修士的灵力核心都是他的弱点罩门,比致命处还要紧,受了重创就废了。
所以庞脉脉觉得像师父这种灵力源在指尖的特别倒霉,指尖多容易受伤啊!万一哪次斗法被人恰好割掉那个指头,师父岂不是要成废人了?
当然,每个修士都会对自己的灵力源作出各种保护,甚至隐藏起来,师父这样金丹圆满的炼器大师,肯定更不用说,有的是手段。
庞脉脉希望自己的灵力源在躯干某个要害位置,这样就无需额外多去麻烦再保护身体一处地方了。
她于是从心脏尝试起。
尝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灵力停顿在那里,看它是否会旋转壮大起来,如果变大,就说明这里是灵力源了。
至于停留多久,这种壮大是什么程度的,却完全是因人而异,有人很明显,有人很难察觉,有人不消片刻就能觉出,有人反复尝试犹自不觉。
庞脉脉觉得自己也好说,就把灵力在每一处停留到不能忍耐为止不就行了吗?
于是她就把灵力停顿在心脏位置,这个感觉有点像屏住呼吸。
她忍耐着,到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她自己也憋得浑身发抖才停手,不是心脏,毫无异状。
接着尝试额头……
结果她努力了一天一夜,尝试了心脏,百会穴,太阳穴,腹部,咽喉等位置,却全部没有异状!
☆、第32章 接任务
庞脉脉用请假的这一个月时间不停尝试,灵力搜寻遍了自己全身,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灵力源所在!
这真是太奇怪了!
要说灵力源这种东西,虽然不一定是那么好找,却没听说哪个修士是真的卡在这种地方的。
通常引气修士进阶化炁修士,都是卡在天地灵气循环的体悟上头。
庞脉脉越是想不通,越是不放弃,却总是失望。
她一次又一次尝试,简直尝试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皮肉,每一个细胞。
可是她的灵力源根本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她甚至想,会不会因为她是身体穿越,而她的身体根本就是没有灵力源的呢?
那么自己岂不是永远无法化炁?
庞脉脉不能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所以她也不能放弃尝试。
她甚至想要继续跟赵千行请假,然而没等她下定决心,赵千行却首先传音给她,说:“我有点事要处理,练剑暂停半年。”说得非常简洁,完全没有任何解释,交待和鼓励。
这也很正常,因为每个修士其实都是很忙碌的,修炼,历练,寻宝,有时还会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作为一个刚刚进阶金丹不久的修士,其实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的:稳固修为,为自己以后的修炼寻找资源,为金丹期以后使用的本命法宝准备各种天才地宝,最重要的是,还要练习自己的金丹本命神通。
在这种时候教导一个不是自己弟子的修士,能挪出那么多时间已经极为不容易。
庞脉脉也没想过要让赵千行一鼓作气教会自己之前都什么也不干。她没那么自私。
何况雷炎剑的修炼功法她自己本来就有,如赵千行当年不过就是靠这本功法自己摸索着修炼的,只不过她的剑道天份并不高,淬体也完全没入门,所以才需要人教导而已。
既然赵千行有事,自己正好去继续寻找灵力源!
然而真是见鬼了,整整四个月过去,庞脉脉已经作出所有能做的尝试,灵力源依然不见踪影。
她越来越倾向于自己当初的怀疑: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灵力源。
然而理智上她又实在接受不了。
不能化炁,决定了她回家的梦想永远只能是一个梦想,虽然化炁离破碎虚空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但是不化炁就代表此路中断。
她将在这个世界,作为修真界最底层的小人物,庸庸碌碌度过自己一百五十年到二百年的生命。
这么短的时间,她的炼器也很难真正达到大师级别。不,说什么炼器大师呢,不到化炁期,没有三味真火,她根本成不了炼器师。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什么呢?
有时庞脉脉甚至会想:卢真师父好可怜,自己卡在金丹圆满,大徒弟卡在化炁圆满,而新收个小徒弟,还要卡在引气圆满,简直好像诅咒!
问题是找不到灵力源,她的修炼都必须中断。
只有找到灵力源,才能开始进行全身的灵力循环,然后等体悟到循环法则,才能自主流转,这时候,就真正进入化炁期了,修炼速度和灵力累积速度会比以前快十倍!
她现在灵力途径是畅通了,循环法则也领悟了,却不能随意开始全身灵力循环,因为不从灵力源开始的话,灵力就无法真正快速增长。这个循环就是错误的。
而她已经体悟了法则,很容易进入自主循环的状态,自主循环的错误循环方式,会导致她以后难以更改,长期积累下去,恐怕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下场。
庞脉脉苦恼极了。
甚至连一天四时的阴阳灵力吸取卢真也令她最好停止,她本来吸收的灵力就超越了一般引气期弟子,如果不进行循环强行收纳在丹田,很容易伤害到被撑开的丹田。
或者吸收完就要用掉……
于是庞脉脉只好修炼完一个时辰,然后花两三个时辰来练雷炎剑,把灵力消耗完才能继续下一次的灵力吸纳,弄得非常紧张,几乎没精力再来找灵力源了。
这样下来,雷炎剑倒是反而练好了一些。
然而她自己却越来越焦虑不安和暴躁,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卢真安慰她:“你入门修习不过四年,本来就远远超出普通人了,为师本来预计你十年能化炁的。”然而安慰归安慰,寻找自体灵力源这种事情,即使师父是元婴真君也帮不上忙的。
再接下来卢真干脆令她出门历练。
外门弟子一般很早就出门去历练做任务为自己寻找各种修炼的资源,但是合一宗内门弟子一般只有引气圆满才会第一次出门历练,原因几乎都是因为化炁不顺利。
但是别人不顺利都是因为体悟循环法则,出去历练有助于提高心境,体悟到一些东西。
自己这种找不到灵力源历练有什么用呢?
庞脉脉暗中觉得师父这是病急乱投医,可是她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答应了。
答应之后她自己没睡觉待了一晚上,反而想通了:有什么呢?即使这辈子就卡在这儿了,能活一百多两百岁,还会点小法术,还会飞了,怎么也比在现代做个普通人结婚生子活个八十来岁赚了。
得之我心,不得我命。
努力自然要努力,焦虑大可不必。
内门弟子历练之前,是要去门派司务处报备,点心灯的,对,就是小说里那种点上之后可以知道弟子有没有出事那种灯,人不死灯不灭。
不过,像某些小说里那样,灯灭的时候还能回放人死的最后一幕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引魂什么的也是做不到的。
除了报备和点心灯,还要去任务处看看有什么适合下山顺便做的任务。
庞脉脉进去任务处之前,随便找了颗石子儿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