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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解释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傅文佑当真靠谱!
  即使自己当时扭头就走,无情抛弃了他。
  今日就凭“武左”二字,他还是相帮了。
  可是要怎么开口让他宠幸周婉儿呢?
  他肯定嗤之以鼻,冷若冰霜丢一句,你又要管我的房事……
  第二天一大早,来祈阳宫偏殿送礼的络绎不绝。
  听说宫外周典仪的府上也是门庭若市。
  天降“龙种”,鸡犬升天。
  突然一声高呼,“贵妃娘娘来了!”
  这个大人物总算来了,云知赶紧进了内室,藏了起来。
  杜兰若踏进祈阳宫的那刻,明妃也规矩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贵妃娘娘安~”
  杜兰若轻纱飘飘,浅笑,温柔无边,“周嫔妹妹在哪儿,我去看看她。”
  贵妃果然与传闻的一般,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明妃指了偏殿,“她身子重,在屋里呆的多,不过说来也奇怪,她虽然怀孕了,却不吃酸也不吃辣的。”
  她话里的隐晦,杜兰若全然没听进去,径直走向偏殿。
  此时周婉儿总算收拾好了,鼓起勇气出来恭候。
  “贵……”
  才刚开口,杜兰若就将她扶正了道:“妹妹不必多礼,进屋说话。”
  周婉儿被她扶着入了座,虽说杜兰若一脸的和善,甚至还有些孩子气,但周婉儿如坐针毡,浑身不适。
  杜兰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缓缓道:“妹妹与陛下是什么时候交好的?”
  周婉儿吞吞吐吐,“上,上个月。”
  “那你们是在何处相遇的?”
  周婉儿急红了脸,憋不出半句话来。
  杜兰若甜甜一笑,摆手,“无事,你即害羞,就不必说了。”
  她的善解人意,委实让周婉儿舒适了很多。
  云知躲在内室,将她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杜兰若摘下了镯子,套在了周婉儿的手腕上,抚着她的手背,温柔无边。
  “你看着就柔柔弱弱的,好欺负,我听说明妃妹妹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她若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会数落她的。”
  简直就是个天仙贵妃!
  这话让周婉儿心里头一暖,眼圈红了一圈,连连道谢:“娘娘真是菩萨心肠,多谢娘娘。”
  杜兰若扫了眼她的肚子,迅速的收回目光,一派娴淑温婉。
  “你即是嫔位,也该有自己的宫殿了,我会去跟太后说一说的。”
  嫔位的确够得着一宫之主了,但周婉儿想都不敢想。
  她不仅是贵妃,更是陛下唯一宠过的妃嫔。没有什么比她说的话更可靠了。
  周婉儿感激涕零的跪了下来,“娘娘大恩,婉儿一定铭记于心。”
  云知在暗处差点笑出声来。
  杜兰若会对周婉儿这么好心眼?
  自己当初不就跟周婉儿似的,把杜兰若当成活天仙嘛。
  云知听着厌烦,从内室的窗户翻了出去,绕到花坛后,遥遥看了眼跟着杜兰若来的六名宫女。
  有青苔,红叶,夏安安,孙媛……
  没有素香。
  看来她走后,素香再也没有被杜兰若所信任了。
  一转身,却撞见了明妃殿里的一位宫女。
  她鼻青脸肿着,始终低着头,都没有正眼看一下云知,径直离开了。
  -
  杜兰若走后,周婉儿又接待了好几位妃嫔,姐姐长妹妹短的,攀的好生热闹。
  到午膳时分,总算清净了些,周婉儿正欲去寻云知,又被明妃叫去共进午膳。
  有了濒临赴死的经历,周婉儿反而没那么拘谨了。
  明妃见她淡定用膳,逐渐耐不住,“你怎么还吃得下呢?”
  周婉儿停下来,满目疑惑,“娘娘,我为何得吃不下?”
  明妃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声色森冷,“你确定你有身孕了吗?”
  周婉儿放下了筷子,从容道:“我到底有没有身孕,娘娘跟我都是清楚的,就连陛下也是知道的。”
  “陛下知道什么?”
  “我没有与陛下同过房。娘娘。”
  明妃眼眸中的一汪湖水通通沸腾。
  如果没有同过房,陛下怎么可能认下来,还晋了位份,这是为什么?
  周婉儿莞尔一笑,“陛下即要护着我,你再如何多生事端,都是不管用的。”
  这话扎进了明妃的心里。
  只要陛下愿意认,她周婉儿到底是不是处子,有没有怀孕,就不再是个问题了。
  难道陛下真的如此喜欢她?
  明妃中气不足的发怒,“你说谎!”
  这个女人一无出众的相貌,二无显赫的家世,陛下凭什么喜欢她!
  周婉儿站了起来,不失礼数,“我会说谎,但赵总管不会,陛下也不会。”
  既然横竖都躲不过算计,不如硬着头皮唬她一回。
  至少,她不会再一个劲的刁钻假孕这个事了。
  明妃一把掀了桌布,菜肴碗具碎了一地。
  里头雷电交加,周婉儿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
  云知对她刮目相看!
  走近了,才看清周婉儿顶了一头的凉汗。
  她拉着云知的手,旧事重提,“我实在不能无宠,你快想想办法吧。”
  -
  乾清宫。
  云知独自一人求见皇上。
  李公公见是她,笑脸相迎,尊重有加,“云知姑娘,您来了啊。”
  “陛下在吗?”
  李公公哈腰道:“在,您请进。”
  这般尊敬,多亏了傅文佑当众承认她是自己的心腹。
  也多亏了她曾经那唬人诡异的身手。
  那些,都好像是前尘往事了。
  云知疑惑道:“不需要通报吗?”
  “陛下说过,是您的话就不必通报了。”
  云知轻轻叹息之后,踏入了殿内。
  身为皇帝,他每日都批不完的奏折,看不完的文书。
  而他喜欢独自一人,宁可自己来磨砚,也得让李公公在殿外等候。
  空荡的大殿内突然有了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声色淡淡,“李时海,又有何事。”
  云知毫无底气的开口,“是我。”
  文佑的笔在一处停顿。
  他的案牍在浅浅台阶之上。
  云知走到了台阶下,继续道:“那日,我是料定了你不会有性命之忧,才走的。我并不是想弃你于不顾……”
  “自以为是,”文佑放下了笔,冷冷道:“这世上有何事能料定。”
  说到底,拿他冒险,确实不对。
  云知低下头,玩弄着指尖,实实在在的认错。
  “我是不该让你冒这个险,你是天下之主,有个好歹得天下大乱,你这命不比三个孩子金贵多了嘛。我错了,对不起。”
  闻言,文佑目光一沉,眸色深深,凉寒无边。
  “所以,你只后怕天下大乱。我在你眼里,只是个皇帝?”
  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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