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走吧。”
“哦。”
过年期间，酒店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这时候的电梯也有他们两个，并肩在电梯里站着，气氛格外安静。
这时候，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拿出来一看，赵晓昀的心一下子像电梯一样，不停的往下沉。
这时候薛杨也看完了消息，他转头对她说：“薛晨说导演临时有点事要找她帮忙吗，吃饭估计是来不了了。”
“恩，她也和我说了。”
赵晓昀这边，薛晨的口供说是要同段奕轩是附近寺庙烧新年的头香。
呵呵哒，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本来三个人的聚餐，被薛晨的临阵脱逃一下子就变成两个人了，他们关系到底不算太熟，没了薛晨这个中间人似乎一起去小公寓吃饭有些尴尬吧。
正纠结着，她就听到薛杨说：“既然薛晨不来，那就我们两个去吃吧。只不过我对食材一窍不通。”
“这没关系，我来就好。”
当时的感受只能用这四个字形容，小鹿乱撞。
这……好像是在单独约会。
* * *
车子开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卖场，超市虽没什么名气，不过好在该有的也都有。赵晓昀刚取出购物车时，薛杨赶在她的前面替她接过了购物车：“车子我来推，你负责取货就好。”
“哦。”赵晓昀喃喃地回应，他走在她的前面，从背后看，肩宽腰细腿长，身材还真是不错。
赵晓昀不知不觉，就有点走神了。
这个样子实在太像带着妻子出来买买买的丈夫了。
后来还是拍了一下的脑门，打断了自己脑残一般的想法。她暗自庆幸他没有看出自己的不对劲，几步小跑，走到他的旁边：“你想吃点什么呢？”
“都可以，你觉得什么好吃就买什么。”
赵晓昀：“嗯？你就没有自己想要吃的么？”
薛杨解释：“其实，我从来没有吃过火锅，在家的时候爸妈不让我们吃这些垃圾食品，等到出去读书的时候也更没有时间去坐下来吃一顿火锅。”
“原来如此，那你岂不是很可惜都没有吃过垃圾食品。不对，我想起来，之前我们也在横店吃过一次。”赵晓昀的眼睛弯成一个很漂亮的弧度，在灯光下澄澈明净。“不要告诉我那是你第一次吃垃圾食品吧。”
薛杨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没事儿，跟着我混，姐今天带这你吃香的喝辣的。”说完她下意识地拉着薛杨，往冷冻食品区走去，看到一排排摆着丸子的货架后，突然发现什么 ，猛地站定，手像是碰到什么烫手的东西，飞快的松开。
一定是刚刚太顺就这么拉手了。
赵晓昀深吸两口气，故作镇定地指了指柜子上的东西：“喏，我觉得所有的丸子里面还是属海霸王的最好吃。”
* * *
他们买了一大堆东西，火锅底料，喝的饮料，各种各样的蔬菜和丸子海鲜还有菌菇，满满的好几袋的东西。
“我们会不会买太多了，到时候都不吃完。”赵晓昀的手里也拎着一个塑料袋。
“如果吃不完就放在公寓的冰箱里面，下次有机会再用。”
下次？还有下次！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购物区的边缘摆放着好多吊娃娃机，本来没什么兴趣，却被里面小丸子的布偶吸引住了。骤的停下脚步，笑嘻嘻地看着身旁的薛杨。
“你喜欢玩这个？”薛杨有些不解地问，怎么女孩子都喜欢玩这种东西，他仰过头一看，这才明白：“哦，是看中了小丸子吧？”
赵晓昀忽然间一吃惊，“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小丸子的？”她记得他从来没对他提及过啊，薛晨也没说过。倒是之前跟大师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到过一次。
“猜的。毕竟喜欢这个的女生还真的不少。”薛杨看了这粉色的机子一眼：“所以，你想玩这个？”
“嗯。我要给自己抓一个新年礼物。”赵晓昀松开手里的袋子，将其放在地上，从包里拿出装满硬币的零钱包，跃跃欲试。
“其实，这种东西都是骗骗你们小姑娘的，就比方说这机器，都设定好了程序公式，再算好概率。所以一般性你们怎么抓都不会成功的。”薛杨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一下娃娃机的科学原理。
虽然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可她就不想放弃，不还是会有抓到娃娃的人了么！
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她往机器里投了几个硬币，手握着操作杆，目光紧紧等着角落里的小丸子，瞄准好最佳角度，看准了时机，力度应该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她重重地按下圆形的按钮。
小丸子被爪子抓住了，颤颤地升起，赵晓昀得意的看了薛杨一眼：“你看，还是有选中概率的。”
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赵晓昀欢乐的模样。
小丸子被抓到洞口边，眼见着就要成功入口了，爪子却像得了骨质疏松那样，在这么关键时候突然松开，娃娃的身体和洞口就这样擦身而过。
旁边薛杨不忍笑了，一脸的“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她可不服输，接着抓了几圈却终究以失败告终。马达，就不信真有这么邪乎了，继续试一次。
想要再从零钱包里找硬币时，却发现里面一个一块钱硬币都没有了。
“真有那么喜欢么？这东西外面都买的到的。”薛杨看了女孩失败了好几次却始终不肯放弃地试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这不一样。不行我要再来一次。”
薛杨自告奋勇：“我来试一下吧。”虽然说这些东西是被人设了程序，仅仅只有千万之一的概率抓到，可这样的奇迹并不是没有。而且身为理工男，最擅长不过的就是推算角度，力度，在折算概率。所以操作起来问题也不是很大。
因为两人在娃娃机面前停留时间稍长，这迎来了一些路人的侧目。其中有一对小情侣走过，女孩看着男人抓着操作杆，深情非常专注，她拍了拍男友的肩：“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多体贴，还帮女朋友抓娃娃，你怎么都不帮我抓的。”
赵晓昀站在一旁也是一脸尴尬，好想冲上去说，这不是我的男朋友啊！
薛杨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机器实在太过狡诈，试了好几次都偏偏在关键时刻松手。不过几次的尝试也算让他大抵知道程序是怎么写的了，再推算一下概率，差不多是该中了。他放下手，冲着她耸了耸肩：“还真不行。”
赵晓昀气的牙痒痒的，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码农设计出那么惨绝人寰的程序，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但她还是不想放弃，奋勇地拉起袖管：“我试最后一次，如果这次还不成功我就放弃，从此对它一生黑。”
她重新找到娃娃机面前，深吸了口气。
所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赵晓昀越挫越勇，终于在最后一次的尝试过程中成功的让爪子夹起了那个娃娃。只可惜，后来爪子歪了半分，落在了丑萌丑萌的洋葱头永泽同学身上。
仔细看一看还挺可爱的。
拿到战果之后，赵晓昀莞尔一笑，把永泽递到薛杨的面前：“新年快乐，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薛杨顿时看的发愣，眼前的女孩笑容绚烂如桃花。
恍惚之间，思绪飘了很远，就如很多很多年前。画面里，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自编的挂链，笑着对他说：“这个链子是代表幸运的，我现在把它送个给你。不要难过啦，我陪你等他们来。”
☆、第26章 026
no:026
根据薛晨发的地址, 他们便来到了她所谓的小公寓，横店本身就不大，开车没有几分钟就能到了，它距离入住的酒店也很近。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薛杨看了眼房子的外形和构造, 已经忍不住开口吐槽：“这丫头是有多扣啊, 居然租那么小的房子, 平时零花钱也没少给她。”
赵晓昀并没觉得不好, 毕竟横店本来就小，不像是北京上海这样的大都市，处处都是高楼大厦：“你千万不要以貌取人，或许里面装修格局还不错呢？”
当然等赵晓昀进屋的时候, 她就打脸打到后悔, 这套公寓的格局比想象中要小很多, 小的有点不忍直视。仅仅只有一室一厅，不过小小的房子被房主装修的很温馨。
这样一来的话，晚上睡在这边肯定是不现实的了。还真想知道薛晨的脑回路, 她到底是怎么想到要让三个人在这里待一个晚上的。
人既然都来了，那也只能凑合着用用了，薛杨帮忙把袋子放到厨房, 接下来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毕竟做饭还真是他的短板，其实也不是他不会，以前学习和工作占了生活的大半部分，根本没有时间倒腾这些。
赵晓昀看着他一筹莫展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想不到高智商人才并不是什么都擅长的啊。”她转身把蔬菜都放进面盆：“好啦，厨房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看来你以后得找个会做饭的女朋友。”
话一开口就后悔了，这前后文关联起来似乎有些暧昧了。
“我女朋友不需要会做饭。”
刚想开口问下去，就见薛杨脱下外套，黑色毛衣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手腕上戴了块手表，简单又不失精致。
他说：“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好啊，那菜你洗，我去准备锅底。”放下菜叶子，赵晓昀转战到了灶台。
火锅底料能买到现成的，可为她怕他吃不了辣就顺手买了几根龙骨做白汤锅底，和买来的香辣的底料拼一份鸳鸯锅。
等底料熬好，配菜准备好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外面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鞭炮烟火声。
两人面对面坐着，赵晓昀给彼此都倒了点红酒，她双手支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如果我们能玩鞭炮烟花就更好了。”
“你还喜欢这个？”
“也不是，因为觉得现在年味越来越淡，过年没了过年的气氛，不放点烟花炮竹都不知道在过年。”赵晓昀放下一些撒尿牛丸和亲亲肠进去，“其实小时候我就对过年没太大感觉，因为就算过年我也没有新衣服穿，也拿不到压岁钱，就连对吃年夜饭也没太大感觉。后来高三那年，我们整个学年都留在学校补课，年三十那会儿我们一群人就围在寝室偷偷用电磁炉吃火锅，我才体会到那种过年的愉快感。”
薛杨不解：“为什么？”
牛肉卷在沸腾的锅里烫了几回后重新撩起，她先夹了一块放在他碗里。“赶紧吃，牛肉这种不宜煮太久。”
重新给自己夹了一片后，赵晓昀才把话题回到刚才。没有太多不愉快，而是淡淡一笑：“因为我们家还有个弟弟，可是家里穷，像新衣服压岁钱给了弟弟当然没姐姐的份儿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不对我们村里都是这样，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女人都不能上桌面的。”
云淡风轻的语气，没有抱怨也没有无奈却都是习以为常的叙述。
见他没反应，她笑了：“是不是觉得很新奇，在现在这个年代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不过也没打算对方有什么回应，自己拿起旁边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些什么一个机灵：“呀，差点忘了你今天开车好像不能喝酒，瞧我糊涂的。”
说完便伸手想要取走薛杨面前的酒杯，刚碰上杯壁手腕就被捞捞地束住，他抬头：“不用了，今晚我们就留在这里吧。”
四目相对，头顶的灯光柔和，他的眼睛那么的明亮，像一汪湖水，让人沉溺。
“你说住这里？”赵晓昀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可这只有一间房间啊，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两个？”
薛杨松手，轻笑道:“你别想太多，一会我留在客厅看春晚，你如果困就睡里面房间。”
“你居然还要看春晚，这么无聊你也看的下去哦。”赵晓昀瞪大了眼睛，双手作揖：“佩服，在下实在佩服。”
他的身体靠后，双手抱臂：“不然你说说还能做点什么。”
好像，的确没什么做的了。薛晨本来说一起打牌玩玩飞行棋和大富翁，奈何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自己出去去浪了，这些玩意儿两个人玩就没意思了。
她展颜一笑，“好吧，那我陪你一起看，春晚都这么无聊了在放你一个人看那实在太残忍了。”
薛杨的脸色微变，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因为喝过酒的缘故，脸颊微微泛着红把她的皮肤衬得如凝脂一般的白净，她眼眸如玉在灯光下闪着星星水光，他忽然意识到这样看着一个女孩似乎不太礼貌，右手端过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喉结上下滑动，“恩，你真好心，真是太谢谢你了。”
赵晓昀咬了一片大白菜，差点被他的调侃惊的差点呛了一嘴的花椒。可是为什么会觉得，他那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火锅是不是很好吃，我说过保证你吃了一口之后就会爱上的。”一片毛肚在沸腾的辣汤里上下串了八下，放在他的碗里：“这个要放在辣汤里面才好吃，快尝尝看。”
道谢之后，薛杨放嘴里细细品尝了一下，毛肚虽然放的时间不长却很快就入了味，他平时不怎么能吃辣，咽下去那一瞬间确实是被呛得喉间发麻。看着女孩憧憬的眼神，他愣了片刻，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
“我突然发现我们每次单独吃饭我都是带着你去吃垃圾食品，上一次也是这样。”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们在横店街头偶遇，那会儿她心情不好便拉着他去撸串吃小龙虾，没想到这一回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他们又一次同桌吃着火锅。“所以，那天我喝了很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正想着要开口，窗外的爆竹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静。距离新年越来越近，外头也越来越热闹，手机的短信也跳个不停，都是来大家的新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