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不是有黄鹂在吗?”叶明月忙笑道,“黄鹂在认路方面可是没有谁能比得上的。”
薛氏听到这话倒放心了不少,就又吩咐着黄鹂:“今晚务必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才是。”
黄鹂忙答应了一声,薛氏这才拉了叶明月的手,同着叶贤嘉,还有叶明齐一块儿往前走。
但无奈灯市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用摩肩擦踵来形容都不为过。先时叶明月还被薛氏拉着手,可后来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手已是没人拉着了。
再在四周一看,哪里还有薛氏等人的影子?便是连黄鹂都没有瞧见。
叶明月心里难免的就有些发慌。但她还是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只想着,没事的,没事的,爹娘和哥哥但凡发现她不见了,立时就会按照原路回来找她的,所以她只要一直站在这里不动,等着他们来找她就好了。
于是她就这样右手提了琉璃绣球灯站在原地,任凭周边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她依然是一动也不动。
于是旁边便有一位长随在对自己的公子说着:“公子你看,那位姑娘好像被人抛弃了呢。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半日都没有动一下,好可怜。”
他口中的公子穿着墨绿色的锦袍,石青色的丝绒鹤氅,背着双手站在一旁,生的极是清雅。
这位公子回头望了叶明月一眼,随即就又转回了头来,神情淡淡,不以为意的说着:“她应当是在等人。”
说罢,抬脚就继续往前走。
但只不过刚走得两步,忽然就听得背后有人在叫他:“喂,那个穿石青色鹤氅的,你别走。”
这位公子闻声回头,就见方才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少女正飞快的往他这边跑了过来。
第16章 苏家阿璟
原本叶明月手里提了琉璃绣球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薛氏等人来找她,只是后来她目光不经意的就瞥到了有人在偷东西。
被偷的那位公子穿了石青色的丝绒鹤氅,腰间挂了一块晶莹剔透的镂雕竹节灵芝羊脂玉佩,在灯市上璀璨的烛光下望来,那块玉佩真是分外的惹人注目。
而那偷儿估摸是个惯偷。一面装着脚下打滑,身子往前倾了倾,一面右手的尾指就勾住了那块玉佩。
整个过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若不是叶明月正巧目光一直望着那边,只怕也是没有看见的。
而被偷的那个人恍然未觉,依然只是往前走着。
现下那枚玉佩已经是在偷儿的手掌中了,且他得手了,转身就想要离开。
叶明月当即也来不及多想,一面开口喊着:“喂,那个穿石青色鹤氅的,你别走。“一面就飞快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那个偷儿一听得叶明月的叫喊声,心中就暗道不妙,忙要往人群里钻。但无奈人实在是太多了,挤挤挨挨的,一时之间他也跑不了多少路。且叶明月见他要跑,当即就劈手将自己手里的琉璃绣球灯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响,琉璃绣球灯正中那位偷儿的脑袋。
虽然琉璃比不得砖块之类的,分量不重。可砸到头上的刹那立时就碎裂了,细碎的琉璃渣子溅了那偷儿一脸,他面上立时便有细小的血痕出现。
而叶明月这时已是跑了过来,一把就揪住了那偷儿的胳膊,严词厉色的说着:“把玉佩交出来。”
被偷的公子闻言就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腰间,于是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对自己身后的长随使了个颜色,那长随会意,已是大步的赶了过来。
那偷儿一见事情不妙,急着要逃。可偏生叶明月又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心中一着急,便反手抓住了叶明月的右手,同时手中用了十分的力,随即就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他竟是硬生生的就将叶明月的右手腕给掰的脱了臼。
叶明月吃痛不已,立时就放开了右手。可见得那偷儿要跑,她又忙伸了左手出去,死死的抓牢了他,同时怒喝道:“你还敢跑?”
那偷儿没料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小姑娘都被他硬生生的掰断了手腕了,还敢这样抓着他不放,一时都是有些呆了。
待得他反应过来,又想依葫芦画瓢的掰断叶明月的左手腕时,这时就见一个人大步的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了他的右肩膀上,同时冷声的喝叫着:“撒手。”
偷儿想不撒手也不成了。因着那人的手劲比他更大,不过瞬间,一拉一拽之下,他的右臂就被拉得脱了臼。
他惨叫了一声,抓着叶明月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而这时叶明月就用左手指了指那偷儿的右手手掌心,对随后走过来的那位公子说着:“你的玉佩。”
那位公子见她额头上分明已经是痛的都有细密的汗珠出来了,可依然还是紧紧的抿着唇,并没有呼痛,他心中就有几分诧异,同时也有几分钦佩。
示意自己的长随将那块玉佩从偷儿的右手中拿出来之后,他便对着叶明月拱手致谢:“多谢姑娘。”
叶明月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她现下已是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那长随就问着:“公子,这名偷儿该怎么办?”
那公子扫了那偷儿一眼,随即就吩咐着:“就近送到巡视南城察院,交由巡城御史处置。”
那长随答应了一声,先是伸手恭敬的将手中的白玉佩递了过来,随即便推搡着那偷儿走了。
而这时叶明月则是依然回到了原处,站在那里,踮脚望着四处,看薛氏等人可有回来寻她。
那位公子见叶明月左手托了右手,分明是痛的面色都发白了,可从头至尾都是没有喊过一声痛,且只是站在那里,也不来睬他,由不得的心中就更诧异了。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走上前去,温声的说着:“姑娘,你的右手腕脱臼了,我扶你去就近的医馆里找大夫看一看?”
叶明月摇了摇头,抿唇没有做声。
她离开了这里,若是父亲和母亲他们正好寻了过来,到时岂不是两下都错开了?所以她是宁可多痛一会也要站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的。
大不了就等到人都散尽回家了,到时街面上空荡荡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肯定能一眼就看到她的。
那公子见她不动,揣摩其意,便又温声的问着:“姑娘在等人?”
叶明月这时终于是侧头望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