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他咬了咬牙,走了过去,从她怀里抱走了石榴,又对窦武说,“走,跟着爹出去。”
母子两个都很吃惊。
窦宪对履霜道,“你好好地休息休息吧,阿武和石榴跟着我,我照顾他们。”
她忙说,“你一个大男人,又要上朝,这怎么行?”
他有点后悔,觉得确实很难做到。但想想她那么辛苦,咬咬牙还是说“我可以的”,把她推下去睡了,自己带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出去了。
等到了殿外,他蹲下身看着儿子,“这样,阿武。你晚上还是跟着娘睡。其他时间,你除了去郭家读书,就...你就跟着爹,妹妹先不要你照顾了。”
窦武有些诧异,“那爹你一个人来?”
“是啊。娘身体不好,你看她的脸那么白。这个月咱们让她好好养养。爹来带你们。”
窦武听话地说好。但指着石榴道,“可是她老哭啊,爹你能受得了吗?”
他一听这个就觉得头痛,“受不了也得受啊...先让我好好找找她为什么哭吧。”
他咬着牙又带石榴睡了好几个晚上,特地地把水钟和纸笔放到床边,终于记下了石榴哭闹的大致时间:基本是每隔一个半时辰饿一次,忍不住哭闹。这小婴儿的肠胃倒很有规律。
他想了想,本来依他的作息,是很晚才睡的。石榴跟着他,自然也是一样。如今他试着改成了天擦黑就洗漱。让方娘把石榴喂的饱饱的,然后他给石榴洗澡,带她上床哄着她玩,一直到她眼睛迷迷蒙蒙的,打着哈欠,自己睡过去,马上熄灯,父女两个一起睡。
晚上石榴哭闹,第一次他马上叫醒了方娘给孩子喂奶。然后怕惹得她兴奋,也不点灯,黑灯瞎火地抱着孩子,给她唱歌、拍奶嗝。到了第二次,估摸着孩子不一定消化得掉上次喝的奶,大约就是醒了、馋了。没叫醒方娘,自己拍着石榴,颠着她睡。到了第三次,隔了三个时辰,石榴再哭,再麻烦方娘一次。其他时候,不管石榴怎么闹,都自己哄她。
石榴慢慢就养成了夜奶只喝两次的习惯,也没先前那么爱哭了。——反正怎么哭,窦宪也只给她喝两次奶。
方娘不知道这些,只是见石榴哭的少了,晚上奶也喝的不是那么频繁,不必劳烦她动不动就起床。心里大松一口气,对着履霜连连夸赞,“姑娘真是个乖宝宝。”
窦宪听的苦笑。乖什么啊,还不是他哄的好。对着履霜却说,“那孩子的确很乖,除了第一天有点闹腾,后面一直很心疼我。大约是像你吧。”
她本来很担心他大男人会带不好孩子,但如今眼见这样,也放心了下来,嘱咐着,“晚上你别把石榴带去床上睡,仔细睡熟了,翻个身把她压坏了。”
他嘟囔着说,“还用你说?我这当爹的,哪能不注意这个?”把平娘遣走了,殿里的婢女们也遣走了,端了水来,“衣服解开,给你擦擦。”
她有点忸怩,把被子拉到了脸上,“我不要。”
“不要什么啊,你人都馊了。”他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被子掀开了。
履霜也只好去脱衣服。
“慢点,别都脱了,仔细着凉,先解开前面的。”他指挥的井然有序,把她整个人分成了上下前后四个部分,擦的很快也很干净。随即拿过一块大巾帕,把她整个人裹了进去。
她本来想喊不,怕那块巾帕是冷的,没想到裹上身上那么暖。原来那巾帕一早被他搁在了熏笼上烘,早就很热了,散发着香气。她骤然被裹了进去,不由地大大舒了口气。
稍后窦宪去倒了水,给她拿了干净的衣服换上。也是一早就烘热的。
她不由地大为感动,也有些惊讶,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他洗了手,坐在几子上给她喂着红枣,“我一直都很细心的。”给她喂了几颗后,看了眼殿里的水钟,“我去接一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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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女儿4
他从郭府里接了孩子后,想了想,突然提出带窦武去东市。
东市三教九流的,人很多,窦武走在里面有点害怕,紧紧地依着他,“爹,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见他拉着自己,一路地往卖家禽的地方走,更奇怪了。
窦宪道,“买只鸭带回去。”说着,把东市的家禽摊都转了一遍,挑了家家禽最胖壮的摊位,买了里面最大的一只鸭,付了钱,拿绳子系了它的脚,拎在手里往内廷走。
到了寿康宫,他把鸭扔给半夏,“去杀了,拔毛烫一烫,晚上做汤。盐少放、油水全撇掉。务必撇干净了。再煮点稀粥,加点红糖,红糖别放太多。”
他说完,往里面走。窦武早跑到了履霜床前,在说爹买鸭子的事。
她听了,觉得好笑,“你也真是。内廷里什么没有,巴巴地从外面拎一只鸭子回来?守门的那些人看了,不定怎么说你呢。”
他在门边洗着手,“管他们怎么说呢。宫里我还不知道?那些采买的黄门,都是拿了钱,出去捡便宜的买的,把差价都克扣下。这样一来,到你嘴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平常吃吃也就罢了,现在你在坐月子呢。我啊,刚刚仔细地挑了,这鸭子是乡下人自己养的,一直吃的是菜,不是饲料。这样的鸭子才是好鸭子呢。”
她躺在床上笑,“就你懂。”
他嘱咐了儿子好好陪着娘,马不停蹄地就去看女儿了。石榴半天没见他了,好像有点认不出来了。歪着头。
他见孩子吃着手,觉得好笑,轻轻地说,“不许吃手。”
但石榴小,根本听不懂。
他索性把石榴从摇篮里抱了出来,轻轻地颠。石榴的嘴巴动了一下,好像在笑。
他觉得惊喜,抱着孩子去找履霜,“看!她笑了!”
但履霜是知道的,十几天的孩子还没有什么意识,一直要到三四个月才会发出真正的笑。只是见他这么高兴,也没有说破,依依地低着头,说,“你的孩子,当然聪明了。”
她话一出口就觉得后悔,窦武还在旁边呢。
果然窦武听了,眼神变的茫然,在旁边问,“那么我呢?娘,我是什么时候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