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等回了松风楼,木香领着小丫鬟们准备浴桶,伺候窦宪沐浴。
  窦宪见她们几个女孩子吃力地扛着浴桶,心里不忍,让放下。又问,“窦顺呢?死在梦里了?”
  木香道,“忘了同二公子说,黄昏阿顺家里来了人,说他爹得了急病。因二公子不在,他去求了明叔,暂且先回去了。”
  窦宪神色稍缓,“他不在,也不用你们几个来扛浴桶啊。这么重,哪里是女孩子能扛的?”说着,走上前去自己扛。没想到这程子酒水饮的多了,身体虚的很,这一抱下竟然没抱动。
  木香忙道,“二公子在夜宴上喝了太多的酒了。”
  窦宪淡淡地笑,“我是个废物了。”
  木香听了,大惊失色,忙挥手叫小丫鬟们出去,这才跪下,“二公子别说这样的话。”
  “我不说,难道别人就没有嘴么?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笑话我吧。”窦宪越说越觉得满心厌烦,脱下了外袍就往床榻走,“算了,懒的洗了。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第75章 探望
  这一晚的夜宴后,履霜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听说成息侯几次进宫,欲为她申诉,都被圣上驳回了。虽如此,他却也没降下别的惩罚。履霜也就安然地呆在殿里,每日看书刺绣,打发时日。
  太子曾来看过她一次,“...我相信你是无辜的。父皇那里,我会慢慢劝说。”
  “殿下肯相信妾,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履霜安静道,“陛下那里,如今正因病烦忧,殿下暂时不要拿这种事去扰乱他的心神吧。为免陛下烦心,近来正殿殿下也少过来吧。”
  太子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过了良久方道,“此番委屈你受苦了。”
  履霜摇摇头,屈膝送了他出去。
  自这天之后,他再也不曾来过。原本就惊惧的宫女、黄门见状更是胆战心惊,觉得这位正妃已彻底失去君心,被宫廷厌弃。
  有些心思活络的,求了东宫里管事的人,急匆匆地调了出去。剩下没法子的,也对履霜怨声载道,渐渐开始轻慢起她,不听吩咐。
  索性履霜是个省事的人,也不贪图这许多人伺候,打发了他们都出去。如此,皆大欢喜。
  这一日,履霜如常地在殿里看书。忽听外头传来喧哗声。她抬眼看了看竹茹,对方忙答应着去看。过了一会儿,回来禀告,“是申良娣在外头。”
  履霜放下书,跟着她走到殿门前。
  果然是申令嬅,带着采蘋,主仆两人手挽着包裹,与守卫针锋相对,“父皇只说禁足,可没说不许人看望太子妃,你们竟敢把她当作囚犯对待。仔细我禀了父皇!”
  侍卫们不为所动,“历来禁足都是如此,良娣不要为难小人们。”
  申令嬅说的口干,仍不见他们有所听从,心头泛上一计,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哎哟。”
  采蘋与她心意相通,当即斥道,“瞧瞧你们,不仅慢待太子妃,还同我们良娣拌嘴!要是良娣伤了胎气,仔细太子和陛下都拿你们是问!”
  侍卫们不忿,想辩解。无奈申令嬅装的像,采蘋说话又厉害,他们的信念摇摇欲坠的。
  申令嬅抬头,悄悄给采蘋使了个眼色。她会意,从袖中拿出一大包银钱,放柔了声音道,“哎呀,也不过就是看一看罢了,又不会做出什么事,这么多人在外头守着呢!侍卫大哥们通融一二嘛。”话锋一转,陡然凌厉起来,“自然,几位也可以不答应啊。只是我们良娣在这儿受了气,引发胎气的事,却不得不告知太子和陛下了。”
  侍卫们一则是怕她告状,二则也贪图银钱,半推半就地应了。开了殿门,嘱咐说,“最多一盏茶的功夫,良娣就得出来。”
  申令嬅马上站了起来,爽快地答应,步履匆匆地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履霜便迎了过去,手与她紧紧握在了一起,“姐姐!”
  申令嬅惊呼,“怎么手这样冷?”她环顾殿内,“伺候的人呢?怎么只有竹茹在?”
  竹茹勉强答,“人多,殿下嫌吵,打发他们走了。”
  申令嬅听的大怒,“你不用说好话替他们遮掩。我知道的,必是他们懒,才溜的。”
  履霜劝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向省事。你别动这么大气,当心孩子。”
  申令嬅勉强点头,对她道,“你别怪我到今天才来看你。才出事那几天,父皇在气头上,看管的人严。我一味地闹着要进来,反而让人注意你。”
  履霜点点头,“我明白的,只是如今?”
  申令嬅指着外头道,“你不知道,自那晚你被禁了足,皇后在父皇面前,可是好大一番诋毁你。巴巴地夺了你处置东宫事务的权利,给了她两个甥女。还好那宋月楼是个不爱出头的,没要。她妹妹可就得了意了,这阵子在东宫里吆五喝六的。”
  履霜想起近来的饭菜,十有*都是馊的,心下恍然。但也没提,只劝道,“姐姐怀着孕呢,别为她这样的人生气。”
  申令嬅叹息道,“采蘋也拿这话劝我。我心里是明白的,可你不知道那宋月枝多会做态!竟仿了正室的例子,要我们几个每天去给她请安。”
  履霜吃惊,“她这样跋扈?姐姐别理她。”
  申令嬅无奈,“她那个人,可不是你不理她就完了的。为着我不去,竟追到了我殿里,说我、罚我。”
  履霜骇然,“姐姐怀着孕呢,怎么罚?”
  申令嬅一指采蘋,“说是主子有孕,暂不宜罚,由身边的奴婢代为受过。”
  采蘋眼眶红红地张开了手掌。掌心通红,上面凌乱交错着抽打的鞭痕。履霜不忍看,问,“涂了药么?”
  采蘋忍着泪点头,“涂了,已好了许多了。”
  申令嬅叹,“她还算好的呢。梁玫不是中了毒么,虽治好了,但到底底子伤了,起不来床。宋月枝竟也拿住了立下马威,把她身边的雁书,整治的半死。”
  履霜几乎说不出话了,“那她这么着,她姐姐也不管管么?我看她是个明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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