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司湛,却是不得不承认,大昭果真是人杰地灵,这战王的风姿,着实是难得一见。
  “如何破了千骊山的毒气?”司湛开口道,语调一成不变。
  努尔成挤了挤眼睛,“告诉了战王,你便能放小爷回去?”
  司湛冷着脸点点头,他自然是会放努尔成回去的,只是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倒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凉州的百姓深受郦国人的困扰,若是叫他得知了破解毒气的法子,郦国焉还能张狂?
  努尔成哼笑了一声,面上满是嘲讽,“战王当真是有意思,若是小爷告诉你破解毒气的法子,战王岂不是要带着你们大昭的勇士们长驱直入?小爷又不是傻子!”
  他一副铁了心不告诉司湛的模样,实则是等着司湛开出有利于他的条件。
  司湛看了他一会儿,“你想如何?”
  努尔成见司湛果真上当,忙道:“倒也不难,战王助我夺得郦国的皇位,待到小爷登基后,自会告诉你如何破解毒气的法子,届时郦国与凉州互通有无,结成百年之交,岂不美事一桩?”
  若是屠凤栖在,定是要说——
  此人莫不是脑子有病?
  且不说努尔成要先登基,方能告知破解毒气的法子,单只说凉州与郦国互通有无这一说法,郦国与凉州的深仇大恨,若是不毁了郦国的皇室,如何能叫百姓们安心?
  在者,便是当真要互通有无,亦不该是凉州,而是大昭。刻意将凉州与大昭分开,这分明是在劝说司湛谋反。
  “异想天开。”司湛淡淡道,话毕不再等努尔成有所反应,便转身走了出去。
  温思柔啧啧出声,“你真当战王是傻子不成?人家自幼征战沙场,又岂是你一个小国的皇子能随随便便糊弄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努尔成面上恼怒一闪而过,转过头去看着幸灾乐祸的温思柔,“你莫要忘了,如今你我都是他的阶下囚。若不是为着救你,小爷如何会被关进这臭烘烘的大牢中?小爷斗不过战王,你一个庶出的贱种便能斗得过他了不成?”
  他说话毫无顾忌,温思柔的脸色变了又变,正欲发怒,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终究只是冷哼了一声,抱着双臂坐到一旁,“你放心,我定是不会叫你成为战王的俘虏的!”
  若是是两厢受益,她断不会与此人联盟。
  想起贤妃的安排,温思柔眸中闪过一抹嫌恶。要她与这个相貌鄙陋的郦国人成亲?
  做梦!
  司湛出了大牢后,并未直接回了王府,而是与守在大牢外的纪念,一同到了纪念府里的暗牢中。
  暗牢中关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与屠凤栖百般亲密的简氏。
  简氏的夫君已经被押进了天牢,但司湛却是单独将简氏提了出来。简氏本还抱着一点奢望,暗暗地乞求司湛什么也不知晓。
  暗牢中昏暗一片,司湛挥了挥手,四周的灯烛便燃了起来,照映得简氏的脸惨白一片。
  她动了动嘴唇,连滚带爬地跪到司湛的跟前,“王爷开恩啊,臣妇知错了,臣妇是被逼的,求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臣妇一回啊——”
  她跪在牢房中,司湛却只站在外头,薄唇微微抿起,“你不该害她。”
  谁也不能害她。
  【作者题外话】:凉州这条线拉得太长了_(%3a3ゝ∠)_蠢作者反省了一下,这是宅斗文,好像牵扯到了战场啥的,蠢作者似乎有点力不从心qaq还好这条线就要完了,我的天哪~总算要回归蠢作者最擅长的部分了,宅斗宫斗啥的,放马过来哈哈哈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处置简氏
  温府的人想要害她,所以今夜他们都葬身火海了。而简氏作为温家的一条狗,自是要跟着她的主子去的。
  司湛的声音,在暗牢中显得格外的清楚。简氏颤抖着身躯,知晓后悔已经来不及,只将所有的事儿都交待了一个遍——
  “王爷开恩啊,臣妇是被逼的。那温三姑娘是贤妃娘娘的人,臣妇的夫君是贤妃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要臣妇做什么,臣妇断不敢有半句异议。臣妇是真的想与王妃交好的,只是温三姑娘还害王妃,这一切都是温府的人干的,臣妇只是听命行事。”
  她一个弱女子,苦苦隐瞒自己的真性情,愣是做出一副爽利大方的模样来,然而事实上,她却是个懦弱的性子,故而方是被温思柔给掌控了。
  “本王舍不得叫她伤心半分,你却是将她送入了温家的手中。若非是她早便有了一探究竟的打算,若非这一切还能有所挽回,早在事发时,本王便应将你碎尸万段。”司湛目光中带着瘆人的冷意,一瞬间仿佛从地狱中出来的修罗一般。
  简氏被吓得涕泪横流,“臣妇知错了,王爷,王爷臣妇知错了,是臣妇算计了王妃,臣妇该死——”
  “既然你知晓自己该死,那便去死吧!”司湛身形一闪,转身便已到了暗牢外,暗牢中的灯烛熄灭。
  黑暗中,简氏只能听到门外似乎被放了什么东西进来一般。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继而听到了阵阵喘息声。
  “啊——”
  暗牢中传出阵阵惨叫,不过半柱香,暗牢中再无生息。而方才涌入暗牢中的东西,此时已经尽数退了出来,借着月光,正好能看到一只只身形矫健的狗,嘴边带着殷红的鲜血。
  “没人能伤害她。”司湛只扫了那群狗一眼,便将视线移开。
  司湛回到府中后,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衣裳了。
  屠凤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他一躺下,那姑娘便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钻到他怀中,伸出双手揽着他的腰。
  “如何了?”
  她问的是温思柔的事儿。
  司湛目光温柔,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斩草除根,自他十岁起便知晓这个道理,温思柔一日不除,他们便永无安宁之日。
  屠凤栖点点头,低声呢喃了一句,鼻尖动了动,忽然睁开了双眼,“你受伤了?”
  司湛身上,竟是带着一丝血腥味。若非是她闻得仔细,只怕亦是要错过了。
  司湛皱了皱眉头,他分明已经沐浴过了,便是连衣裳都换了,鸢鸢竟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得不到司湛的回应,屠凤栖更是担忧了几分,一咕噜地爬起来,坐到司湛的腰上,强硬地将他的衣裳扒开,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只司湛身上却是没有一点儿伤痕,倒是呼吸变得粗重了不少。
  身下被硬物抵住,屠凤栖这方是反应过来,忙翻了个身,从司湛身上下来,躲到被窝中盖着脑袋,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呵呵!”司湛轻笑,将人从被窝中捞出来,亲了亲她的鼻尖,“方才怎不见你害羞?”
  “那不一样。”屠凤栖搂着他的脖子,瓮声瓮气道:“方才我以为你受伤了,哪儿还能想得到这些?”
  她确实是没有想到,只以为司湛受伤了,心中着急得很。
  “不是我的血,是别人的。”司湛含糊道,却也不细说是何人。
  屠凤栖也不问,心中却已经猜到了几分。温府中的人只余下温思柔与温思儒,温思柔还有用处,司湛自不会动她。温思儒……还在昏迷中。
  曾经为难过她的人,几乎都死了,只余下一个无关紧要的简氏。
  司湛定是去处置了简氏。
  她心中觉得有又暖又甜,只腻歪歪地抱着司湛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好几口方是善罢甘休。
  “湛哥哥,你可真好。”她在司湛怀中,在他的嘴巴上啃了一大口,欢喜得眯起了双眸,“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也是……”
  她掰着手指头数他们的生生世世,面上带着欢喜的笑,司湛的目光愈发柔和宠溺。
  不仅仅是她舍不得自己,他也是舍不得她的!
  “我们有很多辈子。”屠凤栖总结了一句,大杏眼亮晶晶的,“都要和湛哥哥在一起,哪儿也不想去。”
  司湛仿佛被喂了一大口蜜糖,素来不嗜甜的他,竟是觉得一颗心都变得轻飘飘的。他低下头来,咬住小姑娘张张合合的嘴唇。
  嗯,很甜。
  屠凤栖醒来后,司湛早便不见了踪影。倒是温思儒来了,此时正在正厅中候着。
  温思儒已然接受了温家人皆是葬身火海的事实,只见着屠凤栖后,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拱拱手,道:“今日草民想回去替家父收尸。”
  他心中明白得很,若非昨夜罗楼及时砍晕了他,只怕他亦是要成为那火海中的一抹冤魂了。
  屠凤栖点点头,“节哀。”
  纵然在旁人看来,温良白那一家子是罪有应得,只在温思儒跟前,屠凤栖仍是客客气气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去找罗楼。”
  她不管事儿。
  温思儒应下,“草民知晓。”他叹了一口气,双眼有些酸涩,“本已经为雅儿求得王爷的赦免,怎知最终还是败在在自家人手中。”
  屠凤栖抿着嘴唇不说话,便是没有这一场大火,温思雅亦活不下来。温思柔是个心狠的,只要温家的人活着,她便不会停止报复,唯有等到所有人都没了,她方是会停手。
  “柔儿……”温思儒摇摇头,神色愈发悲伤,“当初草民知晓她已经为贤妃所用后,便极力去当好一个纨绔的角色。”
  眼前的姑娘静静地坐在一处儿,白皙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大杏眼明亮至极,仿佛粹进了星光一般。
  温思儒暗暗地放下心中的痴念,他是真的对屠凤栖动过心的,只他亦知晓,他配不上她。
  “但草民不曾真正的侮辱了那些姑娘,草民给了她们一些银钱,将人远远的送走了。”
  【作者题外话】:哪里有战王这样的男人?给蠢作者来一打……不,两打!
  ☆、第三百二十三章 大醋缸子
  屠凤栖听了一会儿,便开始瞪着双眼发呆。温思儒如何,她倒是不在意的,她只想知晓司湛现下在做什么。
  温思儒大抵亦是瞧出她的心不在焉了,兀自说了一会话后,便起身告辞了。
  他远后,空青方是嘀咕了一句,“与姑娘说这些做什么呢,有这等心思,还不如想想,日后该怎么办呢!”
  屠凤栖回过神来,盯着温思儒的背影好一会儿,方是笑着摇摇头,“大抵是昨夜的大火给了他好些打击罢。”
  空青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屠凤栖知晓,司湛正在布局,只连着好几日,却是毫无动静。她心中好奇,趁着司湛留在王府中陪她,便没脸没皮地凑到了他的跟前。
  “何事?”司湛端着一张冷脸,十分的有气势,只扫了爬到身上的小姑娘一眼,手指愉悦得微微屈起,面上却是分毫不显,便是连目光都不曾变了分毫。
  屠凤栖讪笑,“湛哥哥快与我说说,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怎么温思柔那头还不见动静?”
  她能猜出些许,温思柔断不会这般轻易的放弃逃生的机会。何况与温思柔同在暗牢中的,还有一个郦国的皇子,依着温思柔的品性,她定是要带着那郦国的皇子远走的。
  司湛十分冷漠,“王妃问这些做什么?”
  话毕抬起了下巴,眸色暗了暗。
  屠凤栖眉开眼笑地凑到他的薄唇上啃了一口,留下一个大大的口水印子,“这般可是能说了?”
  司湛却是哼了一声,神色不虞:“王妃这是打发叫花子不成?”
  屠凤栖露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来,双手扒拉着司湛的俊脸,用力地往外扯了扯,“本王妃倒也想与你亲近,只是王爷素来是个醋味儿重的,若是叫他知晓,本王妃竟是背着他,与旁的男子亲近,只怕他是要与本王妃生气了。”
  司湛挑眉,面上更是不耐烦,粗声粗气道:“王妃既是想从我嘴里得知温思柔的消息,便需得付出些代价方成。你家那王爷脾性如何,倒是与我无关。不过这凉州中的百姓素来都说,战王最是个脾气好的,王妃莫不是在诓骗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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