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仰着白皙的小脸盯着他,一分一秒都未曾离开。
  “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康城吗?躲了我这么久,你终于肯回来了吗?”
  连声的质问让他溃不成军,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塌陷,即便装的再若无其事,但看到这张执着又可爱的脸,他又怎能从容自若毫无波澜?
  只是……他终究不能给她一丝希冀,嘴唇扯了扯,露出一个无关紧要的笑,
  “之前的确是在康城,但不是为了躲你,现在回来也与你无关,只是工作需要。”
  她哼笑一声,长长的睫毛因为灯光的作用在脸上打下重重的阴影,
  “浅川,你当真这么薄情寡义么?还是你根本就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这么长时间,她的电话打了数千遍,而他每一次接她都如数家珍,他明明不是那冷淡疏离之人,明明绅士又温和的脾气对谁都一视同仁,可偏偏是对她!对她就是淡漠的让人心寒!
  一句话不愿过多施舍,温柔以待更是吝啬奢望。
  看他面色沉定的脸,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忽而嗤笑,夹杂着一丝自嘲,
  “倒不如真听我爸的嫁给安夜淮,那样还能时刻折磨着你,让我看看你这颗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只是你没有机会再嫁给夜淮了,”他眉眼低垂,似笑非笑,“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董小姐还请自便。”
  久违的错身,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又很快消散,董明明站在原地,只觉得脊背发凉,她攥了攥拳,终是没有失控呐喊,也没有转身追去。。
  幽兰园。
  左修接到电话时便连忙赶过去接他了,喝的酒不多,神智也算清醒,只是扶他上车时一身的酒味。
  下了车,安夜淮步子有些不稳,他酒量很好,但一喝酒必然挑着酒精度高的喝。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左修几乎熟知他的每一个习惯,而他却对他一无所知。
  “少爷,小心台阶”
  左修抬步跟上去,一只手扶上他的小臂,晃晃悠悠才终于到了卧房。
  松手将他放在床上,却不料他一个反手,直接将左修也拉到了身侧,他冰冷的脸上有一丝说不出的尴尬,拿开安夜淮乱摸的手,
  “少爷,你喝多了。”
  他蹙眉看着闭睛的他,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门突然开了。
  苏木舞本来淡漠的脸,在看到二人亲密又暧昧的动作后瞬间扬起了奇妙的色彩,她退了退步子,小声说,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以前只听闻安夜淮对美女来者不拒,没想到还好这口。
  “少奶奶,您误会了。”
  左修不慌不忙的起身,站在她面前,冷面而恭敬,“少爷喝多了,幽兰园还没有安排家佣,照顾人这种事,总归还是女人细心,麻烦您了。”
  他微微低头,苏木舞视线落在床上的安夜淮身上。
  都说酒品看人品,看他不吵也不发脾气,更没有到处乱砸东西,大概酒品还是好的。
  她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怎么说现在安夜淮也是他的丈夫,即便签了契约,但二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又互帮互利,不可能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坐视不管。
  左修见她点头答应,便敛了眸,一句毫无情绪的,“麻烦你了。”便转身离开。
  夜色很深,月光透过窗子投进来,投在他安静的脸上,木舞为他脱了皮鞋,又解了衬衫,刚想离开去做醒酒汤时却感到手腕一阵吃痛,她皱了眉,回头却见他修长的手死死的钳制着自己。
  知道他意识还没完全沉沦,她耐心却又寡淡的吐出两个字,“放开。”
  ☆、第011章 是我失态了
  “不放。”他低沉的声线,在夜色里充满了磁性,一丝莫名的无赖。
  苏木舞挣了一下,“我去给你做醒酒汤。”
  “不用,我没醉。”
  大手一用力,她瘦弱的身子毫无防备的倒入他温热的胸膛,漂亮的脸上一丝惊诧,然后慌忙挣扎,
  “安夜淮,你干什么?!”
  他死死搂着她,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带着赤裸裸的挑逗,
  “你说,祝我春宵忘返?那我在家里算不算?”
  “你放开!”她纤细的手腕挣扎着,疼痛感逐渐清晰,“放开!”
  随着他力度的加大,“啪!”一声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二人同时怔在原地,苏木舞从床上缓缓爬起,借着月光看见安夜淮右脸上清晰的巴掌印。
  他不动声色的脸上倏而扯出一丝讥诮,没有说话,翻身闭上了眼。
  敢动手打他安夜淮的人她还是第一个,而且还是打脸,她那样的排斥感就像一把钝刀割在了他高贵的自尊上。
  她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忍不住攥紧了拳,单薄的肩膀颤抖着,脸上却仍然是那股清傲迷人的冷静。
  “安夜淮,我希望你记得我们的约定,还有,即便全荣港的女人都对你趋之若鹜,我也对你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床上的男人发出不屑的冷哼,周身的寒气肆意蔓延,她发麻的脚趾缓慢迈出几步,最终才狠狠摔上房门。苏木舞站在阳台上,抓着围栏的手上骨节泛白,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她忽而闭上眼,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不曾想过,她嫁给的男人会是一个强取豪夺的流氓,毕竟对她来说,珍贵的第一次已经够了。
  手机响起,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口袋,林夏的名字雀跃在屏幕上。
  “喂,林夏……”
  她尽量平静的开口,语气含糊。
  林夏也没多想,想说的话张口就来,
  “木舞,医生说傅北的病最多还可以拖三天,三天之内若再不手术……”
  “我知道了。”她回的冷静,直接将电话掐断。
  她也是医生,她明白那三天的含义,那是临界点,更是生死转折。
  可是公司资产解封何止是要三天?现在的她根本筹不到那笔手术费,她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后背抵上坚硬的围栏。
  把脸埋进双腿里,有漆黑的夜作为保护色,她无需再佯装坚强。只是,走廊的灯突然被打开,一时间整个别墅变得灯火通明,男人修身而立,淡漠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
  “怎么了?”
  他闻声迈开步子,木舞慌乱抹了把泪,瘦弱的身子却没来得及起来。
  安夜淮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一双幽眸被泪水洗涤的更加澄澈,在夜色里是那么明亮又动人。
  一丝自责浮上心间,他揉了揉额,向她伸出一只手,侧颜,
  “喝了点儿酒,刚刚是我失态了。”
  木舞对他伸出的手恍若未见,自己慢慢直起身,低头离开。那一夜,她几乎是在半睡半醒间度过的,清晨闹铃响起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留恋的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梳洗,下楼。
  只是下楼时,侧厅的长桌前俨然多了一抹伟岸。“昨晚睡得好吗?”
  男人棱角微仰,眯起的眸子透着些许打量,晕开的眼角又染上了平日里的那股痞气。
  她已经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安夜淮,根本没有人知道昨晚的他是多么森然可怕。
  “还好。”她冷清的脸上带着疏离,一步步从楼梯上下来。
  安夜淮把早餐推到她面前,简单的火腿三明治和牛奶,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谢谢,我不吃,上班要晚了。”
  “别啊,”安夜淮随性的声音,“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嘛。”
  苏木舞脚步顿住,又折返,她真的不喜欢和他纠缠,于是便端起那杯牛奶,大口大口饮尽,然后把杯子狠狠撂在桌上。
  转身要走之际安夜淮的手机却响了,他别有意味的看了木舞一眼,然后按了扩音键。
  电话那头是施老太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埋怨的语气里带着训斥,
  “臭小子!搬出去了就自由了是不是!就忘了家里还有个老太婆了是不是?结了婚领了证也不说把媳妇儿带回家给奶奶看看,真是白疼了你这么多年!”
  “奶奶您别生气啊,生气皮肤很容易变差的,”安夜淮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语气带着安抚,
  “我哪儿能忘了您啊,刚刚还在和小舞商量着今晚回去看您呢。”
  老太太一听,语气立刻就软了下来,担心盖过责备,
  “你那别墅连个佣人都没有怎么行?一会儿我吩咐田姨在这边挑几个能干细心的过去,什么事也好给你照应着点儿。”
  “奶奶您就别操心这些事儿了,佣人我可以自己请。”
  “那我怎么放心?这样,就让田姨带几个人过去得了。”
  老太太虽然通情达理,但有些事情上也喜欢独裁专制。
  安夜淮苦笑,“田姨都照顾您那么多年了,您舍得把她送出来?”
  “有什么舍不得?将来你们给我添了孙子有她照顾我也放心。”
  老太太话音刚落,安夜淮就把目光投向了苏木舞,似笑非笑,一丝打趣。
  “我先走了,晚上我会在家里等你。”
  苏木舞巧妙错开他故意刁钻的视线,看似温软又懂事的句子被她说出来却没了温度。
  她的确是要回来等他,毕竟在安家人面前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才是她这个妻子的意义所在。
  “嗯。”安夜淮鼻息里发出的声音,随后他与施老太太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她的工作室在五楼,只有一个楼层,却藏了整个国家最厉害的设计团队,所有设计精英都拜服在她的能力下,甘愿俯首称臣。
  此时,沈律辰正在大屏幕前评论员工的设计稿,她环视了一周,没有说话,每一个员工都旁若无人的盯着大屏幕。
  木舞和沈律辰并肩多年,从一开始的普通同事到如今亲密的合伙人,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虽然是她开的工作室,但他却出了更多的力。
  记得他以前对她说过四个字:甘之如饴。
  ------题外话------
  乃们都去哪里了,乃们都不爱我了~(>_<)~呜呜偶已经哭晕在厕所,快打120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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