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众人看似是在看戏,实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对举世瞩目的夫妇身上。看到他们之间的打情骂俏,都感觉心里非常复杂。
  这时,扬王沈之夕迟迟的到来了。在安王的迎接下,他从沈修珏跟前行礼:“臣参见皇上,皇上还真早。”不难听出其语中的阴阳怪气。
  沈修珏自是不会理他的,他暗暗啐了一口,从他们的后面坐下。自从得知商家的兵权已经回到沈修珏手里后,他看沈修珏的目光几乎要将其身上挖出个窟窿。
  沈之夕是最后一个过来的,自他来之后,后面便未再有迟迟再来的人。
  就在容不霏嗑了半碟瓜子的功夫,终于有人掩不住喜悦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来了来了……王爷,迎亲队伍来了,新娘来了……”
  安王喜上眉头,连忙来到沈修珏面前:“皇上,请入前厅上座。”
  沈修珏扶着容不霏站起身,牵着她慢慢的离开了前院。自家媳妇,纵使他再气,也得小心翼翼的护着。
  来这里喝喜酒,自是不乏有些年轻闺秀,见到那犹如天神般的绝色男子对容不霏温柔体贴,再一想到他是如何痴情,自是不免会有一些心里酸的冒泡的。
  照理说皇帝的后宫该是不乏各种环肥燕瘦之妃嫔,她们这些重臣之女都有机会入那后宫服侍皇上。可偏偏这皇上有个怪癖,只要那么一个“妻子”。其他人不说能不能进宫,估计就算进了宫,说不定也会与之前几个一样莫名暴毙。
  随着迎亲队伍的到来,安王府里外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更是响彻云霄,还伴着节奏喜庆的奏乐声,以及欢声笑语,贺喜声不断。
  安王世子与丞相之女成亲,自是一段人人称颂的良缘。
  容不霏与沈修珏一道上座,安王坐在稍侧边一些。
  容不霏从没想过她会看到身穿大红喜服的沈含秋会是与新娘子一道迈着自己那双修长的腿走进前厅的。
  她只觉惊喜不已,未想到他的腿竟是治好了。她侧头看着抿着唇,淡漠着一张脸的沈修珏,开心道:“他的腿是何时治好的?”
  沈修珏讽道:“比你那张丑脸早些。”
  从喜堂前站定,沈含秋抬眸看了容不霏一眼,接而低下头与媛儿拜天地,全程再没看她一眼。
  轮到敬茶靠近沈修珏与容不霏时,沈含秋握着茶杯的手是略微有些抖的。
  沈修珏见此异样,微微眯起了眼。
  沈含秋收敛情绪的速度倒也挺快,很快他便看似无异样道:“皇上请喝茶。”
  盖着大红盖头的媛儿接而也道了声:“皇上请喝茶。”
  沈修珏哼了声,分别接过都一口喝了。
  沈含秋又端了杯茶离容不霏近了些:“娘娘请喝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媛儿却端着茶水突然向容不霏跪了下来。
  就在所有人诧异不已时,媛儿大声道:“媛儿趁这个大喜的日子,当所有人的面向娘娘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臣女不求娘娘能原谅,只求个心安。”言罢她就连磕了三个头。
  一时整个前厅响起了议论纷纷声。
  容不霏有些奇怪:“你向我道歉什么?”
  未想到她竟还不知此事,媛儿道:“之前娘娘遇刺,受了袖箭之伤。那暗器正是臣女提供给彰王府皓月郡主的奶娘许氏的。”
  容不霏眨了眨眼,见沈修珏脸上并无异样,便知这事情估计是已经解决了。他能放过媛儿自是有他的理由,何况她对如此敢作敢当的女子也没什么坏印象。
  她只是点了下头,接过媛儿手里的那杯茶喝下,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这场大婚热热闹闹的,举行的非常顺利。照理说该是不会遇到什么事的,却在沈含秋与媛儿向安王与安王妃敬茶之后,突然有一支飞镖朝容不霏的方向射去,那角度似乎是想打下她脸上的面纱。
  有沈修珏在,岂容他人造次,他只一挥袖,那支飞镖便插在了旁边的顶梁柱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慌乱的跪了下来。
  安王赶紧吩咐侍卫:“快,去抓刺客!”接而向沈修珏请罪,“是臣疏于防范,请皇上降罪。”
  沈修珏的脸黑沉沉的:“瞧你这张脸,就知事儿不会少。”
  容不霏:“……”
  她虽不能完全确定那飞镖的目的是什么,但听到沈修珏这话,她便能确定一二。于是她倒是奇了怪了,这是谁这么想看她的脸?
  纵使心情不好,沈修珏也带着容不霏亲眼看着沈含秋与媛儿被送入洞房后才离去。
  ☆、第135章
  六月份的时候, 这又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容不霏的孩子也早已经足月了,约莫九个半月的肚子看起来几乎已经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沈修珏每每看到她这娇小的个子顶着一个大球, 也是心惊胆颤的, 生怕哪天他一不注意, 她的肚子就爆了。
  面对这么个整天捧着肚子唉声连连的媳妇, 他对她治脸的怨气早就没了。每天除了处理国事就是哄着她。
  这日容不霏坐在正批奏折的他的怀里, 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要卸货, 我要赶紧生了他,我不要他再在我肚子里。”她不由推了推他,“你快让他出来, 我都快累死了。”
  沈修珏无奈的放下奏折, 抚了抚她的脑袋:“也快了,就这几天的事情。顺其自然,对你对孩子都好, 嗯?”
  容不霏委屈极了:“可是我好累, 我好辛苦。”
  沈修珏擦拭着她的眼泪:“生过这一个,我们再也不生了。”这实在是太过遭罪,让他顶个几十斤的肚子都受不了, 何况是她。
  容不霏嘟着嘴:“以后再说, 反正我现在想他快出来。”
  沈修珏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估量着这会天阴了, 外头该是挺凉爽,便道:“我们出去走走?”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陪她走, 那样生的时候会好生些。
  容不霏其实根本就不想走,嫌累。可为了能好生些,也只能时常多走。记得上次看水水生孩子,她知道这生孩子是件非常非常疼的事情。
  记得在现代时,经常看到新闻说谁谁谁上厕所把孩子上出来的。她总是不由期待自己生孩子能像上厕所一样轻松。
  显然是白日做梦!
  顶着肚子的她自是走不了几步就会累,每次累了沈修珏都会抱起她让她休息休息,休息够了便又继续走。
  这时她窝在他怀里戳着他坚实的胸膛,越戳力气越大,明显在泄愤。
  顶着大肚子,她就是心情不好,容易郁闷。每到她需要泄愤的时候,他总是默默受着。
  只要她能乖乖待在他身边,他自是什么都愿意受。
  “行了行了……”容不霏闷闷道,“放我下来吧!到生的时候还是得我自己生,谁也帮不了我。”
  沈修珏低头亲了她一下,轻轻的将她放下。
  容不霏边走边道:“你刚才抱我的时候,约莫估计我大概有多重?”
  沈修珏:“……”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想起今早从镜中看到的自己,除了肚子大成球以外,她的脸似乎也越来越像十五的月亮了。
  一时她就更加郁闷,愁着生完孩子之后该怎么减肥。
  沈修珏自是了解她的心思,不悦道:“我说过别想着你说的什么减肥,你是瘦是胖我都喜欢。”
  容不霏:“谁管你喜欢不喜欢?我自己不喜欢。我跟你说,你一定得给过找个棒棒的养生师,帮助我产后最快最健康的减肥。”
  沈修珏侧头看着渐渐西下的日头,将她的话当耳边风对待。
  就在这时,容不霏忽然眉头皱了起来,她感受到肚子微微的抽痛,只是一会便就过去了。
  侧头看着西面的沈修珏自是没有看到她的异样,她自己也以为只是一些正常现象,可能是腹中宝宝这回动的姿势不太一样。
  后来那种感觉果然没再有,她心想果然只是胎动。
  走了一会儿她又觉得累了,便让沈修珏抱起她缓缓前行。她窝在他怀里突然好奇的问:“你真的喜欢女孩吗?”
  之前她就问过他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说喜欢女孩。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古代,而且还是个没有子嗣的皇帝,竟是希望她能给他生个女儿,倒是挺独特的。
  沈修珏:“喜欢女孩,若生了男孩,也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容不霏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更喜欢男孩。”
  沈修珏:“嗯!我知道。”其实这个问题,每天搂在一起的他们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却百说不厌。
  容不霏总觉得下·体有些不适,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似乎有一股温热感从她的下·体漫开。
  她略微皱起了眉头,也没想太多。
  只是沈修珏抱着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她:“你就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容不霏眨了眨眼,想了下,便摇头:“似乎……没有。”
  沈修珏叹了一口气:“宝贝,你要生了。”
  容不霏看起来好生无辜:“你怎么知道?”
  沈修珏抱着她快步往回走:“你我身上已经全是你身下所流出的水,你不知道?”
  好在他已经事先充分了解过与生产有关的知识,知道有的妇人是会先破水,而破水之后一段时间里不会有任何感觉,要等一阵才能生。除非是破水之后许久过去都迟迟不疼,才会有事情。
  而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容不霏惊讶的伸手探向自己屁股,果然摸到衣服全是湿的,再摸了摸他靠着她的身子,也摸到湿湿的。
  “天哪!”她惊讶不已,“这是羊水吗?”
  沈修珏看似很平静,实则绷紧的身子昭示着他的紧张。他抿着薄唇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却不由越来越快。
  容不霏还在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他:“都流羊水了,那我为什么不疼?是不是我生孩子不会疼?”越想她越激动,不由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我生孩子不会疼?是不是?是不是?”
  沈修珏:“别白日做梦了。”
  容不霏:“……”
  快到长安宫的时候,容不霏感受到身上越来越多的羊水,觉得有些不甘心,又问:“那我都流羊水了?为什么还不疼?”
  沈修珏低头咬了下她的鼻子:“现在不疼没什么,待会若一直不疼,可不是好事,最好快些疼。”其实他比她还希望她生孩子能不疼。
  “这样啊!”容不霏知道他了解的多,所以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子,对于一件自己本来觉得非常害怕的事情,时间临近了,反而就会冷静下来。大概是潜意识里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害怕,最后都是该受了。
  既然快些疼比较好,她便就希望自己能快些疼。
  回到长安宫,沈修珏吩咐了青德与断天分别去唤产婆与肆意人,自己抱着容不霏进入寝阁将她搁到床上,用枕头将她的下身给垫了起来。
  容不霏除了隐约可以感觉到羊水外流之外,是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但沈修珏却可以看到她越来越寡白的脸色,心脏不由提的越来越高。
  他抚摸着她有些变凉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不霏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感觉怪紧张的。”她并不知道随着羊水的流出,她的身子正越来越虚。
  沈修珏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其实比她的脸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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