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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于景言瞬间被激怒了,对着阮江西咆哮:“阮江西!”
  比起于景言的气急败坏,更显得阮江西不慌不乱,不疾不徐地后退一步,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非常礼貌又温婉地看脸色铁青的于景言:“今天台词记住了?如果没有,我可以等一下再下水。”
  语气体贴入微,大气有礼,没有丝毫鄙夷轻视,却任谁都悟出了一个事实:于大超模不仅演技捉急,连台词也不好好背,除了脸,简直一无是处。
  这时,许多人都在偷笑,除了阮江西的经纪人,她大笑,嘲笑:“于少,今天的台词背熟了吗?”
  于景言今天的台词只有一句,总计三个字,好明目张胆的鄙视啊。
  于景言脸完全黑了,眼里火冒三丈,瞪着阮江西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转头对工作人员嚎了一句,“现在就开拍!”
  于大少爷,被刺激狠了。工作人员各就各位,看好戏咯。
  陆千羊凑到阮江西跟前,十分不放心:“江西,你干嘛要激怒这个小霸王?”
  这厮,说得好像她自个啥也没干似的,也不知道刚才是谁火上浇油冷嘲热讽。
  张晓对阮江西的经纪人很无语,这种人怎么能当经纪人?
  阮江西只说:“我不想在水里待太久。”话完,下了水。
  陆千羊托着下巴深思了,恍然大悟:“哦,激将法呀。”瞧了一眼怒气冲冲却有满心投入的于景言,陆千羊笑眯眯了,“这小魔头,道行还差得远呢。”
  她家艺人,要玩起小心机,就于景言那点道行,还不是分分钟秒杀。
  导演咆哮:“陆经纪人,傻愣什么,你挡住镜头了!”
  陆千羊心情好,不跟导演计较他的粗鲁,大大方方从镜头里走出来,然后躺在她家艺人的休息椅上,端了一杯冷饮,十分惬意地看戏。
  “action!”
  导演声落,所有群演就位,镜头移动,现场所有人看向人工湖,只见阮江西缓缓从湖面的白莲中钻出来,露出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抬头间,拂乱一湖的碧波清莹,回眸,剪瞳凝远,看向湖边的男人。
  出水芙蓉,美若惊华。
  男人手里一杯红酒倾洒而出,整个人怔住。
  陆千羊瞧了一眼进入状态的于景言,回头问张晓:“我家江西很美吧?”语气,满满都是炫耀,她洋洋得意非常自豪。
  张晓点头:“是很美。”美得出尘,美得不动声色,却能在不经意间叫人失魂落魄。难怪宋少会鬼迷心窍。张晓似笑:“不仅脸,气质更美。”她由衷地赞美。
  陆千羊更得意了,眼角都翘起来了:“配宋辞的美色够了吧?”陆千羊真心觉得宋辞那张好看得人神共愤的脸,只有她家艺人配得上。
  张晓思忖后,回答:“宋少并不好美色。”
  若光论美色,这些年对宋辞投怀送抱的女人当中,不乏容貌绝美的,也不乏各种气质俱佳的,而宋少,除了嫌弃,还是嫌弃。足以见得,宋辞痴恋阮江西,并非她的容颜气度。
  陆千羊满不在乎,一脸的流氓气度:“宋少当然不用好美色,对着镜子赏自个的脸就行了,他们小两口子,自然是宋辞负责貌美如花。”
  张晓并不回话,也无从否认,确实,宋辞的脸摆在那里。
  陆千羊又补充:“当然,还要负责赚钱养家。”
  阮江西的经纪人真会精打细算,张晓想了想,点头,毋庸置疑,日后宋辞与阮江西,貌美如花也好,赚钱养家也好,宋辞必然臣服于阮江西。
  那边,陆千羊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我家艺人啊,当真是极好的,我跟你说——”
  导演突然喊:“cut!”走到镜头前,对着于景言就是一顿咆哮,“景言,你怎么一直傻愣着不动,台词还没记熟?就三个字,需要我提醒吗?”
  于景言摇头,破天荒地有些羞耻。
  导演脸色十分得不好看,碍于于景言的身份,只好隐忍不发,对摄影师说:“重来一遍。”
  陆千羊在躺椅上一个打挺,站起来,吆喝:“那小魔头怎么回事?又开始折腾我家江西吗?”
  张晓眼神高深莫测,没有说话。
  那头,阮江西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自顾擦脸,不恼不怒,没什么情绪波动。
  “刚才是失误。”于景言有些别扭地解释,转开眼,不看阮江西。这个女人的脸不能细看,就像刚才,只不过一眼,居然叫他手足无措了。
  阮江西淡淡抬眸:“是吗?”眼中,似无风的湖面,毫无涟漪。
  于景言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慌不择言,故意将下巴抬得很高,很傲慢地冷哼:“我不需要和你解释。”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是失误?”阮江西不瘟不火,好似不经心得随意。
  “那是因为——”
  “不用解释,我不在意。”说完,阮江西直接走进镜头里,除了后脑勺,没有给任何情绪反应。
  于景言再一次被刺激到了。他真是有病才会来跟这个女人解释。
  “action!”
  镜头衔接于景言酒洒之后,他伫立于湖面,被湖中的女人夺去了所有注意力。
  她笑靥如花,缓缓游到岸边,抬眸,眼波比湖水更清澈三分:“先生,你的酒洒了。”
  嘴角含笑,妖冶的眼,湖面轻荡,女人在圈圈层层的涟漪中,静静凝眸而视,眼神,灵动又妖娆。
  “你是谁?”
  于景言看着阮江西,怔怔出神。
  表情,神色,台词,ok!导演舒了一口气,给摄影师一个手势,将镜头切到阮江西。
  “我是谁?”
  她笑得轻灵,转身钻进了湖中,红色的裙摆,黑色的发,在清澈的湖面交织缠绕。
  导演深吸一口气,大喊:“ok!”随即转头对阮江西夸赞,“镜头很美,江西你太棒了。”
  “谢谢。”江西礼貌地点头。
  导演很兴奋,又对阮江西一番称赞,说什么有她在广告一定会火之类的话,从头到尾完全忽视了于景言这个广告男主。
  于景言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十分难受,让他有种想踢桌子的冲动。
  阮江西从水中起来,于景言想了想,伸出了手。
  她迟疑,有些不解地看于景言。
  于景言口气恶劣,很暴躁不耐地口吻:“我只是不想你耽误我的时间,还不快上来。”
  阮江西说了声‘谢谢’,伸出一截皓白的手,握住于景言的手,用缠绕丝巾的那只手攀住岸边的扶手。
  于景言却突然一笑,然后,撒手——
  “江西!”
  “阮小姐!”
  几声惊呼,陆千羊张晓等人,直接跑过去,只是十多米的距离,哪里来得及,阮江西直接躺到水里,水花溅起,她侧身落在了湖里,单手撑在了湖底的鹅卵石上。
  湖对面,静立许久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几乎下意识的反应就要跳进湖里。
  一直手拉住了他。
  林灿笑着问:“你会游泳吗?”
  柳是顿了一下,她又说:“这湖水只有一米深,你也要跳下去。”林灿抱着手,似笑非笑:“柳是,爱屋及乌也不要这么明显。”
  整整一个半小时,他没有换一个动作,就站在湖的另一边,看了阮江西一个半小时。
  柳是沉默不言,看着那边已经有人下水,这才松开了眉头。
  林灿好笑又无奈,看了看手表,提醒:“柳教授,您已经在这站了两堂课,是不是该去传道授业解惑了?旷课可不是什么优良美德。”
  柳是又深深看了几眼,这才收回视线,眼波归于平静,恢复平日上课时的严肃刻板。
  林灿回头看了一眼,喃了一声:“江西啊江西。”他啊,听到这两个字,就移不开脚。
  转身,林灿去追前面走得很快的柳是。
  张晓将阮江西扶上岸,陆千羊赶紧去找毛巾找热水,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各个心惊胆战,嘘寒问暖。
  阮江西神色镇定:“我没事,水很浅,我只喝了一口水。”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锡南国际那位追究起来,谁都得脱一层皮不可,还好阮江西是个脾气好的,不多做计较。工作人员放心了,这才各自散开。
  张晓给阮江西递了杯热水:“怎么样?”
  阮江西摇摇头:“没事。”唇角,微微抿起,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可能只是喝了一口水,阮江西不想计较,粉饰太平罢了,她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温和了。张晓很担心:“你脸色很难看。”仔细打量着阮江西的系着丝巾的手腕,“我看到你这只手撑地了,你的手还没有完全好。”丝巾上,渗出了丝丝血红,显得十分扎眼。
  阮江西轻微动了动手腕,眉宇拧得更紧了,脸上却没什么异常:“伤口可能裂开了。”
  张晓不再迟疑:“我送你去医院。”神色凝重,她觉得,要闹出大事了。
  阮江西只是回复:“麻烦了。”
  陆千羊将应急药扔给张晓,随即怒气冲冲地跑到于景言跟前,张嘴就发飙:“你丫的是故意的!”她早看于景言不爽了,这会儿简直火气全部被点燃了。
  于景言幸灾乐祸:“我会有那么好心吗?是她自己笨。”
  淡淡嗓音传来:“我只是不知道,你会这么幼稚。”音色很轻,微微有些寒裂,阮江西披着白色的毯子,更显脸色苍白,没有恼怒,只是看着于景言的眼神,有些许刺骨的寒,像染了秋水。
  于景言愤愤而视:“你说谁幼稚?”他最受不了阮江西这副不瘟不火从容镇定的样子,对着他的时候,就像看路边的猫猫狗狗。
  阮江西片刻沉凝,说:“于先生,你的觉悟好像也不高。”说完,不再看于景言,错身走开。
  这位觉悟不太好的于先生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扯着嗓门嚎叫:“阮江西!你站住。”阮江西眼神也没给一个,于景言忿忿冷嗤,“不就是喝了几口水,有必要——”
  陆千羊阴森森地接过话:“不就是喝了几口水?”她咧嘴,对着于景言扯了个大大的笑,随即,一脚踹过去。
  顿时,溅起水花三丈,于景言砸进水里,四仰八叉。
  “于少!”
  “于少!”
  于景言的经纪人助手全部慌了手脚,头次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平日里谁敢对于大少爷动脚啊,动脚的那位却抱着手站在岸边,看着人工湖里狼狈扑通的人,笑得十分扎眼:“不就喝几口水?”陆千羊大笑三声,“哈哈哈,那大少爷您也喝几口。”
  阮江西这位经纪人,真是……无赖得让人没有办法。于景言的助手与经纪人自知不是对手,愣在一边。
  于景言扑通了好一会儿,才站稳,呛了几口水,咳得脸都红了,暴怒:“你找死吗?”
  额前的头发耷拉在脑袋上,完全没有了型,鼻孔还挂着几滴水,哪里还有平常帅得天下无敌的样子。陆千羊看着十分解气:“我家江西不计较是她大度,不代表你不找揍。”她圆溜溜的眼睛一瞪,叉着腰指着于景言,恶狠狠威胁,“要是我家江西的手怎么着了,狠的还在后头呢,宋少可没那么大度。”
  说完,用鼻腔哼了一声,一甩头,走人。刚出去买小吃回来的魏大青没瞧明白情况,犹豫了一下,将手里一盘热腾腾的裕记烤肉串一股脑倒进去人工湖里,然后憋了一会儿,蹦出一句:“我家江西不是好欺负的!”
  于景言傻了半天:“她手怎么了?”
  “哼!”魏大青甩了个后脑勺,虽然他平时看不惯陆千羊那头羊的粗鲁,但不代表他不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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