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饶是心绪波动,谢蓁也不敢表露过多,还没等谢蓁缓过劲来,那只锦囊就被谢元收了起来,随着谢忱进来禀报马车准备妥当,便一块走了出去。
  谢元要外出公干,府里的一干姨娘等眼巴巴地跟出来相送,谢文褚和谢文清也在其列,外头下着雨,谢元自然把女儿护得紧,这一幕落了众人眼里,艳羡有之,嫉妒亦是不乏。
  “听说荆州那儿早早下了雪,老爷多带些衣裳过去。”阮姨娘撑着伞声音婉柔道。
  谢元点了点头,将伞塞到了谢蓁手上,仿佛在意的也只有一个,“行了,不用送,外头冷,快回去。”
  “爹路上也要小心。”谢蓁乖巧应答,却还是站在原地。
  谢元摸了摸她脑袋,女儿越发乖巧顺心,怎么都不能便宜了那混蛋,想到方才目睹的一幕,谢元的眼神透露一丝凶狠,又是很快掠去。
  “老爷早些回来。”隔着不远,阮姨娘身侧的沈姨娘软软出声,倒是破天荒地没挤去跟前,大抵是因为谢蓁在的缘故,已经讨了几回没趣,难得学了乖。然目光凝向谢元的方向却是含情脉脉。
  谢文褚与谢文清一道跟谢元道别,俩人同时话落,就见一名仆从从府里匆匆赶了出来,“老爷,老爷,那个人,那个人醒了。”
  在场的一下没转过弯,都不清楚他说的哪个。还是谢文褚反应最快,“是那个害蓁姐姐的醒了?!”先前只听说人救回来了,可关得严实,什么情况的一概不知,只是看谢元为了谢蓁被绑的事情忙,就想着定是还没功夫审,府里自然也就没什么动静,如今听仆从禀报的,倒是印证了那想法。
  “老爷,这种贼子死不足惜,不过要万一背后真有什么人捣鬼也说不准,不然蓁蓁哪会那么容易就被人给抓了,请老爷明察啊!”沈姨娘立马在旁不嫌事儿大地扇风,言语措辞里不乏怀疑其他几人的意图。
  这话一出,阮姨娘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这人向来都是说风是雨的性子,敢这么提怕是真知道些什么,又看向站在身侧不远的两个小的,瞧不出异常,可心底总是莫名惶惶的。
  谢元亦是凝重面色,觑着那仆从沉吟半晌,落了决断,“那人好好看着,等我回来再审。”
  谢文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插话。
  “文清妹妹!”
  直至被人高声唤了一记,谢文清才猛的回神,目光一转发觉在场众人竟然都盯着自己看。刚才唤她的谢文褚正凑在她跟前,关切的问了起来:“文清妹妹在想什么?”
  谢文清勉强笑了笑,解释着道:“只是想起那日蓁姐姐的事被吓到了,文褚姐姐,你想不想那人早些说出真相?”
  “……”谢文褚心中陡然对此人起了厌恶,心道她这话实在问得心机得很,怎么问得就好像自己不希望查出凶手一样?“怎么不想,蓁姐姐险些……我自然是希望抓住幕后指使之人的!”
  谢蓁亦是点头,转念揪着帕子也是愁苦着脸道:“我何尝不想尽快审问此人,不过这种大事真怕自己办砸了,也只好等爹回来查问了。”
  “蓁蓁放心,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你有歹念的人!”谢元亦是心疼,发了狠话。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啊,小宋追妻路漫漫啊┑( ̄Д  ̄)┍不知为毛有种幸灾乐祸感呢~
  ☆、第71章
  丑时,更夫敲着梆子裹紧了衣服哆嗦走过,将军府里一处透出光亮来。不多时,灌木丛掩映的小径上出现一道黑漆漆的身影,唯独到了月光照射处才能瞧清楚是个戴着暗色斗篷的人,低着头走得飞快。
  那人一路都是挑得少人行至的小道而行,月华清辉映得谢文清的脸更加泛起了冷白。
  将军府西隅囚房外,灯火亮堂,房门处只站了两个人,一人抱着剑抵靠在墙上,另一人却是坐在地上昏昏欲睡。
  “将军外出抽了不少人,虽则就剩了我们两个吃力了些,可里头关着的此人紧要,你这未必太懒散了。”其中一人踢了踢地上快睡着的那个,啐了口道。
  倒在地上那人便道:“左右里头人都被捆着,又能出什么事儿?我倒是觉得只我们一人守着就成了,还能错开了合眼打个盹儿。”可再无奈,也只好起身站了起来。
  抱剑那人道:“你先守着,我去……片刻即回。”整日整夜的守着这总有个须得轮替的时候。
  走了一人,仅余下的那个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骂了一声懒人屎尿多的,迷瞪着眼守着。
  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谢文清紧张地攥着手心,猜那人不过片刻功夫就要回头,心中越发急切了起来,想着如何才能迅速进去里头。只是她心中忍不住紧张,绞尽脑汁之际那守门之人竟懒散的横在那边睡着了。
  谢文清望着那扇不远处的门,听着那人接连不断的呼噜声,下定了决心。几番试探之后发觉那人当真睡熟了之后才蹑手蹑脚的推门进了里头。
  屋中漆黑,等适应了片刻谢文清才就着窗外的清辉看清了屋中的情况,屋中墙角处还倚坐着一人,被五花大绑着似乎是睡着了。她入屋动作轻缓,那人竟没有半分察觉。
  越是到了此时,越是犹如在满弦上的剑,逼着谢文清不得不去做。她深吸了口气,今儿不是这人死,就是她自己死了。谢文清再没半点犹豫,反而是眼眸之间带了决绝厉色,她缓缓从袖中摸出了一只纸包,里头是致命的□□,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永远都开不了口,遂一步步朝着熟睡那人的走了过去,屏着呼吸心跳得几乎要出嗓子眼,蓦地就听外头响起当啷一声,仿佛利器掉在地上的声音,谢文清心中陡然一惊,慌张藏起纸包躲到了门后。
  “什么人?”守卫急急弯腰捡起地上掉的剑,旁边还滚落着一颗小石子,一下没了瞌睡,神色戒备地巡视。
  谢文清心知已经错失机会,一瞬生出急智,趁着那人查探前头时闪身出来,偏不巧的撞上原先离开的那人。帽檐滑下,露出谢文清惊恐神情。
  “三小姐?”那人惊诧唤道,但也属冲撞了,“属下未看到,失礼了,不过三更半夜,三小姐来这儿是……”
  谢文清在那一瞬还以为自己的心跳停了,半晌才恢复过来,张口才发觉喉咙干紧得很,清了清嗓子,故意含糊说道,“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不知怎的就走到这儿了。”
  那守卫似信非信地凝着她。
  “真是刚好么,我起个夜的功夫就瞧见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儿,要不是瞧着身形纤细的,我都以为府里进贼了,好奇过来瞧瞧没想到居然是妹妹。”裹着兔绒白披风的谢文褚抬手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睨向神色瞬时僵硬的谢文清。她原本就疑心谢文清,今儿白日在谢元面前说了那模棱两可叫众人疑心自己的话候她就打定了主意要抓谢文清个现行。
  “你胡说什么?!”谢文清没想到这人会尾随自己而来,几乎控制不住地拔高了音量。
  谢文褚一副我就是说了事实,你这般激动做什么的神情玩味看着。这人曾是谢蓁跟班,狗仗人势,与她过节,也在娘亲训诫下忍了,可今时不同……谢文褚看着从后头涌出的守卫里头不乏父亲身旁的熟面孔,心中更是肯定,这是一出瓮中捉鳖,只怕自己与几位姨娘都有嫌疑,故此她才会在谢文褚进去后拿石子打了守卫的剑,为的就是暴露谢文清,撇清关系。
  “你自个鬼祟莫要赖在我身上,说那么好听做什么,许是你心里有鬼,故意到这儿来的!”谢文清这时也看到了突然涌出来的守卫,心中亦是觉得不对劲,然这动静已然惊动旁人。
  守卫原本就是等着抓人的,就没想到一抓抓了俩,噢,不,到底是哪个他们也弄不明白,又都碍着主子的身份没敢下手,只将二人都围了起来。
  不出片刻,谢蓁走近前来,身后三四个丫鬟跟着,手中皆是持着灯笼而来,将当中之人照得光艳动人。她这一来,竟好像将深夜中的寒意都驱散了几分。谢蓁的目光在谢文褚和谢文清之间转了个来回,“嗬,二位妹妹好雅兴。”
  那些守卫见了纷纷行礼,为首之人上前请示定夺,单这一下就让谢文清明白过来今晚是中计,心下生出几分庆幸自己动作快,若在里头被抓着那真是死定了。
  谢蓁也是打量二人,“里头关着的是害我的贼人,你们二人出现在这,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刻意咬重的几字叫二人都微变了脸色。
  谢文清看着谢蓁那副神情,早在谢文香出事时也见过,心中阵阵发冷,捏紧了藏在袖下的纸包,要是今朝被坐实,只怕她后半辈子就完了——不,绝对不能。
  寒夜中灯笼红光摇曳,一道道的犹如地狱焰火,谢文清瞧得可怕,余光瞥见谢文褚要开口,脑中陡然炸开光亮,忙是抢了话道,“不是姐姐叫我们来的吗?”
  谢蓁没想到谢文清能瞎胡说出这个来,愣了愣神,仔细瞧向,“我叫的?”
  谢文清睁着无辜眼眸,“我还以为姐姐是想审审里头那人,拉人作伴,这急急赶来没想到……”
  这话说得高明,一下抹掉了谢文褚与她的嫌疑,也引得众人往谢蓁那瞧。
  阮姨娘与沈姨娘赶到恰巧听见,几乎也是同时,便看到原该出发去荆州的谢元出现,纷纷惊呼出声,“老爷?!”
  谢文清险些站不住脚,对谢元有一股天生的惧怕,却是生死关头,强撑住心神没躲过去,“爹,真的是姐姐叫我们来的,姐姐她……女儿以前素来都是跟着姐姐玩的,自打入夏后就有些不对劲,这次……更是厉害了!”
  亮堂灯火映得谢蓁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冷然的同时倒是佩服她竟能挑起这事说,目光停留,自然多了几分深意。
  谢文清似乎很是惧怕,往谢文褚的身后躲了躲,眼底溜过满满恶意,越发演得想象,巴不得所有人认为谢蓁魔障了才好,这样她的话就没人信,她自然就能平安了。
  而谢文褚的闷不吭声默认的态度也叫人玩味,众人越发摸不准了。
  沈姨娘听着想到了自个女儿的下场,又是信佛的,听了谢文清那半真的话,心里发抖,依向了谢元,小声说道:“老爷,这事弄不好真有古怪,要不找个茅山道士给瞧瞧?”
  谢元横了冷眼过去,沈姨娘倏然闭嘴退开了两步,可禁得住沈姨娘的嘴,禁不住众人多想,毕竟谢蓁的变化在那,尤其再叫谢文清举例了种种,好像越说越像是那么一回事儿似的,不由看向谢蓁,见人脸色发冷,看着还真有些心慌慌的。
  “看来你们还是真巴不得我永远不识人心,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才好呐。”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谢蓁面上也不显露半分怒容,嘴角含笑,可偏偏叫人觉得说出来的话……带着切肤据骨的锐利。
  谢文清柔柔弱弱,被这样一喝泪珠子像是断了线一样的急得往下滚落。一双眼无辜而可怜的看向在场众人,想要辩解却没半点法子。隔了片刻,她才带着惊颤辩解:“姐姐——要不是姐姐,我怎么会无端端的来这地方?何况、何况,我素来胆小,哪里敢这么晚出来。”
  这份番一说,又将众人的视线怀疑到谢蓁身上去了。也是难怪众人生疑,这谢府大小姐往昔什么做派,这数月来却好像转了性子一样。沈姨娘心中更是哀戚了起来,听了这话是信了多半的,随即同那谢元哀声道:“老爷,指不定文清说的是实话,您想想这几月出了多少事,闹得府中不安生,这回……”话音就此打住,之后的话就没继续往下去了,可意思再明确不过。
  “这回?这回什么?”谢蓁冷然笑着,“难道沈姨娘觉得这回是我在故意构陷文清妹妹?”
  这话呛得沈姨娘脸色一白,忙摇头解释。
  可谢蓁却不肯去听,转而视线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谢元身上,目光澄明坚定,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也愈发清晰了起来,“爹,您是否也觉得女儿入了邪?”
  谢元看着谢蓁,眼中只有赞许,点了头道:“你是爹的乖女儿,倒是那些扯了神鬼之说来忽悠人的,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
  沈姨娘浑身都被这凌厉的话也震颤了一下。更别说直接被谢元扫过来的凌厉目光骇怕了的谢文清。
  “不管哪个,什么身份的,若在这事上再敢胡诌一字,决不轻饶。”谢元一一扫视过众人,被看的众人纷纷垂首,这句警告如重石敲在心上,谁也不会真的去触及当家人的威严,尤其谢元在谢蓁的事情上向来都是举事皆重的架势。
  闲言碎语顿止,寒风拂过,显出渗人的寂寥来。
  谢文清紧紧咬着嘴唇,几乎没有再开口的胆量,再看被谢元牢牢护着的谢蓁,那一瞬的嫉恨犹如实质,决不轻饶——只怕要威胁了谢蓁,父亲未必将她们的命放在心上。
  谢蓁原还不受那些影响,可听了谢老爹那话,心中骤然温暖不少。再怎么如何装,她都与原主不可能一样,能做的也不过是减少痕迹,行得谨慎,对谢文清也甚是防备,到如今被捅出,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而谢老爹的反应简直是惊喜了。
  有了谢老爹的这话撑腰,谢蓁心中而就笃定了不少,再看向谢文清的时候挑了眉:“我既要审问人,何必三更半夜叫你们两个姑娘跟我一道来。文清妹妹……你也仔细想好了再回话,到底为何来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谢文清心知自己若再不给个妥善回答,定是不能脱身的了。她死死的揪住胸口的衣襟,“我……”余光里瞥见还有个独善其身的,登时掠过暗芒,迟疑着开口:“其实,其实不是蓁姐姐亲自开口让我来的……不定,是旁的人……”
  谢蓁一直看着她,见她意有所指地将矛头对准了谢文褚,并不意外,说实话,原主对谢文褚喜欢不起来恐怕不是没有道理的,依着心底直觉,她也喜欢不起来,不,应该说那人绝没有表面看着那般清白。遂环着胸,倒要看看俩个还能咬出个什么来。
  董姨娘是最早到的谢蓁身旁,也是心疼谢蓁现下的处境,像是给她依靠似的站在她身旁,看向谢家另两个小姐眸光里俱是不满与失望。
  谢文褚原是想看着谢文清如何把谢蓁拉下水,在察觉到谢文清眼底精光时怎想不到这人诬陷谢蓁不成必然要再找个替死鬼,恐怕这歹毒心思动来动去,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怎么,妹妹又要再说什么人邀你过来的?难道污蔑不成蓁姐姐还要污蔑旁的人?还真是黑话白话都叫你说尽了。”
  谢文褚拧着眉头看着谢文清,那副淡定闲适之态当即就显出高低来,“爹,妹妹的说辞一会一个变弄得我都晕乎了,不过,女儿是瞧着文清妹妹举止鬼祟才跟着过来的。”随后向着谢元规矩解释道。
  阮姨娘方才瞧见谢文褚也一直是提着心,这会等她出了声终于是放心了不少。而谢元真是冷冷哼了一声,将视线转去了谢文清那。
  谢文清仍然是做了一番好戏,消瘦单薄的肩头颤了两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喃喃了两句,将目光挪向了谢文褚,“文褚姐姐,你当真这么巧起夜?还是故意设了局引我过来的?偏这么巧我才到这地方,你也在这?”
  要说谢文清也是脑袋灵光,打蛇直接打了七寸。
  谢文褚平日再稳重不过,可这时候隐约可见急得有些慌神,面色罩了寒霜:“谢文清,你休要血口喷人!”要是那桩事真落在了自己身上,只怕……她这后半辈子都毁了。谢文清——!她紧握着拳头咬牙,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了!
  “我血口喷人?”谢文清用袖子抹了两把脸上的眼泪,愤愤然道:“咱们在场就是有人在满口胡言,不过不是我!”
  谢蓁转向谢文褚,饶是兴致的看着她如何解释。这谢文褚又岂是没防备之心的,经方才片刻的震惊,心思已经沉稳了下来,朝着谢元道:“女儿夜里头睡不着才出来透气的,身边带了丫鬟,叫她上来一问自然就清楚了。”お稥冂d
  而谢文清已经落下了眼泪来,她前一阵因着她姨娘的事受罚,人已经消瘦了好大一圈,到现在还没恢复,乍一眼瞧着就羸弱怯懦,现在一哭,更是添了两分……楚楚可怜。她也没想到谢文褚会带着人来,实则心中在翻转应对的法子。紧接着,谢文清语调幽幽道:“丫鬟是你的丫鬟,自然是向着你说话,即便是喊了来又有什么可信的?”
  “你说这种话,可是心虚?我那丫鬟又不在这里,定不知发生了什么,就算我想嘱咐串词也是的有时间才行,若我那丫鬟来了与我说的不符,再质疑也是不迟。”她说的铿锵有力,道似真的受了冤枉的态度。
  谢元叫人传了丫鬟入内,那丫鬟一五一十将事情都说了出来,竟和谢文褚所言如出一辙。
  谢文清听后暗道不妙,心中更是笃定了她是故意等着抓自己的。她抬起头,怯弱绝望的朝着谢元道:“爹……女儿不当真是遭人陷害的。那人好毒的心思,分明是她设计的计谋,却叫女儿以为是蓁姐姐!爹……你给女儿做主!”这档口,谢文清也顾不上什么礼仪,膝行着过去谢元面前,扯着他的袖子。
  “爹——”一直没开口谢蓁忽然出声,等谢元将注意转了过来,她才不疾不徐的开口:“爹可否将事交给女儿问?”
  谢元思虑片刻,点头。
  谢文清愣了一下,转而泪眼盈盈的望向谢蓁,莫名觉得自己再不会有好下场了。她正当她心灰意冷之时,忽然一守卫开了口:“大小姐,属下有话要说。”
  谢蓁神情闲适,点着头让他直言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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