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齐妙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齐婥咬牙切齿的看着二人,尖声叫道:“齐妙,你少得意!”
这一声尖叫,仿佛将今日她在齐妙这里所受到的羞辱所压抑着的委屈都一下子释放了出来,一下子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齐婥已然不计后果的大骂道:“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抢了我的幸福,抢了我的婚事,还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这样跋扈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夫家嫌弃!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哭!”
“哦?”齐妙停下脚步,转回头看向齐婥。
她都快被齐婥的三观惊呆了。
怎么当初强迫给别人的,现在成了别人抢她的?感情全世界的人都对不住她是吧!
齐妙没有生气,知觉的无语,刚想开口反驳,谁料想这一次白希云却先开了口。
“齐婥,别在我面前犯贱。”
齐婥一下在僵住了。
白希云的眼神冷淡,声音冷冷清清,音调寻常的道:“否则,我让你永远见不到太阳。”
“你,你敢!”齐婥僵硬的退后两步。
白希云冷声道:“你可以试一试。”
白希云冰冷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一下下割破了皮肉戳进心里,疼的她几乎要弯下腰。
她看出来了,白希云一直不说话,根本就是在看自己的热闹。是为了让齐妙骂着她玩儿!
有了这个认知,齐婥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切了尾巴耍弄的猴子,她方才所表现的柔弱无依,楚楚可怜,在这个人眼里恐怕都是可笑的戏码吧?
齐婥再也待不下去了,捂着脸冲了出去。
齐妙看着她水粉色柔嫩的背影,摇了摇头道:“真难为苗氏,竟能培养出个一模一样的女儿来。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说法也不是平白来的。“
她的声音不大,虽然很平静,可其中嘲讽的意思已经十分透彻,齐婥受不得刺激一般,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额头一下子磕在廊柱上,额角当时就出了血。
院子寂静下来。下人们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齐婥趴在地上的身影
他们都看明白了,这位姑娘是想上门来借住,好借机近水楼台接近白大人,结果被夫人戳穿了心思,面上装作羞愤欲死的要逃走,人却使了个苦肉计?
她是打定主意想要赖着不走了吧?!
是不是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玉莲和冰莲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才问齐妙:“夫人,这,怎么处理?”
齐妙凝眉,道:“请大夫来包扎一下,送回将军府。”
趴在地上的齐婥眼睫眨动着,疯狂的紧紧咬着牙关。
齐妙走到她身旁,道:“你这一招很笨你知道吗?你额头上的伤口虽然不会致命,但是一则会让你头晕恶心一阵子,二则还会落下疤痕。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有个那样德行亏损的生母,而且奸生子的身份也不是秘密,自己容色一般,就依仗着年轻面嫩,如今还弄上个疤痕,从前你能做老头子的继室,往后恐怕脸给人做妾都会被嫌弃。一个女人,竟然笨到这种程度,你真的跟我是一个爹养的吗?”
齐婥趴在地上继续装晕,心里却一阵阵的冒寒气,仿若寒冬的寒冷都顺着与地面想贴的身体一下下的蹿升到身上来。
她刚才不过是灵机一动,想着齐妙为了抗婚时候的那一撞,想在白希云面前用个苦肉计,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齐妙说的那些。
齐妙不是没有留下疤痕吗?那她……
“哦,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没有留下疤痕,你就不会有吧?放心,我用的是我师门特质的伤药,而这药现在连药方我都献给了皇上,我自己没有了。所以对你我也是爱莫能助了。好在你性命无忧,往后切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齐妙说着好笑的摇摇头:“只听说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够笨了,居然还有这种伤己一千敌不伤分毫的,这是为了什么呀!?”
第三百五十二章 蜜糖
白希云差点被齐妙的小模样逗笑的绷不住严肃脸。他心里是非常在意齐妙的感受的。而且看着齐妙能够这样痛快的发泄心中的怨恨,能够狠得下心来报复伤害过自己的人,即便只是言语上的,也让他觉得欣慰。
因为前世他死后作为魂魄跟随在齐妙身边的那几年,最最痛恨的就是自己不能保护她,而齐妙自己也懦弱的像一只小绵羊,丝毫不懂得反抗,只懂得躲在角落里哭泣。若不是最后失去了孩子,被逼的发了疯,齐妙怕也不会做出那样疯狂报复的举动吧?
是以如今齐妙性格上的转变,是白希云最喜欢看到的。懦弱善良的人只能是做待宰的羔羊,只有有强烈反抗的手段才能够生存下去。
趴在地上的齐婥已被婢女抬到了门板上。她双眼紧闭,眼睫毛颤动着,一看就是没晕死,额头上伤口流出殷红的鲜血,与她白净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倒是真有几分我见犹怜。
齐妙看着厌烦,只要一看到这种女人,就能想起惨死的韩氏。齐妙虽然是穿越来的,可是原主关于母亲惨死的痛苦是深刻的刻印在心里的,她能够感同身受。原身身遭迫害多年,有多恨这对母女,几乎不能用语言形容,齐妙也遵从本心,不会给这俩人一点点的好脸色看。
齐婥才刚一时冲动去撞破了头,这会儿却已后悔了,因为疼痛感加剧,她疼的忍不住吸气,根本无法再继续装昏,头上的伤口疼的她眼皮也被扯动着跟着颤抖起来,齐婥再也装不下去,只能渐渐“苏醒”过来。
齐妙道:“既然不装了,那就赶快请大夫给看看然后送回将军府吧。”回头吩咐玉莲:“你去办这件事,务必要让齐二姑娘平安到家,亲自交到齐将军的手上。”
“是。夫人请放心。”玉莲郑重的行礼退下了。
齐妙转回身,由白希云搀扶着离开了院落。
齐婥满心的忿恨,却因头上伤痛,无法做什么更连说话乞求留下都无法出口。她知道,要是想再求齐妙为她做什么,怕是不可能的了。
齐婥心里暗暗后悔,今日就不该这样办事,其实不论她怎么做,怎么说,只要齐妙还带着对生母罔顾的怨恨,她齐婥就永远都无法翻身。
齐婥不禁开始回想当年与齐好和齐妙一起长大的经历。记忆中这两姐妹总是小猫儿似的,唯唯诺诺相依着缩在角落,见了张氏就像是见了猫儿的老鼠,被吓的一动都不敢动,让罚跪就罚跪,让跪一个时辰就不敢少跪一刻钟,若是那一日让苗氏一个不愉,他们说不得就要连饭都没的吃。
那时候最时新靓丽的料子都是她穿,最好看珍贵的头面都是她戴,那时候她在母亲的庇护之下,随除了学习那些琴棋书画背诵诗词歌赋辛苦一些,只要一跟那一对姐妹作对比,心里的不平就能立即消散。因为这世界上总有比她过的不好的。
可是现在呢?
嫁给傻子的齐好,最开始是她怜悯的对象,可是现在傻子不傻了,还精明强干的很,据说还拥有一身武艺。人家现在儿子都有了,梅若莘又因为齐好的妹妹而痊愈,齐好在梅家就等于站稳了脚跟。
嫁给病鬼的齐妙,现在过的就更不用说了。从前都是她侮辱齐妙,今天却被齐妙整个扳回一城。还害得自己连个退路都丢了,还破了相。
怪就怪苗氏,那般不检点,将她的脸都丢尽了。
原本她还觉得嫁给广恩伯做继室就已经够苦了,她的丈夫怎么能是个老男人呢?可是现在呢?连广恩伯那样的老男人都不要自己这种续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