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萧玉朵看义王妃一脸幸灾乐祸还有隐隐的探究,随即笑了笑:“这件事也是一件奇事,就是不知皇上想要为平阳王赐哪家女子?还有一点,也不知道我夫君是什么意思,毕竟我也做不得什么主……”
  义王妃一看萧玉朵虽然没有什么不快,却圆滑的像蛇,什么责任都聪明地推到沐云放身上,让别人抓不住一点把柄。
  此时王夫人不紧不慢地插进一句话来:“按说这后院之事,王妃应该可以做主啊,王爷不会管这么细吧?时不时给夫君添房内人,也是善解人意的女人应该做的,男人有时也不好老提这些”
  “王夫人有所不知,若是别的,我家王爷从不过问,可是这女人,我家王爷很是挑剔,宁缺毋滥。他不是那眼皮浅的,看见一个美人就迈不开腿,毕竟他不是好色之徒,”萧玉朵没有一丝犹豫,不软不硬将王夫人的话反击回去,“夫君忠君爱国,不好色,我这个妻子怎么能用美色去磨了他的性子?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平阳王妃还是对自己有些太自信吧?这女人一生孩子可就是天上地下了,到时候身材走样,人也老的快,和年轻花一样的女子根本没法比的,男人不好色,可同样都喜欢年轻的,王妃还是应该仔细盘算,好好给平阳王找几个能和你合得来的女人为好,不然到时候凭他爱好弄进来的女人,只怕你不一定对付的了……”
  义王妃含着高傲的笑,坐在高位居高临下看着萧玉朵。
  萧玉朵面色不改,淡淡道:“若是他喜欢,一切随他。不过都是伺候王爷,有什么对付不对付的,我没有那么多想法。缘来惜缘,缘去随缘,心态平稳便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义王妃也有些失去耐心--之前没有正式接触过萧玉朵,还以为她是一个空有美貌,外加一些军事才能的如刘艳艳之流,今日一见才发现,这个萧玉朵非常狡猾,比泥鳅还狡猾,不动声色,又不轻易松口--难道他们夫妻统一口径了么?沐云放甘愿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下,不管什么叫她都推到他身上?
  从沐云放这个冷清的人看来,还真可能这么做--这个女人的美貌足以打动所有正常的男人,沐云放再冷傲也不过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平阳王妃的心态真是令本妃钦佩,平阳王有这样的王妃真是有幸,将来他若是有了喜欢的女人,王妃一定也会成人之美,甚至退位让贤吧?”义王妃薄唇轻启,一脸看戏的模样,观察着萧玉朵。
  谁知,萧玉朵笑着摇摇头:“成人之美可能有,但退位让贤就不一定了,毕竟我也一直辛苦着,不能因为有了新人,我就要让贤--我们做正妃的,应该都是这样的心情吧?毕竟我们也做的不错,而不是尸位素餐,怎么可以拱手轻易让出自己的位子?”
  义王妃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但她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王夫人也同样说不出什么可以否定萧玉朵的话,因为她们都是正妻,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位子让给别人。
  义王妃有些心急,只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挤进谈话中,倒忘记了自己的位子,所以最后无话可说,除了同意萧玉朵的见解之外。
  “母亲,天气晴好,女儿请平阳王妃出去走走吧,她还没有来过咱们府……”关键时刻,刘欣兰不急不缓接了话过来,含着温和笑,脸上非常平静,让暗中犀利的谈话戛然而止。
  萧玉朵也懒得和义王妃多说什么,她一眼就看出对方处处针对自己,用意似乎也明显,就是看不惯自己呆在平阳王妃这个位子。
  所以她立刻起身,笑道:“如今身子有些沉重,久坐有些不舒服,我就与娇兰郡主一起出去走走,失陪了。”
  萧玉朵冲对方微微颔首施礼。
  “唉,娇兰郡主兰心蕙质,真是可人儿,将来也不知道谁会有福气会娶到她,真是天大的福气呢。”王夫人有意无意夸奖了刘欣兰一句,语气里尽是赞美之情。
  义王妃哼了一声,笑笑:“是啊,本妃也在为她察看呢,非得门当户对,异常出色可以配得上皇家娇女,我的女儿喜欢上谁,就要嫁给谁。”
  刘欣兰不由就扫了萧玉朵一眼,想看看她的表情。
  ☆、第179章 赴宴惊魂(2)
  萧玉朵笑意更浓,不过她只勾着嘴角,没有发表任何话,行礼过后,便转身往出走,对于王夫人和义王妃一唱一和根本不去理睬。
  义王妃看自己一拳打出去,仿佛打在棉花上一样,气得手心紧攥。
  王夫人见状,忙低声道:“王妃息怒,娇兰郡主花容月貌,又有才华,出身名门,如今义王又声名显赫,我就不相信平阳王不动心。”
  “我就想不通,明明可以一举两得,他为何要死守一个?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聪明,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难道不懂么?只可惜我女儿就认定了他,一心就想嫁过去,若是他再推诿,本妃定要向皇上讨一道圣旨,将欣兰赐婚给他,还要让他休了这个萧玉朵!”
  义王妃说完,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
  -
  萧玉朵和刘欣兰出来,对刚才的话题只字不提,只随着刘欣兰还有其他几位夫人往义王府花园而去。
  刘欣兰看萧玉朵没有一丝继续刚才话语的意思,不觉有些意兴阑珊,不过她不想表现的明显,依然做出优雅的姿态与众位夫人一起有说有笑,一面走,一面介绍着义王府的特色。
  萧玉朵和另一个夫人并肩走在后面,因为她腹部有些明显,所以那个夫人便笑道:“平阳王妃几个月身孕了?”
  “七个月了,夫人。”萧玉朵从刚才的介绍中得知对方是王美君,夫君是京城御林军将领赵飞,所以含笑回道。
  如今沐云放是京城卫军的最高统帅,但京城御林军却不归他关,所以自己有必要牵根先,说不定何时就会有用。
  所以她看对方年龄应该在三十上下,便问道:“夫人身边有几个孩子?”
  那赵夫人笑笑:“我如今有四个孩子,大儿如今十五,已经开始和他爹在军中历练--王妃这是第一胎?”
  “是,我去年完婚,今年有了身孕。”萧玉朵感觉这个赵夫人走路说话比较干脆,和一般的妇人不同,没有一点扭捏之态,心里便有了几分喜欢,俏脸便带出一抹友善的笑。
  自己参加的宴会不多,所以认识的夫人并不多,以后沐云放要在京城落脚,自己一定也要拿出王妃的样子来多多交际,结交一些志趣相投的夫人来拓展平阳王府的关系。
  刘欣兰虽然在前面走,但耳朵对后面萧玉朵的话分外注意,当听到对方说到怀孕,很明显带了自豪,她的嘴唇暗暗咬了咬,眼角撇了一眼后面那个显眼的肚子。
  若此时怀着那个男人孩子的是自己,该有多好!那个男人一定很宝贝这个孩子,也会将自己捧在手心无比呵护--被他呵护会是怎样的幸福呢?!
  萧玉朵此时当然不知道刘欣兰心里在想什么,只和赵夫人饶有兴趣地探讨着生育经。
  义王府的花园占地面积颇大,有枫林,有梅林,有竹林,还有视野宽阔的水面,此时水面上尽是残荷,水色清碧,可以想象,盛夏这里定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超凡美景。
  忽然,萧玉朵肚子有一丝不舒服,便对赵夫人说句抱歉,自己需要出恭,先失陪一下,请对方先跟着前面的人走。
  因为进园子时,夫人们不少,所以丫鬟嬷嬷们都自动留在院门口等候,只夫人们在娇兰郡主的陪同下进园子溜达。
  所以此时并没有丫鬟跟在萧玉朵跟前。
  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那些夫人们都慢慢走着,速度不快,她完全可以轻松跟上。
  进了茅厕,她痛快地解决之后,系好裙子,整理好衣衫,缓步出来。不过,她一出来,立刻呆住了。
  出现在她眼前的和刚才的景致竟然完全不同!她清清楚楚记得刚才眼前是青石板路,有竹林掩映,那些夫人离得不愿,可现在却完全看不到半个人影!
  还有,这里紧挨着是竹林,怎么现在竟然是一片樱花林,此时正开的无比绚烂,无比唯美。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产生了幻觉!现在可是十一月份,怎么可能有樱花开放?!
  “眼睛瞎掉了么?……”萧玉朵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她分明听到了孩子的笑声,嫩嫩的拂过她的心田,明明是稚嫩的声音,却泛着骇人的感觉。
  萧玉朵立刻睁开眼睛,警觉地四下观看,一面慢慢走着。
  现在天光明亮,表明还是白天,可这景致和刚才完全不同,难道自己又穿越了,因为上了趟厕所,又来了不同世界?!
  “上帝,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谁能来给我解答一下疑惑?……可别跟我开玩笑啊……”萧玉朵忽然想起什么,立刻摸摸肚子,发现胎儿还在;又看看身上,衣衫也和之前一模一样,心里暗暗放了些心。
  孩童的笑声从前面传过来,似乎离的不远。
  萧玉朵四处看看,发现不远处也有水面,不过没有之前看到的视野开阔。和她隔岸相对的也是之前看到的枫林--她心理更凌乱了,是刚才看到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看到真实?关键是,那些大活人夫人们哪里去了?
  她慢慢往前走着。
  忽然,她发现前面有一角红色衣衫在一棵树后闪过!
  她立刻加快步伐走过去--此时她的心紧张与疑惑好奇并重,想要借此寻找解答心里的疑惑。
  可是,到了树后,却什么也发现--她发誓,刚才就是在这棵树后那一角红色衣衫露出些许!
  她的心不由就加快起来!大白天见了鬼了?!她使劲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有些疼,所以这不是做梦!
  “是谁?谁在哪里?能否出来相见?!”萧玉朵发觉自己肚子里的胎儿有些不安,比平时胎动的厉害,她知道可能是自己情绪紧张焦虑传给了孩子,所以他(她)也跟着紧张起来,于是她立刻摸住肚子安慰道,“宝宝别怕,娘亲在,娘亲会保护你的,莫怕……”
  她忽然升起无比的气概,叉腰扯着嗓子喊道:“是谁?敢不敢出来?!”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爷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疾首,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一个幽幽却又动听的女声在萧玉朵身后某处响了起来。
  她急忙回头去看,却没有任何发现,只有那《伯兮》在耳边想着,那旋律很美,含着淡淡的忧伤,在樱花纷纷坠落的林子里,格外纯净,没有一丝杂音。
  忽然,她眼前一角红衣闪过!
  她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去捕捉,终于在眼前最近的樱树后面,那红衣不动了--那曳地的红裙落地,看身形是个女子。
  看对方现身,萧玉朵心里非常紧张,她直觉很清楚地告诉自己,这个红衣女人很可能不是人,虽然她很早之前是唯物主义者,但自从穿越之后,有些事情她不得不承认,很可能就有高维生物这种东西存在。
  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境界很可能是个类似结界的东西--当然,这样说起来真的很危言耸听,但自己没有睡着,是很清醒的状态,周围景致和刚才截然不同,只怕都是这个女人的杰作。
  “阁下既然现身,是有话要对我说么?还请相见。”萧玉朵轻轻将两手相交放在腹部,举止端庄下,是保护胎儿的姿态。
  她微微挺直着腰身,手心紧紧攥着--她感觉对方不管善意还是恶意,都似乎打算和自己有交涉。
  “你就是平阳王妃么?你的魂灵住在这个身体可适应?……”那红衣女子没有露出头面,只声音轻轻飘了出来。
  萧玉朵一顿,随即心里更明白了,淡淡一笑:“当初虽是无意,但如今还好,我便是平阳王妃,阁下可是有事?”
  “我在这里呆了很多年,终于可以找到一个能倾诉之人,真是不容易啊……”红衣女子说着话,慢慢从树后走了出来。
  尽管红衣宽大,但任然可以看出红衣女子身姿迷人,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秋水般明亮的眸,尤其隐忍注目的便是眉间那明显的梅花印记,使得女子多了一份妖媚。
  “你想要说什么,麻烦与我保持一些距离,我有身孕,怕孩子担心。”萧玉朵伸手做出一个阻止的手势,脸上露出一抹客气的微笑。
  红衣女子似乎笑了笑,很配合地慢慢停下,与萧玉朵隔了差不多两米的距离。
  “我很寂寞,囚禁在这里这么多年,我想要回家陪伴我的夫君,你可以帮我么?”
  女子说着话,叹口气。
  萧玉朵耸耸肩:“我很愿意为您效劳,不过可以告诉我怎么帮你么?”
  女子视线放空了一些,喃喃道:“如今是正德几年了?唉,我都不记得,我儿子已经长大了吧?”
  萧玉朵满脸黑线,回道:“夫人,如今已是正元二十年了,正德是先皇年号,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这个只怕是世外桃源的存在了。
  “他死了?他竟然死了?”红衣女人似乎一惊,继而笑了起来,“他终于死了,我困在这里这么久,出不去,可惜--”
  说到这里,红衣女人慢慢靠近萧玉朵,缓缓道:“你帮帮我,好不好?……”
  萧玉朵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对方这衣衫太瘆人,红的如同血一般,非常扎眼。
  “怎么帮?你说说,若我可以做到,就帮你。”萧玉朵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不远处忽然传出孩童的声音,稚嫩却阴森森的。
  “你竟然又出来了?……”
  红衣女人一听,似乎有些惊讶,看着萧玉朵,用手撕下面纱。
  “记住,帮帮我……”
  萧玉朵视线望她脸部一集中,眼眸立刻睁大,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红衣女人说着话,但萧玉朵清清楚楚看见对方嘴里竟然没有舌头!那嘴边还躺着血迹!
  一阵天旋地转,萧玉朵再胆子大,也没有经受住对方这突如其来的恐吓,直接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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