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云沫点点头,“自然考虑过,只是这些时日比较较忙,还没顾得上这事儿,还有就是,没找到合适的私塾。”
附近村的私塾,她有打听过,所教的不过是一些千字文,三字经,这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对云晓童并没什么用处,所以,她并不打算将云晓童送去附近村的私塾念书。
没找到合适的私塾?
云晓童天资聪颖,并非一般的儿童能比,想来,云沫是想给他找一所好一点的私塾。
荀澈微垂着下颚,略微琢磨,再扬起眸子望着云沫,“若是沫儿没意见,我愿意修书一封将童童举荐到县学去,我与县学的夫子卫东阳相识多年,若我修书一封,想必他能破格见童童一面。”
去县学?
虽然云沫是魂穿人士,但是古代的县学,她还是了解一二的。
古代的县学可不是一般儿童能上的,县学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县里最好的学堂,能入县学者,要么是家底殷实,有权有势,拉关系进去,要么便是学子已有童生以上头衔,凭本事进去,像童童这样的幼稚儿童,人家根本不收。
“我自然没意见,童童能去县学,那是天大的好事,我做为娘亲,怎可能有意见。”云沫道。
而且,她还听说,县学的卫夫子卫东阳,原本是国子监的授学夫子,因辞官回乡后,觉得日子无聊,这才主动到县学授课打发时间。
荀澈见云沫没意见,继续道:“我虽与卫东阳相识多年,但是他此人要求严苛,我的书信只能起推荐作用,想要入他门下,必须得到他的认可,童童与他见面时,可能会有一番严苛的考试。”
“考试没问题。”云沫对自己的儿子信心满满。
小豆丁的天赋,不是一般儿童能比的,虽然小家伙还没真正去过学堂,但是,她敢拍着胸口说大话,就算是县学那些童生,也不见得比小豆丁强。
“娘亲,什么考试?”
两人正在聊县学的事情,云晓童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童童,你来的正好。”云沫对他招了招手,笑道:“童童,荀叔叔有意将你举荐去县学,但是去县学要经过一番考试,你害怕吗?若是害怕,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云沫语气温和的征求着云晓童的意见,虽然,她也有望子成龙之心,但是却不会逼迫小豆丁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算那县学再好,卫东阳再有学问,只要小豆丁说不喜欢,她是断然不会勉强他的。
方才,之所以一口答应荀澈,那是因为她了解自个儿子,知道小家伙一定会同意赴县学念书的事情。
“荀叔叔师傅,我能去县学念书吗?”果然,听说可以去县学,云晓童眼神一亮,一双眸子比那黑曜石还耀眼。
荀澈微微点头,声线温暖如玉,“只要童童通过了考试,就能去县学念书,而且是跟着县学里最好的夫子学习。”
“童童,你有信心通过那考试吗?”
“我有信心。”云晓童点头,眼神笃定,目光如炬,人虽小,但是一身骄傲之气尽显无疑,这种骄傲之气与身俱来,虽衣着简陋,但是骨子里却透着贵族才有的高贵。
“放心吧,荀叔叔师傅,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为了长本事,为了将来能保护好娘亲,再困难的考试,他云晓童也会努力通过。
“娘亲,我不害怕,我想去县学。”
“好。”云沫笑着同意,伸手揉了揉他头顶的发丝,然后转眸,将视线移到荀澈的身上,道:“阿澈,那就麻烦你给县学的卫夫子修书一封。”
“好,我马上去修书一封,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拟定了云晓童去县学的计划,荀澈回去后,也给卫东阳修了书信,便只需等待县学那边的回应了。
笠日,云沫,云夜正在给茅屋后的树苗修剪枝条,就听莫青山的喊声从门口传来。
“云夜,你继续剪枝,莫家兄弟喊我,想必又送猪杂碎来了。”她交待了云夜一句,手里的剪刀都没放下,便急急朝院门走去。
云夜听出是莫青山的声音,眸眼都未抬一下,淡淡道:“去吧,若是忙不过来,就不必回来帮忙了,这里有我就行。”
除了不喜云沫跟荀澈亲近,云沫跟其他男子亲近,他毫无意见,因为,他只从荀澈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炽热。
虽然他不是很懂男女间的感情,但是,也看得出,那种炽热的眼神,只有男子在看见自己心仪的女子时才有。
“童童娘,在修枝呐。”莫青山瞧云沫握着剪刀急急走来,那剪刀口上还挂着一片叶子,便腼腆的打了声招呼。
云沫点点头,随口道:“屋后的树苗长得太快,将顶枝剪掉,侧枝才能发出来。”
她种香椿苗,木槿苗,目的就是摘取椿芽和木槿花,香椿树侧枝越多,发出的椿芽就越多,木槿花也是一样的,侧枝多,开花才多,若是顶枝长得过快,降住了侧枝,产量就会降低,为了产量,不管那顶枝长得多好,都必须剪掉。
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莫青山就将满满一箩筐猪杂碎扛进了云沫家的小厨房,“童童娘,昨儿个,我爹去隔壁村杀了几头猪,想到你要收猪杂碎,他就给全买回来了。”
云沫正愁莫家上次送来的猪杂碎太少,灌不了多少糯米肠,血肠,她本想着,抽时间去县城的肉摊再买一些添着,这下可好了,莫青山送这么多来,正好全灌了,用香柏枝熏制好,让荀澈的人送到汴都去试探行情。
“青山兄弟,你这些猪杂碎送来得真是时候。”云沫将手里的剪刀搁下,走到箩筐边瞧了几眼,里面的东西清洗得很干净,跟上次送来的没两样,没有因为分量多而马虎一点,“这些猪杂碎我全要了,替我向莫大叔,婶子说声谢。”
“谢啥,童童娘,你太客气了。”莫青山一边说话,一边将猪杂碎过秤,最后将猪杂碎都腾出来,装在云沫家的大竹篮,大木盆里,“我家卖东西给你,你付了钱的,又不是白送,要谢啥。”
云沫笑了笑,没再多说客套话,见莫青山热得满头大汗,便倒了一碗刚打的深井水递给他。
莫青山嘿嘿一笑,从云沫手中接过陶碗,咕咚几口喝下了肚,最后一抹嘴道:“我正口渴着呐,刚从地里回家,我娘就吩咐我送猪杂碎。”
“辛苦你了,青山兄弟。”云沫接过他手中的空碗放下,然后算好账,将银钱递给他,“这是买猪杂碎的钱,你数数。”
莫青山大约数了一遍,是对数的,便向云沫打了声招呼,提着木秤跟箩筐离开。
接下来的一日,云沫将修枝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云夜,自己就负责烧饭跟灌肠子的活儿,云夜给茅屋后的树苗剪完枝,之后便上雾峰山给云沫砍香柏枝。
云沫花了一日将肠子灌好,再花半日时间,将那些灌好的猪糯米肠,血肠上锅蒸熟,之后,又花了五日时间熏制,到第六日的时候,那些新灌的猪糯米肠,血肠子已经被熏出了一股柏香味,肠衣色泽油润好看。
“这木箱,你看合不合适装东西。”云夜将一只大木箱提到云沫的面前,“如果合适装东西,你就用,如果不合适,你就劈了当柴火烧。”他将大木箱丢在云沫的面前,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话,没等云沫接话,就转身
话,就转身回去驴棚打坐了。
他是见那些猪糯米肠,血肠子都熏制好了,所以特地为云沫钉了这只大木箱,秭归县去汴都长途漫漫,有只结实的木箱将那些猪糯米肠,血肠子装好,路上才不会有所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