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完后，汪正阳不忘偷看乔瑞一眼，只见眼前这尊大佛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眉头深皱，似在沉思般。
汪正阳紧抿着嘴唇，就怕一个不小心发出点声音出来，惹恼了沉思的人，那就完蛋了，再也别想休年假的事了。
时间像过了n个世纪那么久，汪正阳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的完全耗尽了耐心，就要无趣地转身走人之际。乔瑞那已然深沉得无法再深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
汪正阳不觉眼睛一亮，却听到乔瑞说道：“即是她在背后搞的鬼，那就着手查清楚江氏到底想干嘛？隐蔽点，别打草惊蛇了，我要最后的一网打尽。”
汪正阳皱眉想了一下，然后拉开张椅子坐下，大爷的，站了那么久也不提醒我坐下，真想全方位地榨干我吗？
虽然这样想着，汪正阳却没胆说出来，反而堆起一脸笑道：“总裁，依我的拙见，此事未必与江氏有关，反而像极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女人才会干得出来的蠢事。”
“那当然，你所查到的不就是全指向这个女人吗？”乔瑞毫不客气地递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呃，是这样没错，所以说才没必要对上江氏嘛，毕竟此次公司出事也得他们的相助。”汪正阳被乔瑞瞪一下显得底气不足地道。
“真怀疑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混的，竟让我有种你越混越回去的感觉。依江成伟那只老狐狸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如果没在这件事件中煽风点火，我打死也不相信。不过我可以笃定，此次运货的货轮出事一定与江成伟脱不了关系。所以才要你不要打草惊蛇的，万事总有个万一，去做就是了。”乔瑞边说着，边用手指轻敲着大班椅的扶手，脸上浮起无限的自信。
这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这些年所磨励出来的气势，是敏锐的头脑与及能洞察事情的思维能力所炼就的气迫，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汪正阳闭了声，不再多言，领命出去了。其实整个hk集团最忙的是他，所有的事情不管大的琐碎的，事无巨细都得经他整理过后才去到乔瑞的办公桌前。而乔瑞只虽作出裁决或签个字什么的这些总裁行使的职责。
也就是琐事无大头，却最磨人，汪正阳就好比是乔瑞的保姆，琐碎到有时乔瑞三更半夜要吃夜宵了，也会找上他。
这就是身为乔大总裁助理的命，说他悲催吧，可得到的年薪福利什么的却是总个集团最令人眼红的职位。所以汪助理不认命不行，不然会引起公愤。你他妈的拿着这么高的薪水不多做点，能对得起全公司上下削尖脑袋往上挤的广大员工吗？
所以汪助理只得毫无怨言地继续追查些次新闻事件还有货轮无端在航海路线上出事的事件，两件事一起摊上，简直是跑断腿的节奏。
这时佑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乔瑞一个人坐在那，手指还维持着轻敲扶手的动作，每一下不轻不重，就像他本人，无论遇到多棘手的事，也一副胸有成竹的不疾不徐的作派。
只是轻蹙的眉头显露出他的思虑，最近江氏太活跃了，竟以出手相助为由，明里暗里地提出与江幼菱的婚事。
如若不是柴雪这事抖出来，想必已被他们安排在日程表上了。
而乔瑞也料想不到江幼菱会做出如些偏激的事，诚然这样做可以逼他快点签字离婚，又能得到什么呢？难道让人指出她自己插足别人的婚姻就好听了？
乔瑞暗吁口浊气，有时真搞不明白这些女人到底弄哪样？他情愿一头扎进海里去寻找那些失踪的船员，也不愿在这里坐着揣摸女人的心事。
任谁也摸不透女人三时晴五时雨的脸色，还有一些腓夷所思的作派，比如柴雪。
想起她，乔瑞的眉不由自主地皱得更深了。
那个小女人，明明是深爱着自己的，但每次见面，都装得一脸云淡风清的样子，像禁欲了几百年的尼姑，所有尘事都远离她一样。
背后却不知怎样的隐忍，他甚至听张妈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少奶奶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等着他回来。一直到凌晨不小心睡着了也不愿关灯回房里睡，等不到人也不愿自己先吃。只傻傻地坚守着那一桌冷羹凉菜的。
他不是没心动过，只不过每次一想起柴雪那张激动又极力隐忍成很淡然的脸色，心里就莫名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本来不想那样对她的，却不由自主地摆出一张臭臭的脸对她恶声恶色地吼道。
看来他俩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老话了。好端端的也能因一些琐事瞬间吵起来。
是他偏激了，还是她的忍让令他觉得不舒服，极力地想着各种方法来激发她内心的狂野。
事情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因为每次见她发飚而变得伶牙利齿地与他针锋相对时，他的内心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快感，有时好像还很欢喜的样子。
不知怎的，乔瑞只要一想起柴雪气鼓鼓地厥起小嘴时的样子，心情就一阵舒畅，嘴角翘起来了也不自觉。
另一头，柴雪与申子晋讨论完了江幼菱的事件后，突然一度安静地出奇，好像不知还有什么话要说了？
柴雪觉得有点尴尬，为的打破这种令人不舒服的沉闷，她决定没话找话来说。于是清咳一声道：“你什么时候到华市来发展的？”
申子晋机不可察地挑挑眉，一笑道：“不是我自夸，在华市稍微有点时事认知的人都应该听起过我的名字的。你怎么可能连我这点基本动向都不知道呢？”
呃，诚然柴雪还真不知道，看时事，她从来都只关注一个人而以。
当然，这些话她不可能这么直白的说给申子晋听，只讪讪地道：“呵呵，对呀，我一时忘了。”
闻言，申子晋眼神深深地又带着点痛楚地看着柴雪道：“倒是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他对你好不好？”
第56章 每天都像猪一样生活着
“啊？”柴雪一时反应不过来，眼角余光见申子晋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指着一份报纸上写有乔瑞的名字的地方，心里瞬间一片雪亮。
可跟着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巴地拢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说道：“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隐瞒了，要知道这些年心里总揣着这件事而找不到人诉说出来，心真的挺累的。”
“他对你好不好？”见到柴雪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申子晋只觉心里一阵抽痛，恨不能将乔瑞捉起来一顿狂抽。可事实上他不可能这样做，唯有担心极了柴雪的处境。
柴雪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吐出来的话却是：“好，做乔少奶奶能有什么不好的？好吃好住，即使我不上班，也能每天都像猪一样生活着，吃饱就睡，睡醒就吃。反正不用愁吃愁穿的，多少人削尖脑袋也讨不来。”
“我是问你的丈夫，也就是乔瑞对你好不好？”申子晋再次强调着这句，可那句丈夫两字吐出来地却十分地艰难，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柴雪愣了一下，眼神跟着一闪，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依然笑着道：“好，挺好。”违心的话，她也只能想出这些字眼来形容了。
申子晋的眼神黯淡下来，似不甘又似留恋地道：“那就好，只要他对你好，我无话可说。但若是他对不住你了，我定不会放过他，哪怕他身份超然的我也在所不辞。可是你为什么说心累呢？难道一切是你假装让我误会的？”
“不，不，”柴雪心里一惊打断了他，真想抽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出这样的话来，忙自圆其说地道：“我心累是指合着乔家隐瞒了自己的婚事，一直憋在心里不得说感到难受而以。绝没别的意思，你别糊猜了。”
“真的？”申子晋明显不相信她说的鬼话。以他多年在律界滚打的这么些年，单是察言观色还是挺在行的，不禁孤疑地紧盯着柴雪。
柴雪被他盯得一阵心惊，忙打哈哈地笑道：“看你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哥在关心小妹有没有被人欺负呢！好了好了，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至少乔瑞没强迫着将自己赶出了家门，这点还算给她留了面子，没让她感到没脸面去见江东的父老的。
然而她眼底闪过的苦涩没能逃过申子晋的乌眸，只是此时此刻他也不想让她难堪，因此也不动声色地应了，心里却打算事后再做次详细而深入的调查。
这得归功于他内心深处对柴雪的爱恋还有爱护，由不得半粒沙揉入柴雪的生活里，只想让她真正快快乐乐地生活了，他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她那句大哥在关心小妹，又让申子晋耿耿于怀的，难道在柴雪的心里，自己真的一直只是大哥般的存在而以？
不禁复杂地看着柴雪总是躲避的眼神，心里的黯淡更甚了。只是不动声色地撇开了话题：“好吧！不说这些了，我下班时间到了，要不一起吃个饭！”
柴雪顿时如释重负，忙连声说：“好啊好啊！”
却不知申子晋一直注意着她，当然也将她这一系列的表情收诸于眼底，眸色变得更浓了。
因为柴雪现在也算是属于公众人物了，所以申子晋只带她来到一家相对比较僻静的西餐厅，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各自隔开的包厢里。连点菜时柴雪也只低垂着头，差不多都是申子晋在点的。
点完菜后，柴雪讪讪地朝申子晋笑笑，就借喝水的动作来掩饰下自己的尴尬，却不想充好电后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来了。
柴雪忙掏出来，见是韩敏月打来的，立蒙大赦般，接起兴奋地说道：“敏敏，你吃饭没？”
“吃你的头！到现在才接老娘的电话，你分明想急死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饭？你脑抽了吧！”韩敏月不由分说的嚷起来。
柴雪只觉嘴角一抽，想摸鼻子，又见申子晋一直看着自己，只好作罢，好脾气地说道：“我又没减肥，饿了当然要吃饭啦！敏敏的身材那么棒，当然也不用减，所以你过来不，可是子晋请吃呀！”
说着，就朝申子晋挤眉弄眼的。申子晋不置以否，也对她笑笑。柴雪立即比了个耶的手势。
哪知韩敏月却不屑地道：“切，他请我就得去呀？我倒是挺愿意你请客的，怎么样？好歹你也是一家餐厅的总管了，请个饭不过份吧！”
“当然，一点也不过份，是太过份了。”柴雪一副扼腕的语气。
“切，小气鬼，我能吃你多少呢？一顿饭而以。”韩敏月老大不高兴地回道。
“问题是，子晋你干嘛带我来这么贵的餐厅呢？”柴雪突然朝申子晋吼道。
“哈哈，你就不能假装是自己请的吗？”申子晋爆笑出来。
“呃，我能说，这么多年了，咱单纯的柴雪同志，依然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的无知吗！”韩敏月凉凉的声音传来。
“闭嘴，什么世界？你们还无趣呢！总拿这事来说我。”柴雪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韩敏月也笑了。
这一下子，气氛终于缓和下来，没有之前那种怪怪的压迫感了。柴雪只觉轻松了起来，也笑了起来：“好了，别再扯了，我将地址发给你，你自个找过来吧！我们就边吃边等你了。”
然而这一等，真的等到柴雪他们吃光了才见韩敏月姗姗来迟的。
韩敏甩下包，没好气地道：“什么鬼地方？费了老娘的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
“得了吧，就你这路痴，就算十丈之内你也能找半天。”柴雪擦着嘴毫不客气地开口。
却惹来韩敏月一阵牙痒痒的：“雪儿，你总揭我老底，成心跟我过不去吗？”
“切，也不知是谁先说人家无知先的。”柴雪也瞪她一眼。
“很好，你请客是吗？来人，给我来瓶八六年的拉菲，再来一份加松茸的鹅肝酱西冷牛排。开胃菜甜品的你就直上招牌的吧！”韩敏月一口气说完，还不忘挑眉看向柴雪。那神情摆明了就要柴雪准备大放血的。
柴雪吞口唾液，突然后悔刚才吃得太快太饱了。望望申子晋，只见他淡定如神地在喝水。
天，到现在她倒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了。如果现在告诉韩敏月帐是申子晋结的，她肯定不依；如果不告诉她，自己又过意不去就这样令申子晋无端地被割了一颈血；如果事后给他钱，申子晋又肯定不会接受的。
这可如何是好？
而韩敏月才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才与柴雪相见，怎么说也得补回以前为她流的眼泪。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吃一顿的，反正柴雪现在是乔少奶奶的身份了，根本不差钱。
第57章 不能说的苦衷
眼看服务员喜滋滋地就要去下单了，柴雪顾不得严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急急伸手拦下了正欲转身的服务员，并急道：“等等！”
服务员以为她还要点餐，本就堆满笑意的脸，这下简直连心花也怒放了，一脸犀期地等着柴雪的下文。
呃，对上如此闪着星光的眼神，令柴雪伸出的手明显瑟缩下，可又不得不说，只得吞口唾液才支吾着开口：“那个，松露鹅肝酱什么的你可以直接上桌了，但八六年的拉菲实在太难得了。特别是她这种习惯于豪饮的人，这种只待细品的珍品到她手里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了，有辱咱们敬爱的酿酒师傅们。所以就免了吧，你随便拿瓶长城干红来就行。谢谢！”
“这……”服务员看向韩敏月，想寻求她的意思。
想必此刻他的内心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阵拔凉拔凉的。可脸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找韩敏月来过度了。
谁知韩敏月只翻了个白眼，没发表什么言论。
如此到手的鸭子就飞了，服务员也不好说什么，不甘不愿地去下单了。
柴雪暗吁口气，总算拯救了荷包。但是想到那松露鹅肝酱的，又一阵肉疼，大爷的，韩敏月就是为了来烧我钱的！
“你忒小气的！做了少奶奶不告诉我就算了，连顿饭也不舍得请我吃。知道吗，我现在的心是拔凉拔凉的。”韩敏月手抚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條地，柴雪也沉下心来。她算弄明白韩敏月的意思了，不禁恳切地开口道：“敏敏，对不起，我不是有心隐瞒你的，我，我……”
“你有苦衷不能说出来是吧！”没想到韩敏月竟接过了她的话，神情也渐显激动起来：“可是我们从来是无话可说，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不是吗？为什么你不留只言片语给我，选择一走了之？难道我们之间的情谊根本经不起这点变故？还是这八年的少奶奶生活让你转换的本性，变得瞧不起我们这等小市民了？”
“啊？”柴雪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差点冲口而出的解释被韩敏月接连的抢白噎得发不出声来。
“雪儿不是这样的人，她是真的有苦衷的。”申子晋试图打圆场。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那昨天是谁满身憔悴地跑来问我关于她的事呢？”见申子晋出声维护柴雪，韩敏月反而眼圈发红地差点朝他咆哮起来。
柴雪心惊地忙摆起手：“别，别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敏敏，我对不起你，但你真的是我到现在为止最最重要的朋友，当然还包括子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