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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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家玩得高兴,所以都留在宁宅没走,顾昕漾准备出门的时候,在停车场遇到覃岩。
“去哪儿?”覃岩扬眉瞅着她,他在昨天的衣服外披了件深灰色大衣,身姿俊雅修长,看上去人模狗样:“我送你。”
“不必了。”顾昕漾拉开车门,先将自己的包扔进去,跟着迈起右腿:“我们不熟。”
“昕漾,一起吃午饭吧。”覃岩立在车门外:“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不想听。”顾昕漾甩上车门。
覃岩又在车窗外面站了一会,顾昕漾视而不见,大概是觉得没意思,他也钻进自己车内。
顾昕漾坐在驾驶室里,先用手机定好位,才将车开出去,这时覃岩的车早就跑到她前面去了。
顾昕漾也不急,慢悠悠地踩着油门,安全第一。
到了酒店门口,yoyo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烟灰绿大衣外裹了条厚厚的围巾,头上还压着顶绒帽,见到她匆匆忙忙跑上前,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去最近的药店。”yoyo心急火燎地说,样子好像迟一秒就要生了似的。
药店。
顾昕漾又低头开始拨弄手机,yoyo瞅她一眼说:“艾玛,怎么忘记你不识路,闪开吧,姐来开车。”
顾昕漾也没和她谦让,推开车门钻出去,yoyo则从位置上直接爬到旁边的驾驶室。
药店门口,yoyo将车停下来,瞅了眼顾昕漾说:“亲,江湖救急,帮帮忙吧?”
“不去。”顾昕漾果断扭过头,这么丢人的事,凭什么让她去。
“你的样子比较像已婚妇女。”yoyo又说:“而且你还怀了孕。”
说得好像她有多沧桑似的。
“你到底买不买?”顾昕漾盯着她的肚子:“听说那种药有时效的,过了时间,吃了也没用。”
yoyo脸色一变,悻悻推开车门下去了。
顾昕漾勾唇,从车窗里看她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半张脸几乎都遮住了,作贼似地钻进药店。
她笑,然后唇角的笑容一敛,盯着后视镜里一辆车,从包里掏出手机。
“你跟踪我?”她没想到,覃岩的车子竟然会出现在后视镜里,两人刚刚才见过,只需一眼她就认了出来。
“可心,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覃岩在手机里说:“我偶然看到你的车停在这儿,你生病了?”
“和你无关。”顾昕漾冷声说:“赶紧开走,还有,我的名字叫顾昕漾,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小舅妈。”
覃岩没说话,手机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因为在等yoyo,车门没有锁,这时一条人影拉开驾驶座的门,径直坐上来。
顾昕漾以为是yoyo,抬头一看,却是个陌生男人,宽大的连衣帽下,领口拉链一直扯到嘴唇,五官都掩在阴影里,一时也看不清相貌。
“喂,你干什么?”顾昕漾一惊,立刻去拉车门。
但是男人比她更快的速度将车门锁上,然后脚一踩,发动了引擎。
一切只在眨眼之间,车子已经窜了出去。
“怎么了?”覃岩在手机里问:“昕漾,发生什么事了?”
顾昕漾顾不上说话,扭头去抢方向盘:“停车,你是谁?”
男人没说话,手臂一伸,不知什么东西捂到顾昕漾口鼻上。
顾昕漾的身子顿时一软。
男人伸手托住她软绵绵的身体,往后一靠,放回座椅上。
就这么载着人事不醒的她,一路开着车,消失在滚滚车流中。
两人身后,覃岩猛地踩下油门,紧紧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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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yo在药店呆了一会儿。
除了事后药,她还买了些安全套,售货员的目光倒是熟视无睹的,她自己心虚得不行,在那里吞吞吐吐的,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出来时,刚才停车的位置倒是有辆车,但不是之前那辆。
yoyo走上前,隔着车窗,看到车厢里空无一人。
人呢?
yoyo拿出手机拨了顾昕漾的号码,然而是关机。
这丫头搞什么鬼?
她又皱眉拨了几次,依旧是关机,yoyo望着面前那辆陌生的车子,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无论如何,她还是第一时间把这事通知了宁邵匡。
“你们在哪儿?”手机对面的嗓音明显是寒凉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yoyo报出所在位置,嗫嚅着说:“就刚刚,我去买了点东西出来她就不见了,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手机对面立刻就挂了。
yoyo听着寂寞的嘟嘟声,有点缓不过神来。
是她多心了吧,昕漾应该是有事离开片刻吧。
她捏着手机,吹着冷风,一直站在药店门口等着。
听到宁邵匡挂断电话,杜扬朝他转过脸:“昕漾姐怎么了?”
宁邵匡没吭声,几步走到监视屏旁,报了药店的地址说:“给我调出这个时段的所有路面监控。”
屏幕前的人应了一声,指尖飞速敲击键盘,杜扬也起身走过来,几人的视线同时盯着监控画面。
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钻进顾昕漾的车厢,下一秒,小车飞速窜出去,宁邵匡的脸色冷沉一片。
所以说这不是误会。
顾昕漾和杜美凌一样,真的被人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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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昕漾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是被人叫醒的。
“可心,可心……”
呵,她是死了吗,否则谁还会这么叫她。
嗓音很熟悉,低沉的,仿佛贴着她耳角,带着点温热的气息。
温热。
她睁开眼。
还能有知觉,她应该是没死了。
但是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顾昕漾想起上次被绑架的经历,所有这一幕何其相像。
上一次,她是被覃岩绑走的,那这一次呢?
“你醒了?”
熟悉的嗓音,令顾昕漾脸色一沉。
“覃岩!”黑暗中,她一把推开身侧的人影,那么暗,她依旧将这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又是你!”
她还是低估了这家伙的卑鄙,竟然再一次地找人绑架她!
“可心,你误会了。”覃岩急急分辨:“我怕你有事,一直开车跟着你,然后也被他们抓了过来。”
所以说,这次是她连累到他了?
顾昕漾伸手摸了摸,她好像是坐在一张床上,床板有些硬,她往旁边挪了挪,和覃岩保持适当距离。
覃岩看着她的动作,黑暗中,嘲讽地开口:“我就让你这么厌恶?”
“你以为呢?”
顾昕漾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她想起昏迷前应该是吸入了麻醉剂之类的东西,不知对宝宝有没有影响,心底有些小小的担忧。
还好,坐了一会,她没感觉什么不适,于是站起身,小心地在房间里摸索着。
“不用看了。”覃岩说:“我之前已经检查过了,屋子是全封闭的,根本没法出去。”
总会有办法的。
她们能进来,就能想办法出去。
顾昕漾在墙板上敲了敲,耳侧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听声音好像是木板。
“有人吗?”她对着门板大叫:“外面有人吗?”
覃岩没再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顾昕漾在墙板上敲了好久,几个方向都试过了,最后无力地坐下来,不仅没人应声,连绑匪都没有现身。
所以,她连是谁绑架了自己都无法确定。
她身处的密室大概有四五平米,等到眼睛适应黑暗,顾昕漾隐约看到,密室里除了身边这张床,没有多余的家俱。
她不想身怀有孕还坐在地面上,所以,只能委屈自己,和旁边这个男人呆在一起。
覃岩看她沉默不语,缓缓开口:“可心……”
“不要叫我可心。”顾昕漾淡漠地说:“可心早死了,我是顾昕漾。”
“昕漾,”覃岩没和她争执,从善如流地改口,“知道我们的身世后,我一直在想,其实我们是有缘份的,从一出生,我们的命运就被绑到了一起,所以,让我遇见你,和你相爱,娶你为妻,那都是天意。”
是啊,天意还让他亲手杀了她。
顾昕漾冷冷勾唇。
连理他一句都觉得累。
“昕漾,”覃岩没理会她的冷漠,继续说:“我知道你还在恨我,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是,当时的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时时刻刻催眠自己,因为你们一家,我才过得这么惨,我要报复,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看着你们受到和我同样的痛苦,从刚懂事起,这就是我人生的目标,所以我努力压抑自己的情感,后来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我是真的恨你们,还是单纯地想达成目标,等到计划终于成功的那一刻,你知道吗?我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看着你死在我面前,我心里很痛……”
才怪,顾昕漾冷笑,她永远都无法忘记,覃岩在自己临死前的那个笑。
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