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不久之后,宁邵匡宣布中止和时代影业的一切合作项目,之前投资的几部影片也全部撤资,他还给银行方面打过招呼,停了时代影业的信用额,也就是说,新片无法正常上映,时代影业投入的资金无法回笼,银行又申请不到贷款,一旦公司的资金链断掉,将随时面临倒闭的危险。
  秦洋给宁邵匡去过多次电话,可是对方都拒接,只得急匆匆赶去星宇,却被前台拦下来,等了大半天都没人理他,反正是见不到宁邵匡的面。
  秦雅听说后更害怕了,宁邵匡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如果不按顾昕漾说的,让她出了这口气,自己家的公司可能就完了,而且,还不知道他们最后会怎么对自己。
  她散布宁邵匡的床照,对方完全有理由以牙还牙,一想到这个,她就紧张得不行。
  可是,她真的不想嫁那些低俗的老肥丑啊,想到她的下辈子要和这种人过,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要嫁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二手货,受人嘲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
  眼看着婚期一天天临近,许黛娣的心情也更焦灼,她答应了董琪,宁顾两人结婚后就跟她去b城的,真的就这么走了,她好不甘心。
  可是董琪似乎忘了之前承诺帮她的事,这几天一直让她做向导在a城闲逛,好像真的来旅游似的,许黛娣也是无可奈何。
  这天,宁立实联系的脑科专家抵达a城,宁立实带覃岩去医院复查。
  不得不说,宁立实对覃岩挺上心的,虽然对他做的一些事有些不满,但真的是把他当外孙在对待。
  当车停到一家私人医院门口,覃岩眼瞳一敛,他没想到,来的不是之前检查的那家医院,也就是说,他无法找叶茹帮忙。
  不及细想,宁立实已经推开车门走下去,他只好若无其事地跟着。
  替他作治疗的史密斯教授,据说是脑科权威,在这一行做了二十年之久,发表了多项科研成果,手术经验丰富,由他主刀,本来只三成把握的手术,成功率可以成功提高到七成。
  宁立实查过他的背景后,还是很安慰的。
  几人走进医院,史密斯已经在等着他们。
  史密斯教授是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英俊的脸上表情有些严肃,他对覃岩说:“你之前的片子我已经看过,我觉得手术把握性很大,不过,离你上次检查差不多过了半个多月,这段时间,不知道肿瘤有没有变化或者转移,所以,手术前还要重新做个检查。”
  宁立实点点头,立刻就催促覃岩去做检查,如果可以的话,早点安排手术。
  覃岩面无表情地被护士带去入放射科,实际上心底一直在思考对策,宁邵匡一直怀疑他是装病,检查结果出来,很有可能说动宁立实,直接将他送进监狱,他的案子还没判,万一宁立实也认为他是装病骗取自己同情,一气之下不再管他,他下辈子就真要在监狱里过了。
  不行,他不能这样。
  “外公,我不想检查,不想做手术。”他看着面前的仪器,淡淡说道。
  “小岩,别紧张,没事的,就是照一下。”宁立实还在一旁安慰,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身体。
  “我不紧张。”他笑笑,指指自己的头说:“外公,我早就想过了,我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这可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不打算治,走到哪天就哪天吧,到时候,我下去陪可心。”
  “混蛋,瞎说什么呢。”宁立实很不高兴地说:“老子这么大把年纪都没想走呢,你这么年轻急什么,赶紧进去给我拍片,这个手术你不做也得做!”
  见外公生气了,覃岩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进了检查室。
  听说肿瘤这个东西,有时会被自动吸收,而且医院也会误诊的,如果一会片子出来,他一点事情都没有,他就装作毫不知情吧。
  检查做得很快,没几分钟,他就从检查室出来,结果也没用一下便出来了。
  拿着检查结果,他有几分钟的愣神。
  一定是宁邵匡做的手脚吧?检查结果,他真的有脑瘤?
  不,怎么可能,这个结果他才不会相信。
  “你的肿瘤又长大了。”史密斯教授看着片子,严肃地说:“以这个发展趋势来看,必须得尽快切除,你今天就在医院住下来,我这几天就给你安排手术。”
  “医生,手术风险有多大?”覃岩问,几天而已,他不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吧?
  “这种手术我做过很多次,把握可以到八成。”史密斯很是自信地说。
  “小岩,那你就住下来吧。”宁立实一听赶紧催促。
  覃岩犹豫着,这是连他去复查的机会都不给了,可是复查又如何,谁都知道他以前有肿瘤,突然地好了,不是更奇怪。
  “外公,我现在不想住院。”他看着宁立实,很是诚恳地说:“四叔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之前曾经对不起他们,至少让我出席完婚礼,亲眼看他结婚,向他们说声祝福,再来做手术行吗?”
  “可是我很忙,这次如果不是四少特意约我过来,我也不会专程抽出时间,我在国内只会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就走,再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说不定了。”史密斯淡淡说:“我可不敢保证,你这个肿瘤能够等我。”
  “那就马上手术!”宁立实一听立刻拍扳:“小岩,手术恢复得好,你也许能赶上四叔的婚礼。”
  覃岩默,好像这个手术台不上是不行了。
  *
  终于,到了婚礼前夕的单身派对。
  宁邵匡约了那帮朋友去纸醉金迷,开了间包房,一伙人在那里吃吃喝喝,顺便商量明天怎么闹洞房,
  方子睿还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上面是他搜罗来的各种闹洞房节目,他津津有味地在那儿念着,什么夫妻两个嘴对嘴吃香蕉,什么在新郎裤档里放各种蛋,然后让新娘去掏,什么新郎大腿上夹一瓶牛奶,让新娘趴下去全部喝光等等,总之是各种猥琐。
  “啧啧,这是要把邵匡玩坏的节奏啊。”叶少钧摇头叹息,但那神情明明是很期待。
  “你们这帮家伙以后是不打算结婚了吧?”宁邵匡没好气地拍了方子睿一把,想放债是不是?
  “我没关系,反正我有老婆了。”
  叶少钧很得意,周振昊在一旁喝酒,表示观望,其余几只众说纷纭。
  “小爷我就不结了。”方子睿很硬气地拍着胸脯说:“你把小昕昕娶走了,我甘愿为她打一辈子光棍。”
  “想欠揍是不是。”宁邵匡握起空拳,当胸给了他一下。
  “呕!”方子睿佯装惨叫一声,捂着胸口翻着白眼。
  “白痴。”周振昊鄙视地剜他一眼。
  宁邵匡也懒得看他,端了杯酒,走到一边拨电话。
  因为筹备婚礼,他前几天就从顾家搬出来,已经好几天没见到顾昕漾了。
  “老婆,干什么呢?”
  “唱k。”顾昕漾也约了人出来告别单身,瞅着在那儿鬼哭狼嚎的唐果,走开几步,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问:“你那儿怎么样?”
  “你不在,没意思,”宁邵匡低低地问:“媳妇儿,你要不要过来坐坐?”
  “不了。”顾昕漾抿嘴笑,“明天还要起早床,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真想今天就是我们的洞房夜。”听着那软糯动人的嗓音,宁邵匡忍不住有几分心猿意马了:“好想现在就把你压在身下。”
  “滚!”顾昕漾脸一红,这臭流氓,也不怕人听见。
  “你也别玩得太晚。”她想了想还是咛嘱:“差不多了就去休息。”
  “知道了,媳妇儿。”宁邵匡一本正经地调戏,拉长音调,暧昧地说:“明天有得累的,我要养、精、蓄、锐。”
  “……”顾昕漾无语地翻着白眼。
  “诶诶,你过了啊,把一帮兄弟们扔在这儿,却躲着和女人煲电话粥。”周振昊在旁边叫:“那个谁,秀恩爱也要讲节操的。”
  “就是,他是来虐狗的吧。”
  “太令人发指了,赶紧拖过来,灌酒!”
  方子睿闻声也走过来说:“是不是小昕昕的电话呀,手机给我,我要质问她,为什么要抛下我另嫁别人!”
  这帮拆台的家伙。
  宁邵匡只得悻悻得掐了线,过去陪他们喝酒。
  这时,一个侍应推门进来,将手中端的酒瓶放下,还开了瓶盖,体贴地替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vip豪华包房里,一群人喝了不久,也不知是不是今晚的酒喝得太尽兴了,好似都有些醉了,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
  *
  顾昕漾挂了电话,扭头看着坐在一旁吃着薯片的yoyo问:“咦,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旁边几人都在那儿飙歌,包房里闹得不行,放在平时,yoyo也混进去了,但今天一直坐在旁边,好像没什么兴致似的。
  “你丫的,两次结婚都赶在我前面,本来还指望你做我伴娘的。”yoyo瞅她一眼,闷闷地说。
  顾昕漾以为她是开玩笑,笑笑说:“你今晚结婚,我就可以满足你这个心愿,结不结?”
  “你嫁给我啊。”yoyo白她一眼。
  “我是没问题的,你搞得定我老公就行。”
  “得瑟。”
  yoyo又往嘴里塞了几片薯片,嚼了几口说:“你们蜜月打算去哪?”
  “还没考虑。”
  “明天就结婚了,现在还没考虑?”yoyo说:“你家老公也太不合格了啊,想清楚,现在换还来得及。”
  顾昕漾白她一眼。
  “怎么,舍不得了?”yoyo总算是正常了一点,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上床了吧?第一次交出去了吧?看你这骚样,他怎么样?”
  “关你屁事。”顾昕漾从她手中抓了几片薯片扔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咬着。
  “姐姐我这不是关心你的性福吗?”yoyo暧昧地用肩膀撞她一下,挑着眉梢说:“生猛吗?一夜几次?”
  “滚!”顾昕漾脸红了。
  正聊着,包房的门被推开,聂琛修长的影子出现在门边。
  “琛哥。”唐果眼睛一亮,话筒放下来,几步走上前说:“你也来替顾总庆祝啊。”
  聂琛淡淡一笑,双手插在兜里,一袭慵懒的灰色休闲外套,漂亮的脸蛋在灯影中闪闪烁烁,给人一种忧郁的美。
  他走进来,在顾昕漾身边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之前替他做过几次造型,yoyo也认识他,打了声招呼,总算是过去飙歌了。
  “昕漾,恭喜你。”聂琛笑笑,看上一点都不令人开心:“你终于要嫁人了。”
  “谢谢。”顾昕漾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
  “祝你幸福。”聂琛从桌上端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来,在她杯上轻轻碰了一下,顾昕漾端起来刚抿了一口,他已经一饮而尽。
  “他会对你好的对吗?”聂琛放下酒杯,眼睛落在她脸上,包房晕黄灯影下,亮得出奇。
  顾昕漾嗯了一声,他的手已经又倒了杯酒,然后,又是一饮而尽。
  看他把酒当水一样的喝下去,顾昕漾的眉头皱起来,忍不住说道:“够了,别喝了。”
  “为什么不喝?”聂琛瞥她一眼,长指又探上酒瓶,淡淡笑着说:“明天是你的好日子,我替你开心不成啊。”
  “聂琛,你再喝下去,我要发脾气了啊。”顾昕漾板起脸,手也握住了酒瓶,聂琛这身份本来就不能酗酒,要是好好喝,顾昕漾也就算了,可他这哪是喝酒,分明是灌。
  聂琛放在酒瓶上的手,倏地翻过来,握住了顾昕漾的指尖。
  “昕漾,你就让我喝吧。”他抬起脸,灼灼目光落在顾昕漾脸上,低低地说:“我心里好像被人挖走一块,不灌点酒下去,空得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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