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也是苦啊!”裴芊芊沉了脸。
“本王已派人去知会太子,有他出面虽压不了袁贵妃的气焰,可袁贵妃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司空冥夜低沉道来。
茂密的枝叶遮住了月光,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可裴芊芊从他身上的寒气也能感觉到他压在心底的恨意。
她不明白,他到底狠袁贵妃什么?难道袁贵妃也伤害过他?
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怕事的人。如果他真怕事,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嘲讽瑞庆王。
“你让太子去,岂不是要欠太子一个人情?”他性子冷,可对司空澜却是真的爱护有加。借他近万两银子做生意,为了他去欠太子人情,要不是真心爱护,身在他们这样的家庭中,谁会无私去做这些事?
“无事,太子不会计较的。”
看着他冷硬的侧脸,裴芊芊叹气沉默。就这几兄弟之间的关系都能搅得人心烦,可见他们家那个水哦,不知道有多深。
裴蓉欣的房间安静了片刻,没多久又传来她万分痛苦的声音。这都还不算,叶敏茹竟然帮腔,加油添醋的指责司空冥夜和她,把他们描绘得又毒辣又心狠。
他们就在院子里的大树上,晚上四周静谧,房间里的声音裴芊芊听得一清二楚,肺都差点气炸了,“卧槽!”
她也做过恶人先告状的事,可她诉状的话全都是根据真实情况来的。这裴家的人才是真正的阴险毒辣,不仅擅做恶人,还喜欢搬弄是非、诬陷造谣!
进去的那两个人是宫里的,她们母女这一胡说,后果可想而知!
她又气又怒的扭头,“裴蓉欣中的药有解吗?”
司空冥夜眯了眯眼,有些提防,不明白她要做何。
裴芊芊把手摊出,“解药拿来!”
司空冥夜幽沉的眸光微闪,睨了她片刻,从腰带里取出一小纸包。
裴芊芊一把夺过,拆开,全倒进自己嘴里。合着口水把粉末咽下,她还咬牙启齿的恨道,“姐姐我就要让她毁容,有种把我肚子剖开拿解药!”她一脸戾气的瞪着身边的男人,“再有解药通通给我毁了!更不许私下拿解药给他们!若是被我发现,我就阉了你拿你兄弟熬汤!”
司空冥夜紧抿的薄唇狠狠一抽,搂着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恨不得勒死她一般。
裴芊芊这会儿的恨全都在那间屋子里,都没心思去跟他闹了。
没多久,裴文安领着御医出来,让管家送他们离开后,又返回裴蓉欣房中同叶敏茹一起安抚裴蓉欣,直到裴蓉欣哭声停了后,他们夫妻才离开。
人都走了,里里外外也变得静谧起来。
裴芊芊压低声音指示,“可以了,动手吧。”
司空冥夜朝身后抬了抬手。
突然间,数道黑影从他们附近窜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主院——
裴芊芊盯着光速般的人影,第一次亲眼所见他的暗卫,还是有些心惊的。她在这树上待了这么久,是真的没发现周围有人存在,哪怕一点人气都没嗅出来。
很快,主院的方向传来惊呼声,柴房的方向也传来火光,黑压压的烟雾跟夜色混成一片,离他们这方还有段距离,都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很爽!爽到裴芊芊浑身的血液都似沸腾一般。
要不是条件有限,她真想把这座随处都是虚伪和恶毒的府邸泼满汽油,烧他个几天几夜……
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多,也不知道那些暗卫如何做到的,火势从柴房开始逐渐向四周蔓延,漆黑的夜,火光尤其刺眼,像狰狞的大嘴吞噬着各处……
裴蓉欣院里的人听到声响也跑了出来,除了两名大丫鬟回房禀报外,其他人都朝主院跑了去。
裴芊芊总算露出了笑,只不过笑得很邪恶。
“王爷,走,该我们出场了!”
……
裴家这一场火,来得凶猛,让人防不胜防。
人倒是没伤到,不过四处房屋被烧毁了,火势大得想救都无能为力,裴家上下的人质能看着大火燃烧,一个个揪心不已,大气都不敢喘。
“老爷,无缘无故怎会起火的?”叶敏茹被丫鬟搀扶着,心里极为不安,精明如她,当然看出这场火来得蹊跷。
“福新!”裴文安没搭她的话,沉着脸朝老管家喝道。
“老爷?”
“给我彻查,到底如何起火的!”裴文安咬牙下令。好在一名下人发现得及时没伤到人,可大半夜的起火也够他动怒的了。
“是,老爷。”福新赶紧带着人跑开了。
而就在这时,有丫鬟连滚带爬的跑向这边,老远就惊呼道,“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听清楚她的话,裴文安和叶敏茹脸色瞬间惨白。
☆、【40】、毁她将来
这边火势还没灭,裴文安和叶敏茹带着人把府里搜了个遍,不仅裴蓉欣不见了,连她身边两个大丫鬟都跟着失踪了。
裴耀今晚在外应酬,醉醺醺的回府,听说妹妹不见,惊得酒醒大半,急忙跑去妹妹院中。
“爹,娘,到底发生了何事?”
“耀儿,你妹妹她不见了!”叶敏茹见到儿子,近乎崩溃的哭起来。
“如何不见的?”裴耀一脸骇然,竟然还有人胆大到对他妹妹下手!
“在房里不见的……我们也不知道……”叶敏茹摇着头,难过得泣不成声。
裴耀又看向裴文安,“爹,可有派人四处搜查?”
裴文安怒容满面可却又毫无头绪,“为父已带人搜过,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裴耀指着主院的方向,“那火……那火如何起的?”
裴文安神色更沉,“毫无征兆!”
裴耀脸色也沉了起来,狭长的眼缝射出戾色,“一定是有人故意放火的!看来我们府里是出了内贼,否则如何能把欣儿带走?可恶!待我找出内贼非将他碎尸万段!”
他转身见福新带着家奴和少许侍卫候在外面,冷声对福新下令道,“查一查近三月府里进人的情况,凡是府里新进的人,把他们统统带过来!”
一般人没那个胆子到他们丞相府作案,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府里出了奸细。
对他的猜测,裴文安也认同,遂冷声催促,“快去!把新人都带来!”
叶敏茹早已哭肿了双眼,痛心的拉着儿子道,“耀儿,快派人把消息送去宫里。”
裴文安不赞同,冷声斥道,“这种事如何能大肆宣扬?”
叶敏茹哭求道,“老爷,比起名节来,欣儿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欣儿有个三张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她知道老爷的意思,担心欣儿被劫的事闹出去,会引来袁贵妃和瑞庆王不满。可是他们现在也无计可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袁贵妃和瑞庆王身上,有他们出面,她欣儿所遭遇的危险才会降低。
“娘,您先别着急,孩儿这就吩咐人进宫,袁贵妃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裴耀搀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皱着眉看向裴文安,“爹,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欣儿。我们相府是不缺人手,可多一个人也多分心力,欣儿也能少受些委屈。眼下欣儿的性命最为紧要,其他的爹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裴文安眉头拧得紧紧的,脸色沉冷到了极点。他总有个预感,欣儿这一次会出大事……
裴耀不等他开口,跑了出去。
……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两个女人外,就一盏油灯作伴。
裴芊芊懒洋洋的背靠门板,似笑非笑的盯着地上手脚被捆的人,对于她的辱骂和威胁,仿如一句没听进去。
此刻的裴家大小姐,满脸红疹,衣裳凌乱,狼狈得让人无法直视。特别是她在苏醒过后看到自己的处境以及眼前让她憎恶的人,更是刺激到了她所有神经。
“裴芊芊,你这个贱人,敢如此对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识相的就把我放了,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否则别怪我把你剁了喂狗!”
她狠厉的神色加上密密麻麻的红疹,整个人都变得狰狞恐怖。裴芊芊摸着下巴,就跟看稀罕玩意儿似的,“裴蓉欣,你仗着自己家世好、容貌好,总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我如今一细看你,也不过如此嘛。你说你这幅尊荣要是被瑞庆王看见了,他会不会犯呕啊?”
裴蓉欣满身怒火的挣扎起来,“放开我!裴芊芊你这个贱人,赶紧把我放了!”
裴芊芊走了过去,挥手给了她一大耳光,“啪——”
裴蓉欣安静了,可赤红的双目突兀着,全是猩红的恨意。
裴芊芊冷笑,“别动不动就贱人贱人的,活似你们母女有多清纯一样。我娘是青楼出生又如何,你娘把你生下来,不也一样要跟男人睡才会有你?瞧你这鬼样,好意思骂我?好歹我这个贱人也混了个名头,再不济那也是王妃,可你……呵呵,信不信我让你这个裴家大小姐什么都混不到?”
裴蓉欣突睁的眸孔除了恨,还有一丝恐慌,可自持高贵的她仍让不愿放下气势,咬牙切齿的问道,“裴芊芊,你到底想如何?”
裴芊芊耸着肩站直身子,笑得邪恶又无畏,“裴蓉欣,我本以为离开了裴家就安然无事,可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你都还没嫁给瑞庆王呢就拽得快上天了,我真不敢想象你成了瑞庆王妃以后会如何对我。与其我整日担心被你们玩死,不如我早点动手以除后患。”她又弯下腰捏住裴蓉欣的下巴,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眼中的狠与恨,“实话跟你说吧,你身上这些红疹如今无药可解,就算嫁给瑞庆王也一定会恶心到他,我可是真心为你着想,免得你日后被人羞辱难堪。所以我要送你一份大礼,以报答你多年来对我这个妹妹的‘照顾’!”
裴蓉欣脸色惨白,有些荒了,“你……你到底想做何?”
她知道这小贱人性子有变,可没想到她变化是如此大,那一脸的阴狠并非做给她看的……
裴芊芊再耸了耸肩,笑得很冷,“做何?当初你同白灵珊不是商议过要毁我清白吗?今日我就让你尝尝清白被毁是何滋味!”
司空冥夜亲口许诺的,随便她怎么做,只要留裴蓉欣一口气在,其他事全交给他。
她不知道司空冥夜的自信从何而来,但他既然放出这些话,也等于给她壮了胆。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把事闹大的!
裴蓉欣花容失色……不,应该是神色狰狞,密密麻麻的红疹布在她原本娇美如花的脸上,加上眼中的怒恨,真有几分恐怖。
“你敢!裴芊芊,你敢动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裴芊芊,你这个贱人,你会不得好死的!”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谁也别想动我!”
她激动的挣扎,嗓音尖锐刺耳,很显然,此刻的她理智已经处在崩溃边缘。裴芊芊冷笑着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她想做一个普通人,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进犯,逼得她不得不做一个恶人。裴蓉欣,她再了解不过了。不毁了她的将来,那他们的将来也不会有安宁日子可过……
……
今夜的裴家灯火通明,无一人安眠。
今夜的皇宫,同样也有人没睡踏实。
富丽堂皇的寝宫内,袁贵妃正为太子深夜前来而发火,指着报信的小太监下令,“告诉他,本宫明日就会请奏皇上把荣襄王交给本宫抚养,以后荣襄王算是本宫的儿子,他的事不许任何人插手!”
小太监应声退了出去。
但没多久,他再次返回寝宫,怯怯的禀道,“娘娘,太子同太子妃在殿外不肯离去。太子还说,您要是不交人,他就立马去禀报皇上,说您对荣襄王擅自用刑。”
袁贵妃气白了脸,“他敢威胁本宫?”
而就在此时,另一名太监急匆匆的前来,“启禀娘娘,相府来人说,欣儿小姐被人劫走了。”
袁贵妃惊讶不已,“什么?欣儿被人劫走?谁如此大胆敢到相府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