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随之绿萝进来说了贵全看了信的事。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沁雪所写的这封信,贵全自看过,心里就十分重视起来,就贵全来说,沁雪是伯乐,他是千里马。沁雪看中他,不仅仅是看中他说话人爱听讨喜,再次一点起码不反感。更主要的是贵全他还识字,一年前,顾炎林第一次带沁雪到这个宅子,然后把自己的房契地契,银票身上所有能给予的都放在沁雪手里的时候,沁雪就知道,茂杰胡同里的这个宅子不同寻常,这宅子里大到管事小到看门的门子没有一个是普通地。
贵全一个门子能识字,也就说的过去。能被沁雪看中,顾炎林暗自还是称赞一会媳妇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这茂杰胡同的宅子里没有一个是孬种!
很快,顾炎林就知道沁雪要交代给贵全的是什么事,顾炎林道,“陈妈是不是害死岳母的,单凭孟姨娘的一己之谈,也还说明不了什么,说不定也有挑拨的意思在里面,先下,最好的办法,是从陈妈的身边人查起,这么多年,陈妈总有蛛丝马迹可寻!凡事总有个两面性,也不要让玉簪绿萝她们显出什么来孤立陈妈,让她疑心什么的。”
沁雪这一次也没想瞒着顾炎林,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说,道,“我娘要说是病死,我做女儿的也不能挽回,可是处于人为这就有可说了,你把贵全给我吧,这件事需要个局外人来做,包金光虽说是我娘的陪房,这么多年和陈妈相处一起做事,交情自然不浅,难免露出破绽,让陈妈觉察。”再说,连身边这样亲密至亲的都可能背叛自己,包金光有没有和陈妈一起,或者是知情地?沁雪心里只想一想就觉得寒凉,更别说当初邓莹华。
顾炎林回头去了茂杰胡同,贵全这时候在顾炎林面前道,“爷,这位孟姨娘,当初就是定远将军王仲的长女现在是安宁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小时候进的府,不是家生子,原是叫青果,在侯府里很得王夫人看重,按理说这样的丫鬟死心塌地为主子才是应当,听安宁侯府的消息说其实孟姨娘能做姨娘,心里是不愿意,说她心里有人了,这是不是说安宁侯的夫人是逼着青果做的姨娘?孟姨娘其实是挑拨少奶奶给她报仇。可这跟少奶奶身边的陈妈有什么关系?”
顾炎林欣慰,贵全这脑子是好使,能这样抽丝剥茧地分析问题,道,“孟姨娘临死要攀咬一口,这个不难猜,谁不想好好活着,但是临死之人其言也善,她有她的可怜处,可可恨处也不是没有。你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贵全嘴里说的孟姨娘心里有人这个事,顾炎林自己还是有些迷糊的想法,想到自己踢孟姨娘的那一脚。仔细想一想,哪怕以前不想,现在琢磨,也知道孟姨娘那个心里的人是谁了,顾炎林扶额,什么时候自己惹了这么一朵烂桃花,沁雪知不知道?一想到这个,顾炎林有些坐不住了,对贵全道,“有一个人你去找找看,在安宁侯府的后院里做事,叫青柳。”这个找字,说来还比较文雅,要是贵全,这个找字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了,沁雪也说过,青柳长相平平,但是贵在有一颗聪明的脑袋,这就了不得了。
贵全记住青柳这个人,发现顾炎林的脸色红的不一般,关心地道,“爷,你是不是感了风寒,脸红成这样跟喝了不少酒一样!”贵全很认真,也很担心。
顾炎林忽的从椅子上站起,道,“我走了,这事你抓紧办!少奶奶吩咐的事,就是我吩咐地!”
贵全看着顾炎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摸摸后脑勺,道,“我也没说什么啊!爷这跑什么跑啊!”
顾炎林跑的比兔子还快,他这不是心里揣着事吗?这事怎么也得和沁雪解释清楚,别看沁雪那会儿这会儿的不吭声,这是等自己一个解释。
靖国公府里,此刻二房正闹得不可开交,刘夫人护着方江硕,眼里都是惊慌,道,“作孽啊!你敢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
方江硕吼道,“娘,你让开,一个丫头值得你这样胡闹!你想做什么?有能耐你往这刺,看你拿剑的手不算稳当,我再教教你!”方江硕一再刺激邓珊珊,一步步伤害她,叫橘红的丫头要抹脖子上吊,被人扶到橘红住的屋子里,有上气没下气地。
邓珊珊,手里提着剑,剑尖直指方江硕,柳叶眼狭长犹如剑锋,寒光闪闪,道,“你别逼我,橘红是我的人,你这么越过我行事,可是将我放在眼里?也好,既然事儿出了,就得有个解决事儿的办法。咱们好说好散,你答应我和离,不然,我们就鱼死网破,来个两败俱伤。”牙缝里挤出的才是最刺人的话。
邓珊珊到了这时,才真真知道夫妻成仇是什么样,方江硕当初不愿那就不愿吧,大不了剃头去做尼姑,他却兴冲冲愿意娶自己,娶了就好好对待,恁是这样磋磨自己,以往生在辽东,长在辽东,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邓珊珊先还忍着,到了这时,一个你再忍,人家就当她是个软柿子,好欺负。
刘夫人一听这还了得,都拿和离说事了。说出去丢人。
大皇子让人捎了口信,让方江硕好好养伤,靖国公有了顾炎林,还有他什么事,大皇子这样不软不硬,不咸不淡地让人问候一下,就再没有回音了。方江硕的脾气能好?刘夫人母子俩怨来怨去,就怨到邓珊珊的头上。刘夫人道。怪道方江硕要邓珊珊身边的橘红,究起原因,是方江硕娶的不是个能帮衬他的人。邓珊珊自然不知道靖国公府的二房还有其他谋算,就连她也是人家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只不过原来这棋子应该是沁雪,谁让她娘袁琳芳横插一脚,让自己来受这份苦楚。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邓珊珊这样,可是吓坏了她陪嫁的丫鬟,沁雪正在清韵居和玉簪绿萝一起在小厨房里正玫瑰糕,见穿着草绿色比甲的丫鬟进来院子,玉簪道,“是喜鹊姐姐!”
沁雪走出厨房的门,进了正房,玉簪拿面巾让沁雪抹了手,就见喜鹊已经开始说上了,“前儿二爷要受用橘红,橘红不肯,二爷让人打外面锁了门,橘红跑不出去,还被坐在炕上的二爷拿话哄到炕边,将她衣裳撕了……撕了要行……行事。”喜鹊说的脸红耳赤,可是要是不说清楚这表小姐还会不会帮她们姑娘。喜鹊想了想,为了姑娘,也豁出去了,接着道,“橘红被二爷这样,二爷腿断了,根本不能行,可是架不住他有一双没坏的手……后来橘红下身流了血,我们姑娘赶过去的时候,橘红正悬在二爷炕前的房梁上……”
玉簪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去看沁雪,沁雪端着茶盅的手一顿,道,“可是救下来了?”
喜鹊抽泣一声道,“我们姑娘赶得巧,橘红如今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没想到二爷还不死心,今日里,又打发了手底下的人说,就是橘红只有一口气,也得给她抬过去。”
沁雪蹙眉道,“那你们姑娘呢?”
喜鹊急道,“正要说给表姑奶奶知道,我们姑娘此刻正拿着剑和二夫人方二爷对峙,姑娘说要和方二爷和离。”
沁雪只一想那个情景,还是剑拔弩张,方江硕莫不是摸清了邓珊珊的脾性,逼着邓珊珊和他和离?沁雪忽然被自己这番乱想怔了一怔,保不齐,方江硕还真是打着这样的注意。
他就不怕邓家记恨?
沁雪顺手摸了摸肚子,瞬间,脸色微变,看着喜鹊大量了半天,半眯起眼儿,挑了挑眉道,“喜鹊,此事关系方邓两家,不是凭空说一声和离就真能离了,你先回去,我让玉簪跟你一起去请夫人过去一趟。”
喜鹊有些失望,道,“表姑奶奶不去吗?”沁雪道,“我去也没用,说不定你们二爷还会变本加厉,你放心,只要夫人出面,不会有事,若果表姐要和离,不防等夫人过去,请夫人帮她回外祖父家,暂避。橘红也一起带走。”
喜鹊还是很失望地看着沁雪,道,“可是你是我们姑娘的表妹啊!”难道不应该去帮一把?却这样让别人去,自己倒是安逸。
沁雪不容置疑,让玉簪带了喜鹊出去到廖夫人那里。顾炎林一步跨进门里,道,“刚看到二房的丫鬟过来!”
沁雪勉强笑了笑,道,“你回来了?”顾炎林看沁雪脸色不好,道,“今日下午偷空出来一趟去了茂杰胡同,二房那边……”
沁雪没有回答他二房怎么了,却将身子忽然窝进顾炎林的怀中微微闭眼道,“炎林,我想你……”顾炎林抱住沁雪,将她搂在怀里,道,“我也想!”顾炎林抿紧嘴唇,沁雪这样不想平时的样子,二房难道做了什么伤害沁雪的事?
入夜,玉簪从二房回来,道,“二奶奶带着橘红回邓家了!”沁雪神色淡淡,道,“让老太君好好劝劝,说不定这一对母女会想的更彻底。”
玉簪道,“只说等过两天橘红伤好,再说和离的事。”
沁雪却握紧了手指,慢慢抚在自己肚子上。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沁雪不是想多了,是想的正是时候,她这怀孕的事儿,也就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都说不到三个月稳定期,这怀孕一时还是捂着些好,但就这三个月,也是有人会以此做些文章。沁雪分析大概是廖夫人喜形于色被二房的刘夫人看出来。这就是不得了的事情,刘夫人盼着自己儿子能承爵位从儿子靖国公方伯基丢掉儿子那一刻起,就开始有了,先前还ll略略想着廖夫人会再生出儿子来,又看着方老太太自己的婆婆一再想着往大伯子的屋里塞人,或着是娶个良妾什么地,开枝散叶,让她窃喜的事这位大伯子硬死不纳妾,不要通房,就守着一个廖月琴。
廖月琴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都十几年过去,再没有怀孕,你说,这不是天赐的机会让她儿子承爵,还能怎么滴所以,人有了执念,这执念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先下知道她怀了孕,这就触动了刘夫人的神经,
沁雪道,“没有九十九种可能,但有一种,我都不会放弃这种可能,让它消弭于无形,方江硕是一个秘,难道邓珊珊不是?新婚燕尔还没有过了新鲜劲儿,这样当着人剑拔弩张,本身就透着古怪。”
顾炎林深以为然,“雪儿,到哪里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你跟着我到了这靖国公府,还要遭受这样的不堪,我不会容忍。本来没有靖国公府,我也会凭着一己之力,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既然能归家,爹和母亲慈心以待,我也不能让伤他们的心,除了这个,靖国公府其他人,我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顾炎林不是说说话就完事,他一边在文苑阁学习,一边着人细细勘察,对沁雪的这种直觉,顾炎林向来是不会忽视。尤其现在,小夫妻两个刚刚回到靖国公府,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靖国公府的生活本身就和顾炎林十八年来过的日子不一样,沁雪也好不到哪里,虽然是在安宁侯府,但真真的贵女生活,还没有过,府里上下有阿谀奉承的,也有忐忑不安,沁雪必要与之周旋。但凡大户人家,哪个是单纯的。沁雪交代玉簪和绿萝,并很快把在圣马胡同南院的丁香和紫藤一起接到府中,这样身边有玉簪绿萝又多了丁香和紫藤,沁雪做完这些。还让玉簪将清韵居的下人聚齐来,妥当安排,先将有心思的一两个人挂在清韵居的黑名单上,四人八只眼睛,盯着这一两人的举动。做完这些沁雪才算长出一口气。
罗俊等着顾炎林从宫里出来,一起回到茂杰胡同,贵全这一次神色慎重,完全脱离他人见人爱的模型,肃然道,“陈妈从府里家出来,总共就去了两次包家玉楼,爷你说这包家玉楼她是少奶奶的,那也不能由着这些人糊弄我们少奶奶不是?爷,就说当初少奶奶的亲娘和邓家一门生离死别了一会,这嫁出去的姑娘还像泼出去的水呢,邓家揪着包金光和稀泥这是怎么回事?陈妈目前是没有看出什么来,她走的地方我们也查过了,爷看怎么办?”
顾炎林沉吟片刻,没道理梦姨娘要临死的时候攀咬陈妈,还是觉得不对点,道,“陈妈的事不急,这么多年的旧事,一朝查出,也不合实际。说道包金光,和稀泥这件事,我听你们奶奶倒是说过。”回到家里,顾炎林问沁雪,“包叔还是听命于邓家吗?”沁雪默了默,道,“按理是这样,我和包叔就这事说过,包叔答应我只为我一人,难道不是这样?”
顾炎林道,“你外祖父家里怕是用惯了包叔这根线,一时半会还舍不得不用。”沁雪道,“这和陈妈有什么挂链?”顾炎林扶住沁雪的双肩,四目相对,他道,“如果我说陈妈不是因为你继母几句话就行事,而是因为邓家有人想让她这么做,恰好你继母也说了,邓家顺水推舟呢?”
沁雪皱眉,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沁雪被顾炎林的假设打了一闷棍。
顾炎林抱住了沁雪,低头道,“包叔和你说过不再为邓家做事,但是显然邓家并没有放弃。贵全还为这事问我。”
沁雪眼里噙泪,抬头看着顾炎林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