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招魂白曦雅(一)
当天晚上,工地7号楼的顶层,靠近房檐边缘处,一张横条长桌上摆着香炉,香,一匝一匝的纸钱,两只大白蜡烛一左一右把整个7楼都照的通亮,桌子前方的一条桌腿处放着一个火盆,大雄正在往火盆里丢着纸钱。
桌子后方摆着一把椅子,我和童楠站在略靠后的位置看着椅子上端坐着的那个一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这女孩正是云韵。
原本我是打算自己来做这个招魂的,按照我祖传的方法,起香,桃木剑牵引,念招魂咒,沟通冥途,试着来招白曦雅的魂魄。
这种方法不见得能成功,关键是白曦雅昨天刚刚跟我们打完架,估摸着这会不会愿意来见我。
养鬼师最擅长的就是与鬼类交流,云韵说她来招魂的成功率相对较高,这才征得了我的同意,获得了主招魂的任务。
至于童楠,她就更加不舍得离去了,说是没能和白曦雅见到最后一面,如今白曦雅死了,她要跟她说说话。
我一时间犯了难,不过想想我爷爷说过鬼类也是有感情的,所以琢磨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过我还是准备了两张离火符给她贴身带上了。
大雄蹲在火盆前一边烧纸一边骂:“你大爷的,害死老子工地三个人,害得我爹钱赚不到了,害得老子零花钱没有了,老子还得装孙子给你烧纸,我烧,我烧,我烧死你个烧。”
这小子烧了一匝面值上亿的冥钞后恼火的对着云韵问道:“我说韵儿丫头,你到底啥时候开始动手啊?雄哥哥我都烧了大几百亿过去了,别说烧给她买化妆品,就是去做个整形手术估计都够了,咋还要烧啊!”
云韵满脑袋黑线:“雄哥哥,有你那么烧纸的么?人家烧纸都是念叨个好,念叨着灵魂在那边日子过的舒服,你这是咒人呢,别说是白曦雅这种凶魂,就是普通鬼也恨不得先吃了你再说。
再说那边通货膨胀那么厉害,纸钱都可以当厕纸用了,童楠姐买了这几十匝纸钱,你就烧一匝,剩下的你准备拿回去当零花钱么?
死者为大,您老人家就念叨点好吧!”
大雄不服不忿的喊道:“感情我这孙子装的不到位,还得逼真点呗?没这说法啊!她无缘无故害我,我还得大鱼大肉伺候着?”
我和童楠一阵白眼,真受不了这俩货了。
我赶忙走上前骂道:“大雄你个憨货,咱们这不是在解决办法呢么?要不你直接下去捞她算了,省的废这洋劲。”
大雄瞪了我一眼,伸手又拿了一匝纸钱,拆开来往火盆里丢着道:“行,我不和你们较劲,啥也不说了,那个叫白曦雅的鬼娘们,雄爷给你烧钱了,抓紧过来再伺候一次雄爷。”
我去!你这是准备跟鬼来次亲密接触?
童楠红着脸走上前,拿起一匝纸钱,蹲下身缓缓的往火盆里丢着,一边丢一边念叨:“曦雅,我是童楠啊,我今天才知道你的死讯,这不,带着钱来看你了,我多给你烧点钱,你在那边好好的,不要再闹事了好不好?”
接着她抬头看了看云韵:“是这样么?”
云韵赞许的竖了个大拇指道:“还是童楠姐聪明,不像那个憨货。”
大雄一白眼:“行,我不烧了总行吧!等会丫来了,我直接一佛珠过去送丫上西天取经去。”
这小子骂骂咧咧的退后,站在一边看着。
云韵突然眉头一皱,也没搭理大雄,往椅子上一坐,一只脚脚尖突然抬了起来,接着脚尖不住点地,身子也开始打抖。
这是养鬼师招魂的前兆么?
我和大雄同时凝神站立,静静等待着。
童楠不住的往火盆里丢着烧纸,一边丢一边念叨着:“曦雅,你在么?如果你在的话,那你就出来见见我,我好想你啊!我好怀念我们曾经一起的日子。
你不知道,当年的你是多么的漂亮,漂亮到我都妒忌的地步,你穿着白裙子的样子,就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是那么的耀眼,几乎全校的男生见到你都会对你注目。”
童楠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温馨的回忆神色,她又拆开了两匝纸钱,一边往火盆里丢着一边说道:“两年了,你在那边还好么?你还记得么?我们曾经一起在食堂里打饭,那个拿着一支红玫瑰的羞涩小男生鼓足了勇气像你表白时的样子。
还有那次在集体教室内,一名新来的学弟给你送情书的神情,还有,还有我们曾经一起在琴行,你用一曲古筝曲让所有人惊呆赞叹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你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充满阳光……”
不知道是不是童楠的不住念叨起了效果,我看到她念叨的越多,云韵的身子便抖得越厉害,到了最后连整个椅子和桌子都跟着不住的抖动起来,云韵的面容似乎变得极为难受,白皙的脖子上鼓起了一根狰狞的青筋,接着我感觉到一股极冷的阴风从我的鼻尖吹过。
云韵突然一下子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而童楠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云韵趴在桌子上她居然还在一边烧纸一边念叨。
“云……!”
大雄刚一开口就被我捂住了嘴巴,我盯着趴在桌子上的云韵,直觉告诉我,此时的云韵应该不是云韵。
果然,等了几秒之后,云韵的身子突然又抖了起来,这一次她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不停的甩动着,似乎在和什么东西搏斗一般,她双臂抖的跟面条似的,身体也好像软的一般,抖的跟跳霹雳舞似的。
抖得我和大雄都心惊胆战的,抖得前面烧纸的童楠都发现了她的不正常,立刻停下了烧纸的动作站了起来,眼中带着三分害怕,两分好奇,五分期盼的神色看着云韵:“曦雅,是,是你么?”
云韵并没有回答她,依旧在那里不停的发抖。
抖得我和大雄都有些焦急了。
不过我注意到她那只点地的脚尖始终不曾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