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春光

  这都几天了，他一条短信都没有发来。
  桌上电脑的数据跑到一半，吐出一串数字，娜娜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到屏幕上。
  已经是晚上十点。只剩她一个人的办公室显得格外的空荡。玻璃窗上雨声点点，还未完全入秋，气温却已经降下来了。
  平日里兴许还有人吃完晚饭后回到办公室，可今天是周五。八点以后，除了仍在写代码的娜娜，一个人影也没有。
  对她来说，周五的晚上和一周其他的每天的晚上都是相似的。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一年多了，养成了习惯，倒也不算折磨。
  当然，也除了某些日子，比如上个周日……
  许之阳可能是把她当一次性炮友了。
  又恼又气。
  可你算他什么呢？
  她又逼自己专注到屏幕上去。敲完下一行代码，再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一段跑完可能要明天早上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许之阳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因为上周日是他来接的娜娜，期间因为娜娜忘记拿东西还把他晾在公寓前台过几分钟。前台的小伙子以为他是娜娜的男朋友，便打趣了他几句，他为了避免尴尬，就将错就错地说了一句，我女朋友是不是特漂亮。
  现在这个前台的小伙子直接把他领到了娜娜的房门前，看了一眼门口的鞋子之后，拍着胸脯说娜娜肯定没有回来，让他先进去坐着。
  许之阳万般拒绝，连“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小伙子一听，更是二话不说地打开了门。
  “哥，我知道，你能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小刘！”
  许之阳直接愣在了大门口。
  小刘冲他咧嘴一笑，“哥，你放心，给她一个惊喜，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一套。”
  许之阳还他妈真的鬼使神差地走进去了。
  房间里很素净，不像是一般女孩子的房间。墙上是花草水彩的挂画，写字台上堆了一堆文件，椅子上还挂着她的裙子。
  门从外面关上了。
  房间里是她的气息。淡淡的水果香气，就和那天晚上一样。
  他迫使自己不去回忆周日晚上的种种，然而回忆就像迷雾一样包围着他。那条让他挥之不去的黑裙子就在椅子上挂着，又让他一瞬间触碰到了肌肤相亲的感觉。
  今天一定要把礼物给她。他这样想着。上一次见面后就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给她发消息。这一周，她有没有想过自己？
  许之阳掏出兜里的礼盒，打开又关上。
  打开又关上。
  门口突然响起密码开锁的声音，许之阳慌了。
  我这算不算非法闯入私宅？
  我要犯法的呀？
  他环顾四周，慌不择路，躲到了房间自带的卫生间里去。
  密码试了两次都没有打开，许之阳刚好关上门，站在了卫生间门背后，倒吸一口气。
  门开了，是娜娜。他透过门缝往外看。
  湿漉漉的娜娜。
  许之阳才记起刚才来的路上还下着雨。娜娜的办公室离公寓很近，应该是走回来的，才会被淋成这样。
  那她岂不是马上要进卫生间洗澡？
  许之阳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娜娜先脱下了被雨淋湿的外套，白色的T恤早就被雨淋得几近透明，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呼之欲出。若不是白色的内衣布料更厚实，从卫生间门缝里看着这一切的许之阳早就把她的胸看光了。
  当他和自己强烈的道德谴责感相抗衡的时候，屋内的娜娜又脱下牛仔裤，露出一双笔直匀称的长腿。浑圆的臀上只一条粉色的蕾丝内裤，当她转身把湿了的衣服弯腰装进洗衣篮子里的时候，那圆润的臀部直对着门缝里的许之阳，好不勾人魂魄。
  她又脱下袜子，也扔了进去。
  穿着衣服的娜娜和不穿衣服的娜娜，竟然如此不一样。
  许之阳把持不住了。他迫使自己清醒一点，虽然现在早就过了以正人君子的姿态向娜娜赔礼道歉并优雅离开的时候，但出去的最好时机就是现在啊。
  然而他是注定没办法停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