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安义,张虎,赵子松,本王妃不能你们加码,你们跟任海他们一样,可是时间得缩短,小春,掐掉三分之一,现在开始,抗命者八十大板,”沈月萝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安义三人根本不可能反驳或者退缩,底下的小兵都已做过了,他们可能退出吗?
  显然不行,被人逼上梁山,也不过如此。
  安义,张虎,赵子松三人,都是统领,以前倒是挺强的,可是自从当上统领之后,训练的少了,从前的身手丢了不少。
  再加上有了身份,娶了妻,生了娃,身子被掏空。
  或者常年酒肉供着,身上最多的是肥肉,而不是肌肉。
  本以为自己能完成,哪成想,他们连最初的下属都不如。
  抱头蹲只做了五十个,便瘫软在地,爬不起来。
  安义更惨,连五十个都没做到,直接软了,腿根本使不上劲,要不是属下扶着,他非得像摊烂泥似的。
  沈月萝嘴角带着嘲讽的看着他们,“现在知道自己的差别了吗?一个官,比不上 普通士兵,而你们这些普通士兵,却连最基本的脚力都没有,纪律更涣散,难道这就是龙璟让你们做的吗?”
  安义心有不甘,擦着汗,想争辩几句,“我们是统领,自然是统领全局,抓人是他们的活,我们体力跟不上,也不代表我们抓不到贼!”
  沈月萝秀眉一拧,闪身奔过去,一把揪住安义的衣领,将他拎起来。
  她这一手,绝对能吓傻对面的两三百人。
  手劲可真大,居然能把安义拎起来,要知道,安义整整比她高一个头呢!
  安义自己也懵了,这还是女人吗?
  沈月萝冷嘲,“你们是永安的护卫,职责是保护永安,你们的所做所为,也代表了永安的形象,我跟王爷都不希望永安的护卫,是一群没用的软蛋,如果你们觉得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永安的护卫军队,不需要一群软蛋!”
  软蛋两个字,绝对能刺激到所有男人的神经。
  可奇怪的是,这两个很流氓的字眼,从她嘴里说出来,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不堪。
  “我们不是!”底下两三百人齐声叫道。
  沈月萝扔掉安义,挺起胸膛,底气十足的再次说道:“既然你们觉得自己不是软蛋,就拿出点男人该有的样子出来,让永安的百姓看看,让那些妄图作奸犯科的人看看,让那此觊觎永安城池的人看看,永安的城防,牢不可破,永安的士兵,哪怕一个看守城门的小士卒,也是顶天立地,一丝不苟,气势非凡之人!”
  她的一席话,在广场上回荡。
  不只是几百名衙役听见了,连百姓们也听的清清楚楚。
  多么振奋人心,多么鼓舞士气。
  一个女子尚可将家国安危放在心上,他们这些热血男儿,怎么可以做孬种。
  张虎跟赵子松一起走到沈月萝面前跪下,“属下未能达到王妃要求,甘愿受罚!”
  应时元,任海四人,也都没能完全达到要求,也沉步走到沈月萝面前,说的话与张虎等人一样。
  安义一脸菜色,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站过去,“属下也甘愿受罚!”
  他差的最多,以他的遐想,主子怎么说也会视情况而定吧!
  毕竟把他打坏了,明天还如何管理巡防事务。
  可惜他想的太美好,现实又太残忍。
  沈月萝将鞭子扔给小春,“打,按着各人的数量,一下不能少!”
  要管理数百人的队伍,不立威怎么能行。
  既然要立威,这些统领捕头,首当其冲。
  在小春鞭打那几人时,沈月萝走到众衙役面前,“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项目,由我亲自制定,每天一个时辰,早晚各一次,每月一次集训,具体方法,我会告诉你们的捕头,也是从今天日,你们的队伍正式改名为城防营,四门捕头称呼不变,主管各旗下衙役,负责各门安全。统领降为两人,正统领由安义担任,副统领由赵子松担任,统领四门安全,张虎负责城防营的训练,如果训练不达标,就是他的责任,我不希望有人多管闲事,你们只要完全各自的任务即可,都听明白了吗?”
  “听见了!”两三百人一齐发声,声音震耳欲聋。
  让人听着热血沸腾,也让百姓们看到了他们威正的一面。
  小景往前一站,那也威风凛凛的气势,给沈月萝增添了不少的气场。
  “现在从站队开始,”沈月萝不想耽误功夫,时间不等人,永安内部局势也紧张。
  安义等人缓过劲来之后,也站到队伍前面。
  任海等人也是,各人带着各人的队伍。
  本以为就是背单纯的训练,可是当沈月萝为了站队的事,整整揪了他们一个时辰,安义忍不住发问了。
  “主子,我们只要练体力跟武功不就行了,为何要练站队,”安义问的可小声了,生怕惹沈月萝生气。
  他现在对这位王妃,真是又敬又怕。
  在场的很多人,跟他想法都差不多。
  只不过普通士兵,绝对是敬多于怕。
  沈月萝严厉的视线扫过他的脸,“一个队伍,士气比任何武力都要来的重要,难道你想跟山匪相比,懒散没有纪律,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吗?如果你不信,现在上前来看看,看看你的队伍,跟刚才相比,差别在哪!”
  偶尔她也可以很开明,以理服人,比武力更有说服力。
  安义想了想,还是走上前,站在她的位置,朝队伍看过去。
  只见底下的两三百人,一排一排,站的一丝不乱,岂止是整齐,更是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也让人肃然起敬,忍不住心悦诚服。
  “看见了吗?这就是气势,真正的气势,正规的军队可以,你们也可以,”沈月萝并未看他。
  要说安义不激动,那是假的,他心里的澎湃之情,只有他自己清楚。
  “属下心服口服,日后但凭王妃吩咐,属下再没有半句怨言!”他半跪在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
  任海等人也走上前,在安义身后,冲着沈月萝跪下,“属下等人,愿誓死追随王妃,保卫永安百姓!”
  他们这一跪,后面一干人等,岂有不跪之礼。
  “属下也愿誓死追随王妃,保卫永安!”
  沈月萝心中的万丈豪气,也被他们激发出来,充斥在胸口,欲要破土而出。
  “你们不用跪我,身为衙役,保卫百姓是你们的职责,也是你们的使命,可是你们需要更大的进步,否则别说保护百姓,就是你们自己,也是自身难保,训练体力只是一部分,后面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学习,这些都将做为日后升职考核的标准!”
  “是,你们没听错,我已经跟王爷商议过了,以后官员考核,从上到下,都将进行全方面的评估,不再是保举,或是单纯的文试,所以只要是有实力的人,都有机会被提拔。”
  在她说完之后,现场安静极了。
  自古以来,文官的选拔都得考,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贡士。
  一般来讲,在永安本地,需要到了贡士才可以做官,举人当然也可以,但只能做府衙内的小官吏,没有什么实权。
  像林无悠就是贡士出身,像他这样的官员,在永安本地还有很多。
  都是硬考出来的,等到出来为官时,早已过了三十,迂腐的要命。
  至于武官,只要会写的名字,就可以各凭武艺,拼到一个好官职。
  而沈月萝提出的办法无疑是一个折中最好的办法,也让众人看到了希望。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沈月萝还没讲完呢,“最后一项,你们每个人的名字,包括安义在内,都将造册,每三天一次评估,不合格的人将排在末位,将被分配到最偏远的地方,或者干脆开除,当然了,有好就有坏,所以通过考核的衙役,月俸涨三成,从上到下,全部一样。”
  前面的威胁让他们担心,可是后面的话,却又让他们燃起熊熊的希望之火。
  他们的月钱已有好几年没涨过了,这冷不丁听到要涨月钱的消息,就算前面是刀山,他们也有动力闯过去。
  沈月萝属于打一顿,给一颗甜枣。
  “你们也可以搞比赛,比如四位捕头大人,带着手底下的人比拼,奖品嘛,你们自己挑,本王妃一概支持,”沈月萝豪气的一挥手。反正在库房钥匙就在她腰里别着,想要钱,还不是随手就来。
  这有钱就是不一样,底气足啊!
  事不宜迟,既然要训练当然是从今天开始。
  马崇等人分带领自己的手下,喊着整齐的口号,开始绕广场跑。
  应时元也不甘落后,谁也不想做那个最后一名。
  当然了,那些小兵们,也很要奖励。
  他们听说沈月萝出手大方,对手底下的员工,像吃遍四方里的伙计,待遇都很好。
  就算没有钱,让他们去大吃一顿,也很不错的。
  一声一声口号,喊的震破天迹。
  因为沈月萝的这一举措,让永安城的防卫工作,上了十几个台阶。
  同时也鼓舞了百姓们爱戴永安,拥护百姓。
  千万人凝结成一股绳,谁敢来犯?
  凤奕站在驿馆的楼上,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整齐划一,在广场上训练的衙役。
  不免感叹道:“如果她训练的不是衙役,而是正规的士卒,苏相觉得后果会是怎样。”
  苏鸿远对沈月萝的印象,受了儿子跟女儿的影响,渐渐变好了。
  这人哪,以前看你不顺眼,不管你怎么做,他就是看着不顺眼。
  可是一旦有一天,他对你改观了,不顺眼就成了欣赏。
  苏鸿远便是如此,“沈月萝这丫头,古灵精怪,心眼多,主意也多,真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训练衙役,几个小捕块,根本没什么重要的价值,多此一举。”
  他自动屏蔽了凤奕的问题,无形中将危害降了一个等级。
  凤奕冷笑着哼了一声,“的确是多此一举,女人家玩的把戏,明夜起程的事,都准备好了吗?龙璟在路上不能出任何意外。”
  “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只是龙璟离开,永安可就要乱了,龙震天已没了当初的魄力,不行喽,”苏鸿远背着双手,看着城中奔跑的衙役,却有着另一种想法。
  龙璟难道真的没有后招吗?
  好像他在前开之前,有意让沈月萝接手永安,接手城中一切事务,这小丫头真的能扛起永安这面大旗吗?
  凤奕虽然对沈月萝另眼相看,觉得她跟寻常女子不同,但是还没到认为她能独挡一面的地步,“他走之后,永安怎么可能不乱,就算他自己不乱,本王或者其他人也会搅的永安大乱,到时候,龙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封地不保,他在京城,又该如何自处!”
  凤奕绝对不是担心龙璟,而是幸灾乐祸,绝对的。
  苏鸿远捻着胡子,试着问道:“殿下可曾想过,龙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倘若有一日,龙璟失了势,殿下难道就不想收服他,将他纳入麾下,有他的助阵,殿下何愁大业不成。”
  凤奕陷入思考,“收服他,本王是可以接受,就怕他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了把柄在手,还怕他不听话?”凤奕一双精锐的黑眸在流转眼,已有了主意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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