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全知（10）

  本尊。
  只有一个，那就是赵楠。
  但是，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见本尊？赵非道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这确实是本尊没有错，分身和本尊之间的联系，是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割断的。
  毕竟是源自于同一个的灵魂。
  然而，在感觉到了本尊存在的同时，赵非道还能够从眼前这个本尊的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一种熟悉的味道。
  “你是……唯一！”赵非道的声音充满了一种压抑的味道。
  如果是唯一的话……以那个家伙的能力，就算是这种不可分割的联系，也是能够创造出来。因为，整个乐园世界世界上，都是都是在它的手中……
  “不要把我和第八唯一当成是同一个。”
  声音传来的瞬间，赵非道眼前的这个本尊忽然伸出了手指，一道金色的光束便在此时直接地朝着赵非道投射而来。
  这种速度无比的快，快到让赵非道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进行任何的闪避……甚至，他那强大的意志威能，能够吸收以及发射任何‘力’之作用的能力，此时竟没有办法能够对方得了这道光线。
  唯有听见对方接下来的话，“这样比较快，我会让你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的是什么事情……以及让你明白，这里并不是任何的幻境，而是确切的，我们原来的地方。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第九纪元。”
  轻轻地叹了口气，赵楠同时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光线依然还在持续地释放着，爆炸性的信息，此刻疯狂地融入赵非道的精神之中。
  许久，许久……许久……许久！
  从猿类直立的时间开始算起，这世界上……第九纪元的一切一切的变迁，沧海桑田，无数的知识，以及那种一瞬间仿佛就能够压垮自己的孤寂。
  时间流逝。
  五百万年。
  “本尊你竟然……”
  赵非道这一刻，脸色瞬间刷白起来，前所未有的心灵震撼，竟是让乐园世界的邪帝，没有办法能够把下半句的话说下去。
  然而眼前的声音却是无比的轻柔，“不管是我，是你，还是第三，或者是第二……都会一样的吧？”
  “停！！！！！！！”
  赵非道猛然地抱着头，刷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般，来自心灵以及身体的双重无力感，让他身体瞬间地跌落。
  先是左边的膝盖，而后则是右边的膝盖，先后地着地。
  喘着气……过于庞大的信息几乎把他的大脑都撑爆似乎的。但其实真正地对心灵造成负担的，还是那一份无穷无尽的孤寂感觉。
  完全无法承受。
  “停……啊……”
  赵非道看着眼前的本尊，他的目光淡然，仿佛完全看不见任何一丝的生气一样。宛如机械，宛如雕刻，即便是栩栩如生，却找不出来任何一点还算是人的双眼的地方。
  感情已经被漫长的时间所磨灭掉了吗？赵非道不敢置信地看着人群之中。
  人群之中站着的那个……真正的自己。
  直到良久。
  ……
  ……
  那是良久之后。
  街道之上人群潮涌，来去匆匆，马路之上汽车飞驰而过，却没有人在意有着两个相同的人，隔着不远的距离。
  一个负手而立，平淡得像是没有灵魂的画卷中人一样。
  一个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渐渐失神。
  直到跪倒之人……赵非道缓缓地站起身来，喘着大气道：“如果知道成为第九唯一的后果是泯灭了自己的所有感情……你当初还愿意这样做吗？”
  问题。
  是的，因为拥有着世界上最为神秘的联系，第一极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本尊，就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空壳一样。
  同样的空壳，他已经见识过……在苍之森，在苍之海，在乐园。
  如今，第九纪元，鹊巢鸠占成为第九唯一的本尊。
  “会。”云淡风轻地回应着另一个自己，赵楠缓步走来，“因为我不相信我会忘记掉自己所有的情感，更加不会相信自己会忘记掉在第八纪元发生的事情，爱上的人……我的家人，我的亲人。”
  走到了赵非道的面前。
  第九纪元的无上主宰。
  并不霸道，仅仅只是在述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是会忘记，就算是会失去，我也会重新夺回来……因为我知道，你会到来。正如未来，你会知道，我会过去一样。第三当时和我说的循环是开启也是终点。如果你我相遇，便是终点，才是开启。”
  无法动弹，只能够看着本尊伸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之上……一瞬间，仿佛有着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灵魂之中被抽出一样。
  赵非道发现自己并不抗拒这种感觉——或者说，这是已经等待许久，期待许久，心中所渴望了漫长时间的事情。
  他苦笑一声。
  但也是释然。
  赵非道缓缓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此时能够做到的事情便是，再一次地把五百万年的时间所消磨了本尊的情感，从自己的身上归还。
  “既然是我们，那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就不要多说废话了。”赵非道如此说道。
  直到来到第九纪元，亲自见到了第九唯一本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同时逆向反馈。
  共通着未来，过去，以及现在。
  ……
  ……
  云海之巅。
  当赵非道睁开眼睛的时候，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座雪峰之上，第九纪元最高的山峰——也是这个世界最高的地方。
  茫茫云海，冰天雪地，这是湛蓝天空与下方纯白所重合的纯净世界。
  “时间太长，我只能够依靠沉睡来度过。但是太长的沉睡会让我忘记许多事情。所以每一次的沉睡醒来，这里都是我呆着的地方，回想过去的地方。”前方的赵楠轻声地道。
  后方的赵非道则是皱眉道：“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但是有一点是我无法理解的……当初未来提出的这个构思，也没有任何的把握。即便她能够看见未来也好，未来也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未来……命运三女神的未来体吗？”赵楠淡然道：“倒是你们在苍之海所碰见的事情我推测的完全不同。不过没所谓，中间所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偏离你最终还是会到来第九纪元的这个事实就可以了。”
  “是你让未来看见了无数未来之中的这一条路线？”赵非道猛然惊醒，从那一开始被灌输而来的无数知识之中，搜寻出来了一个冲击性的事实。
  赵楠点点头，“就算我在第九纪元拥有了和第八唯一一样的能力也好，我也没有办法对第八纪元进行太过的干扰。同理，它也没有办法对这里进行过分的干扰。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第八唯一要比我强大，所以我对第八纪元乐园的干预要更少一些。”
  “它已经进化了八次……而你才刚刚起步的原因？”赵非道试探性问道。
  赵楠摇摇头道：“并不算是进化。只是我不够纯净而已。唯一是意愿的集合，而我仅仅是作为意愿集合的管理者一类的角色。”
  赵非道开始默然静坐，他需要梳理前后所发生的事情——从一开始，去到了苍之森开始！
  在苍之森，因为寻找到了圣物，而进入了苍之海。在苍之海，因为他和第三欢乐的任性，导致了原典之意的最终出现。
  面对着那始人类的意愿集合，他与第三欢乐竟是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那是全部始人类的意愿集合，那就是世界的思想，即便是再意志再坚定的人，也没有办法承受那种无数始人类的思想重量。
  他与第三欢乐都以为，那时候便是脱离了本尊获得自由的尽头。
  但是意想不到的是，因为苍之海的失控扩散太过惊人，导致整个苍之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乱之中，失控的始人类，过于庞大的负面情感的扩散，轻松地就把原典之意封印在‘墓’中的对立面意愿集合给解放了出来。
  两股同样强大的意愿集合几乎僵持不下，直到苍之海世界破碎，又一次地被吸入了类似空间裂缝一样的地方。
  当他以及第三欢乐从那神秘空间之中脱离出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们回归了第八纪元的乐园世界。
  但那却是……第八纪元的纪元初开。
  “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办法理解原典之意和唯一到底有什么联系。只是在乐园，存在着神秘的石柱阵，还有灵孽……也就是苍之海的夜游行者。”赵非道皱眉：“后来我和第三曾经好几次尝试通过石柱逆向返回，但是最多只能够回到苍之森……但已经没有办法达到苍之海。它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赵楠点头道：“我这边的话，后来去过了裁决的神藏，碰到了一个叫做阿尔的家伙。裁决也就是恩普塔尔吧？”
  “因为当初靠得比较近的原因，恩普塔尔两兄弟却是和我们一起去到了第八纪元初开。”
  赵楠看着前方云海，或许是这五百万年以来的习惯，此时脸上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恩普塔尔是裁决，阿卡莱隆是夜帝国的先祖，而阿努比斯则是影帝国……至于塔纳达拿则是成为了第八纪元的死主，索托罗斯成为了海上的主宰，而大长老则是深海的另一位至高星阶。至于未来……分裂的原因依然未明。反而是欧菲尔与提娅，一直到现在为止，都不见踪影。”
  赵楠忽然吁了口气，“过程的大概我已经清楚了，但这边还需要一点推演结果的时间……这段时间，你应该知道要做什么了吧？”
  “林博吗？”赵非道自嘲一笑：“我们的每一步，都是根据未来的指示才完成的。可知道现在才能够明白过来，真正导演这一切的，反而是你……我自己。”
  “第八纪元和第九纪元的时间因为我和第八唯一之间的矛盾，而没有办法契合，所以你的到来比我的估算要延迟了不少。这段时间我已经创造了一个虚假的林博与欧菲尔接触了。你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取代虚假的林博，最后成为全球计划的核心……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让虚假核心运行下去，而你则是在这里代替我。第九纪元必须拥有主宰，不然的话，会直接受到第八唯一的大量干扰，循环就没有办法完成。”
  “让我成为核心，然后你依然主宰第九纪元……那边后续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开启。难道你还要弄一个虚假的你，回归你在第八纪元后来的那个消失的时间点吗？”赵非道摇摇头道：“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不要说你从我这里取回了情感，就算是磨灭了情感，仅剩下了理智的你，恐怕也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情吧？”
  赵楠苦笑一声。
  是的，情感正在缓缓地恢复过来……但是这个过程恐怕会比较缓慢。
  然而，已经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冰冷彻底的神态。
  他长叹一口气，“是啊……我实在是，太过爱着那个等我回去的家庭了。”
  “第九纪元，我会代替你……就让虚假的林博代替我成为全球计划的核心吧。你需要回去。”赵非道毅然道。
  “我以为你会直接说代替我返回那个我在第八纪元消失的时间点的。”赵楠深深地看了赵非道一眼。
  “我和你之间，有着大量的区别，但是在这些区别之前，还有这压制着一切的决定因数，不是吗？她……需要的始终还是本尊。”赵非道摇头道：“再说，我是属于不择手段的一面。可不要忘记了，所谓的不择手段，也就是连自己也可以不放过。更何况，比起你的五百万年，我和第三的那算是什么？”
  赵非道叹了口：“只是，弑神原来不过是一个笑话而来。”
  赵楠点头道：“是啊，纪元的轮回，确实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我们都在永恒之中。”赵非道道。
  “我们都在梦中。”赵楠道。
  “你回去吧。”赵非道道。
  “拜托了。”赵楠道。
  ……
  ……
  啪。
  空气之中，瞬间裂开了一道的口子，而在这道口子之中，却是走出来了一道声影。
  赵楠。
  深深地呼吸着这个原始生态的空气，赵楠从这道裂缝之中彻底走出，并且随手关闭了这道裂缝。
  眼前，来自影帝国的一班人马，依然没有清醒过来。
  营地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因为他的消失与再次出现，顺流的时间不过是度过了数分钟的而已。
  但是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赵楠，确实来说，是第九纪元自我发展的五百万年后所归来之人。
  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自然主宰时间。
  “开。”
  又一道裂缝，出现在不远的地方——这道裂缝，赫然就是当初赵楠与影帝国女皇从第八纪元进入第九纪元的那道裂缝。
  营地之内的所有人，此时被无形的力量所托着，朝着那裂缝射去。
  当最后一个骑士也通过了纪元裂缝之后，赵楠才最后看了这个第九纪元的世界一眼，摊踏入了这道回归第八纪元的裂缝。
  终点……也是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