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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比嫂嫂也小不了几个月。”宁安郡主勉强说了这么一句,觉得自己再待在这里内心更加煎熬:“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就成了没眼色,白拿了嫂嫂一个荷包,大哥一个金麒麟了。”
  “嗯,晓得自己没眼色,就还好。”孟微言故意又说了这么一句,锦绣和众人都笑了,宁安郡主也捧场地笑笑,带着人离去。
  “三妹妹这两天,可还真有些怪。”锦绣送宁安郡主到了门边,转身对孟微言说了这么一句,见孟微言去拿自己放在桌上的素纸,急忙上前阻止:“不许动,这些是母亲吩咐的,说要抄经,我也要抄,这些素纸就是用来抄经的。”
  “抄经?”孟微言当然知道抄经意味着什么,眉头不由皱一下,锦绣见他皱眉,伸手推他一下:“好不好的,你做这个样子出来?抄两天经,歇两天也好。”虽说两人已经做了数月夫妻,锦绣说这话的时候,脸还是彻耳根红了。
  孟微言原本没想的那么远,见锦绣脸都红到耳根,也就笑出声:“原来娘子是嫌为夫不……”
  “大白天的,屋内都还有人在,你就信口胡说。”锦绣的脸更红,改推为捏起拳头往孟微言肩上捶去。
  孟微言并没躲闪,任由锦绣的粉拳落在自己肩膀上,只当是给自己捶了几下肩。接着孟微言又拿起素纸:“既然你要抄,那我也抄。况且这两日,我也有些心绪不宁。”
  “你心绪不宁什么?”锦绣想起方才孟微言刚走进时候面上的郁闷之色,也就问出来。
  孟微言的唇微微抿一下才对锦绣道:“是越王府的事儿,哎,罢了,那是别人家的事儿,和我们也没多少关系。就是爹爹听了,有些不悦。”
  越王府?锦绣还想再问问,见孟微言已经把话岔开,锦绣也就顺着他的话,和他说些怎么抄经的事儿。
  宁安郡主从锦绣房里出来,带着从人来到花园之中想消消暑,也好让自己的心里平静一些,可是花园之中虽林木森森,荷塘内已经有早开的荷花,路边还有野花在开放。如此美景却不能让宁安郡主心里变的安静一些,反而越走越烦闷。
  后来宁安郡主索性靠在荷塘边的美人靠上,命锦元给自己捶着肩。锦元给宁安郡主捶着肩,见宁安郡主看着荷塘面上神色还是很郁结。锦元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开口问:“三姐,您的心事是不是和锦……世子妃有关系?”
  “住口!”宁安郡主抬头看向锦元,这种眼神是锦元从没见过的,锦元立即给宁安郡主跪下:“是,我不该问。”
  “不但不该问,连想都不许想,更不能……”宁安郡主放低了声音,凑到锦元身边:“但凡让母亲知道了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只怕你的命都保不住。”
  自己的命都保不住?锦元这下更加震惊,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安郡主。小小地发了一下火,宁安郡主觉得自己心中的郁闷消失很多了。对锦元道:“起来吧。锦元,你是知道母亲脾气的,只要个个都守规矩,安分守己的,她什么都不会说。不过,若是有人不安分守己,不肯守规矩。”
  规矩?安分守己?锦元想了很久才艰难地说:“可是世子妃,向来都很规矩,王妃看来也很喜欢她。”
  “我刚才说的话,你又忘了?”宁安郡主心中的郁闷消去,困乏就袭来,这花园之中也没什么好歇午觉的地方,自然要回去歇会儿午觉去,站起身对锦元淡淡地说。锦元此刻心中翻江倒海,不知该怎么对宁安郡主,但只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听从宁安郡主的话。
  “我晓得你和嫂嫂之间,和别人不同。只是都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再说你们此刻地位千差万别。锦元,做什么事儿之前,先要好好地想想自己。”宁安郡主瞟一眼锦元,又说了这么一句。
  锦元急忙应是,宁安郡主又打一个哈欠:“你让她们备乘小轿来,我困了。”锦元急忙吩咐下去,宁安郡主突然一笑:“从此,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离开我院子一步。”
  这是防止自己见到锦绣的举措,锦元心中更加震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儿,让宁安郡主如临大敌?端午那天宁王妃把锦绣做的荷包赏给了萧玉琅,今儿又让众人抄经。如此种种?再加上宁安郡主是从张次妃屋里出来之后才变的这样奇怪。
  那么就是张次妃猜到了什么,于是警告了宁安郡主。
  “可是,世子妃,待您……”锦元有些艰难地又说一句,宁安郡主又笑了:“是啊,她待我的确很好。可我也不怕告诉你,世子妃就算换上十个,每个都能对我很好。”宗室郡主,自然和这些外面嫁进皇家宗室的女子不同。
  锦元感到了一种压迫感,这个总是笑盈盈的,仿佛不知道世事的少女,她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宗室郡主,是有资格说出,什么样的人做了世子妃,都要对她很好的人。锦元垂下眼帘,心中一片冰冷,轻声应是。
  ☆、第51章
  两个内侍抬着竹轿过来,锦元伸出手扶宁安郡主上轿,宁安郡主坐上轿的时候打了个哈欠,瞟了眼锦元就微笑着道:“你放心,我很喜欢你,等到我出阁之后,把你带出府,再给你寻一门好的亲事,你说好不好?”
  “奴婢多谢郡主。”锦元屈膝行礼,心中却没有像往常时候听到这样消息时候的欢喜。宁安郡主又笑了,靠在那里闭眼打盹,锦元站起身,小心地扶着轿子边缘陪宁安郡主回去,可是往日在锦元眼中,十分灿烂夺目的王府,此刻却被阴影笼罩。
  怎样才能告诉锦绣?要她小心,可是自己不能离开宁安郡主的院子,那就等于什么都不能做。锦绣,我只有寻机找到你,再和你说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或者,早点发现其中的不对。
  锦元在心中暗自祈祷,忍不住看向锦绣院子的方向,那所庭院是王府后院之中除了宁王妃寝殿之外最豪华宽广的。那所庭院里的女主人,也是王府所有丫鬟羡慕的对象,但这会儿锦元心中全无羡慕,只剩下苦涩。只有收回眼,陪着宁安郡主回到房内,服侍她歇下,然后就奉命,再不能出宁安郡主院子一步。
  锦绣当然不晓得这些谈话也不晓得宁安郡主的命令,她和孟微言两人抄写经书,只用了五天就把经书抄完。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孟微言放下笔,瞧着自己写的,满意点头:“锦绣,你写的字,没我写的好呢!”
  “说这话你也好意思?”锦绣嗔怪地瞧孟微言一眼,这才拿过纸仔细瞧着:“我才学了多久写字?连在家的日子全加上,统共都没五年,你五岁就开蒙,到这会儿都十多年了,倒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
  孟微言拿起锦绣写的仔细瞧了瞧,点头赞美:“嗯,不过就比我写的差了那么一点点。这下,我是的确惭愧了。”说着孟微言眼珠一转,凑到锦绣耳边:“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谢我?”
  “去,又赖皮了?不是说好了这是要拿去给母亲尽孝心的?”锦绣虚虚地推孟微言一下,高声叫来人,吉祥如意走进来垂手而立,锦绣吩咐她们把抄的经都收起来,自己要亲自送到宁王妃那边。
  吉祥如意应是去收拾着,孟微言点头:“既然是要给母亲尽孝心的,那我也去,好让娘也赞扬我。”
  “大哥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锦绣笑盈盈地对孟微言说,孟微言已经伸手把锦绣搂在怀里,握住她的双手:“你想,这会儿娘越来越喜欢你了,要我再不去多讨她欢喜,那不是就成了她只要儿媳不要儿子了?”
  锦绣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见吉祥如意把东西收拾好了,也就甩开孟微言的手要往外走,孟微言追上锦绣,伸手拉住她的手一起往外走。锦绣摔了几下没有甩掉孟微言的手,虽然嗔怪地白了他几眼,但锦绣低头时候,唇边有甜美笑容。
  夫妻俩一直到走进宁王妃寝殿时候,都没松开手,坐在那里的张次妃见锦绣和孟微言手拉手走进来,先瞧了宁王妃的神色一眼,这才笑着道:“等到三姐出阁时候,要像大哥和世子妃这样恩爱就好了。”
  宁王妃的眉不为人知的微微一皱,这才对张次妃道:“三哥也要娶媳妇了,等那时候,他们小夫妻,才更好呢!”张次妃虽然应是,但还是望着宁王妃:“到时候,还要王妃您多疼疼寿安王妃。”
  “说什么多疼不多疼的,现有你在这呢,我怎么倒去讨嫌?”宁王妃的话听起来平平常常,张次妃倒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宁王妃不会对林氏有什么不满,但也不会对她有什么青眼。这也难免的,毕竟寿安是庶出,宁王妃要能多着些疼爱,那是她为人慈爱,若不着些疼爱,那也是人之常情。
  她们说话时候,孟微言夫妻已经分别对宁王妃和张次妃各自行礼后坐下。孟微言听到张次妃的话就对张次妃笑着道:“说到这事,那天三弟还问我,要我问问锦……世子妃,说林氏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还笑话他,他自己选的妃子,这会儿倒要问别人了。因此也就忘记问了。这会儿当了张次妃的面,世子妃也给我们说说,那林氏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你一个男人家,当着众人的面,倒说起别的闺中女子来,羞是不羞?”锦绣的话也是很平常的,但听在宁王妃耳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抬眼看了眼锦绣,淡淡地道:“世子妃这话说的对。大哥,你专门陪你媳妇来,为的什么事儿?”
  “上回母亲叫我们抄经,大哥瞧见了,说也要帮着抄,还说这是对母亲的孝心。这会儿抄好了,特地和儿媳一起,给母亲送来!”说着锦绣站起身,从吉祥身后接过包袱,双手呈给宁王妃。
  “哦,原来大哥也抄了?原本我想要你也抄几本的,不过想着你没坐性,就没唤你来。这会儿倒替你媳妇抄起来了。”宁王妃并没有去接包袱的意思,只对孟微言说话。身后的海棠忙上前一步接过锦绣手中包袱,打开呈给宁王妃。
  孟微言也站起身,对宁王妃恭敬地道:“母亲这些日子,都只疼媳妇不疼儿子了,儿子没有法子,这才帮着抄一半,也好让母亲晓得,儿子这心中对母亲一直是孝顺的,让母亲多疼儿子一些。”
  这话让宁王妃只扯了唇角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海棠手中的经书就对她道:“拿到后面去,送到佛堂供奉。”海棠应是走到后面,朱嬷嬷已经跟着出来,跟着海棠走进佛堂,海棠正要把经书放到佛前,朱嬷嬷已经轻声道:“把大哥抄的捡出来,剩下的,都在这炉子里化了吧!”
  “嬷嬷!”海棠低声叫了一声,十分惊诧。朱嬷嬷深深地看了眼海棠:“我晓得你心中想什么?可是我们,是王妃贴身服侍的人。生死荣辱,全在王妃一念之间,王妃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又何必去受这池鱼之殃。”
  上回的荷包,这次的经书,海棠已经明白了许多,对朱嬷嬷轻声道:“嬷嬷,我晓得这个道理,可是王妃平常对世子妃……”
  “我说过,这件事,王妃是什么意思,你就照做就是。还有,这事但凡有人晓得一丝半点,海棠,你的命,可不在你手上。”朱嬷嬷的语气很平静,但越平静,海棠的心中就越冰冷,因为她明白,朱嬷嬷说的,不是戏言。
  “世子妃,是个很好的……”海棠的话没有说完,就终结在朱嬷嬷的目光之中。海棠只有把锦绣抄写的经书都拿出来,丢进炉子里面烧掉。锦绣的面容又浮现在海棠面前,海棠眼中有泪,滴落在火中。
  “要怪,只能怪她又回到王府。若在外面,王妃怎么会去管她?”朱嬷嬷看着那些经书化为灰烬,这才轻声说出这么一句。海棠不敢再落泪,等到所有的经书全都化掉,这才把孟微言抄写的经书放在佛像面前供奉着。
  两人回到宁王妃寝殿时候,孟微言不知说了什么,让宁王妃放声大笑,还对张次妃道:“大哥这些日子,倒是越来越爱说话了。”
  “王妃,那些经书都按王妃的吩咐供上了。”等宁王妃笑了停下之后,朱嬷嬷才上前回禀。宁王妃点头:“好,大哥,你和世子妃,定会被佛祖保佑,一生平顺的。”宁王妃的语气温柔平静,孟微言已经和锦绣站起身,对宁王妃恭敬行礼。
  海棠看见锦绣唇边的甜蜜笑容,还有和孟微言对视时候的甜蜜,想起方才朱嬷嬷的话,海棠想要打个寒战。可是,生死荣辱,是在宁王妃手上,而不是在锦绣这里。就要看锦绣能不能熬到孟微言成为宁王的那天了。海棠低头继续恭敬站好。
  听着孟微言又把功劳归在锦绣身上,看着宁王妃唇边从来不变的笑容。海棠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明白宁王妃,不,或者该在她下令让朱嬷嬷杀了锦绣的时候,就该知道了,不过那时候所有的人都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意外。甚至于锦绣自己,或许也把现在宁王妃对她的还,当成是补偿,而不知道这是裹了蜜糖的□□,等着她乖乖张嘴吞下,到被毒死那天,还要感谢宁王妃对她的爱护体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很快寿安王和林氏的婚礼就举行了。同样是在第二天拜见宁王夫妇,不过这一回,孟微言和锦绣作为大哥大嫂,也参加了拜见。拜见之后,寿安王夫妇再进到里面去给张次妃行礼,然后林氏会奉着张次妃回到宁王妃那里,等待着中午的赐宴。
  宁王妃的寝殿内这一天还是人很多,宁安郡主当然也在殿内。锦绣走进和宁安郡主打了招呼之后,突然想起什么,对宁安郡主笑着道:“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锦元了,三妹怎么没带她出来?”
  ☆、第52章 分忧
  宁安郡主并不奇怪锦绣会问起锦元,已经笑着道:“锦元的针线活做的不错,这些日子,我让她在院子里待着,好好地为我做几样……”
  “果真又是你躲懒,想着让别人给你做的差不多了,自己缝上几针就算了。”张次妃正携着林氏走进,听到宁安郡主的话就顺着她的话取笑。
  “娘只会笑话我,况且母亲已经给我挑好带去的绣娘了。”宁安郡主上前挽起张次妃的胳膊撒娇。锦绣也上前来和张次妃说话,被这么一打岔,锦绣自然不能再问宁安郡主关于锦元的事儿,只笑着道:“我这些日子也闲着,你要有什么针线活,拿来我帮你做几样,也是常理。”
  “知道你体贴心疼三姐,不过这些总没有天天要人帮忙做的理。锦元也好,那些绣娘也罢,大家都做好了,等她出了阁,自己当家,这才是好事。”张次妃已经四两拨千斤的把话给转移了。锦绣也就笑笑,原本有一些紧张的林氏见众人个个和气,面上都带微笑,心中的那些紧张也就慢慢消去,也敢说上几句话。
  张次妃和林氏到的时候,朱嬷嬷已经进内室去禀报宁王妃,宁王妃早已收拾停当,正要扶着朱嬷嬷的手起身,突然皱眉问:“方才我听到世子妃问起锦元,我记得是三姐把她讨了过去。”
  “是,三姐还说,锦元必定是跟她一起出阁的。”朱嬷嬷恭敬回答,宁王妃的唇微微一抿,露出一个有些莫名的微笑:“我倒忘了她了。出去罢,不能让大家久等。”朱嬷嬷扶着宁王妃,从人簇拥着宁王妃走出,宁王妃又在殿内升座,再次接受了林氏的叩拜后,命人扶起林氏,说了几句套话就对张次妃笑着道:“你的儿媳妇,我也不好多说,从此以后,只要好好孝顺你就好。”
  张次妃笑着道:“王妃说这话是让我们惭愧呢,怎么着都该先孝顺王妃,再轮到我们这里。”
  林氏心中的紧张不安已经消散,在那含羞带怯地道:“两位母亲都该是孝顺的,只怕媳妇为人粗笨,不如大嫂灵巧,母亲会看不上我。”宁王妃微笑:“果然好会说话,张次妃,你好福气啊!”
  “这是托王妃的福,哪是我的福气?”张次妃的话让宁王妃微笑,众人也都捧场的笑。今儿进来道贺的还有萧家母女,萧玉琅站在最末,看着她们在那说笑,而自己不能上前,脸上露出几丝焦急来。萧夫人倒毫不在意这会儿不能上前说笑,能进得王府,讨了宁王妃的欢喜,或者说,该为宁王妃解忧,才是最重要的目的。这么几个月以来,萧夫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和朱嬷嬷搭上话,虽然朱嬷嬷的嘴巴很紧,但萧夫人总算是从朱嬷嬷透露的几句话里面,察觉出一些事情。
  如果真能成功,不但能讨宁王妃的欢喜,也是让自己家再次飞黄腾达。因此萧夫人对秀才娘子笑着道:“这府内,是越来越和睦了,容我说句托大的话,这都是令爱的功劳。”秀才娘子自然不敢应,双手连摆:“这怎么敢说呢,都是王妃慈爱,体贴着儿媳,俗话说的,你好我好大家好,才得如此。”
  萧夫人和秀才娘子在这说话,林氏也在和锦绣说悄悄话:“嫂子,以后在这府里,还望嫂子多照顾着我呢,我胆子小,面皮薄,许多事都还不懂呢。”
  “母亲是慈爱的,我瞧三弟平常也好。再说了……”锦绣抿唇一笑:“等你们以后建好郡王府,就搬出去,到时你们夫妻,才更自在呢。”
  “毕竟不是寻常人家,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怕。”林氏是实话实说,锦绣也就含笑安慰她几句。在外人瞧来,她们妯娌也很亲热,秀才娘子的一颗心早就完完全全放下,女儿嫁的真是不错,夫妻相得,婆婆和气,现在妯娌间也如此和睦,世间女儿能得这样一桩婚姻,真是磕头碰着了天。
  众人用过午宴,秀才娘子母女就随锦绣回去,林氏陪了张次妃回房。宁王妃原先想歇一歇的,朱嬷嬷对宁王妃轻声道:“萧夫人想面见王妃,说几句话。”
  宁王妃并不奇怪:“你和她,这些日子有过来往?”
  “这也是王妃吩咐,不然怎敢擅自做主?”朱嬷嬷答的滴水不漏,宁王妃打个哈欠:“原本我想着她女儿呢,可过了年也才十四,还是小了些。”
  “十四怎么还算小呢。再说了,过了年,世子妃嫁过来就一年了,到时若还没有身孕……”朱嬷嬷的话让宁王妃冷笑:“我还巴不得她没有身孕呢,让人进来吧,我听听,她能说出什么好的?”
  朱嬷嬷走到门边,对外面做个手势,内侍很快把萧夫人领进来。
  萧夫人走进屋内,对宁王妃行礼后就跪地不起,宁王妃也不说话,只瞧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宁王妃才道:“说罢,你能帮我些什么?”
  “我的女儿,王妃是知道的,大女儿没福,早早没了。二女儿年纪又尚小,因此想着,与其给她定那样不三不四的人家,倒不如把女儿送到王妃身边,也好过上些自在日子。”萧夫人恭敬地说。
  “我身边,并不缺人伺候。”宁王妃的话并没让萧夫人懊恼,反而更安心了,没有当面斥责,证明自己号准了宁王妃的脉,因此萧夫人更加恭敬:“自然知道王妃身边不缺人伺候,因此想着女儿能为王妃分忧一二,那是最好!”
  “哦?”宁王妃直起身子瞧向萧夫人:“那你说说,你女儿有什么资格为我分忧?”
  “我的女儿,和她的姐姐,长的很像!”萧夫人的话让宁王妃笑了:“很好,我当初也算没白疼了她一场。既然如此,就让她下个月进来吧,那时三姐快要出阁,我身边没有个女儿陪伴,乏味的很。”
  萧夫人神色激动:“是!”宁王妃示意萧夫人离去,萧夫人再次行礼后退出屋子,面上神色喜悦万分,忍不住望向锦绣的院子方向,那个院子,该姓萧还得姓萧。
  “姐姐,我总觉得,那个萧二小姐,有些看不上姐姐呢。”锦绣和秀才娘子说了会儿话,秀才娘子有些乏,就先去歇着,剩下锦绣姐妹在那说话。锦绣听锦夏说了这么一句,笑着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胡说什么呢?再说了,她就算看不上我,也难奈我何?”
  “姐姐这会儿的身份和她自然是天差地别。可是姐姐,我听说大户人家尚有纳妾之事,更何况姐夫是世子?这要万一人家想要行娥黄女英之事,姐姐又该怎么做?”锦夏的话让锦绣沉默了下,虽说选妃的规矩,萧家的女儿是被排除在外,可是次妃妾室,并没有很明确的规定说,不许被选入。
  “姐姐,我不过顺口说说,你不要放在心上。”锦夏见锦绣皱眉,急忙描补一句,锦绣收起思绪对锦夏温和微笑:“嗯,我不过想起点别的事。”
  比如,锦元为何不能再出来?毕竟就算是要做针线活,也可以得空出来走走,还比如,宁安郡主曾经的几次失态。难道说,锦元曾经的提醒是对的?锦绣的心绪更加不宁起来,送走秀才娘子她们,孟微言回房时候,就看见锦绣靠在窗前,望着外面,面上似乎有些轻愁。
  孟微言笑着上前搂住锦绣的肩膀:“今儿是怎么了?可是因为弟妹进门了,你想着,有人要来和你争母亲的喜欢了?”
  锦绣随意往后一靠,靠在孟微言怀中,轻声叹息:“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说着锦绣垂下眼帘,要怎么和孟微言说,说自己开始怀疑,宁王妃对自己,其实不是那样真的很心疼,做的都是表面的?
  那是他的生母,锦绣很明白孟微言对宁王妃有多尊重。锦绣不语,孟微言的眉不由皱紧,坐在锦绣身边:“告诉我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是想起很久都没见到锦元了,今儿问了问三妹妹,然后三妹妹说,因为要做针线,所以不让锦元出来了。”因为全是猜测,锦绣避重就轻只说锦元的话,孟微言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也值得这样伤心难过?你要想她了,让人去和三妹妹说,就说,想要锦元过来有事寻她。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锦绣微笑:“果然还是你有主意。”说着锦绣就高声叫来人,吉祥走进屋里,锦绣吩咐她去宁安郡主那边,告诉宁安郡主,就说自己有新的花样子,要送给宁安郡主,让锦元过来拿。
  孟微言瞧着妻子面上笑容,伸手点一下她的鼻子:“不过一点小事,你啊,还这样着急。”
  “是我没想到,下回不会如此了。还有,要谢谢世子的指点!”锦绣笑容甜美,孟微言凑近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锦绣双颊通红,粉拳落在孟微言肩上。
  ☆、第53章 暗示
  锦绣和孟微言说笑的时候,吉祥已经走进宁安郡主的院子,锦元靠在廊下柱上,眉头紧锁,看着天空手中的针线活已经很久没动过一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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