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别怕,只是晕过去罢了。”凌霄拍了拍小姑娘紧紧抱着自己手臂的双手,好脾气地笑了笑,说出的话却并不像她看起来那样温柔,“罪不至死,给他们留着命呢。”
沈清张了张嘴,却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清比她还要再矮上一些,见她这会儿呆呆傻傻的样子,凌霄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沈清这时候还有些发懵,一时间也来不及反应,只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茫然地问她:“还、还要——报警吗?”
“报警吧。”凌霄“唔”了一声,想了想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见沈清乖巧地找出电话开始拨号,她稍稍用了些力想要把自己的手臂挣脱出来,谁想小姑娘却下意识地用力抱得死紧。
凌霄微微愣了愣,低头去看沈清。沈清似乎是也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红了脸,有些手忙脚乱地想要松手。凌霄却是笑着叹了口气,按住她想要抽走的手轻轻拍了拍,低声道:
“没事了,别怕。”
小姑娘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又往她身边靠得更紧了些。
警察的效率还算不错,两人等了没多久,就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自远及近地传来,很快就看到了一辆警车在巷口停下、而后一队身着警察制服的人急急跑下了车来。
再然后——几个警察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不远处两个相貌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躺了一地、昏了过去还没有醒来的几个男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这才终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你们报的案?你们说……有人勒索抢劫?还……”说话的民警顿了顿,似乎是顾虑到对面是两个年纪还小的女孩子,不好说得太过直白,只隐晦地暗示着,“呃,心怀不轨?就是……他们几个?”
两个女孩子齐齐点头应声。
“那、那这几个人……”那民警指着地上的几人和地上明显的血迹,好像连说话都有些艰难,“是谁打的?下手这么重……”
“是我。”凌霄大大方方地应了一声,脸色坦然极了,“哦,他们带着刀,我们很害怕,一时忘了轻重。”
她说话时眉眼微扬、看起来几乎有些张狂,带着一股理直气壮的意味说着“害怕”——一行民警忍不住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了。
第15章 同床共枕
第十五章
同床共枕
恍惚归恍惚,工作毕竟还是要做好的。几个民警查看了一下现场、把地上的那把刀小心地用证物袋收起来,而后却看着地上的几个人犯起了难——这几个人都吐了血、这时候还都晕过去了,看着伤得不轻,也不知道能不能移动、会不会伤上加伤?
几人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叫救护车来,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就见那穿着黑裙子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到了跟前、斯文地提着裙子蹲了下来,然后伸手挨个摸了摸地上那几个人的手腕。她微微偏着头,像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很快就站起了身来:
“放心,脉象平和,都只是些皮肉轻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民警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懂中医?”
凌霄应了一声,见对方仍旧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倒也并不生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间伸了手——她的动作明明不快、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懒懒散散的。他第一时间本能地就想避开、也确实缩回了手做了避让,可……他看着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白皙的手,一时间竟有些茫然。
——怎么就……没躲开?
凌霄很快就放开了他,随手掸了掸自己的裙角,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前阵子是不是工作繁忙、无暇休息,最近闲下来却时常失眠浅眠、胸中微有烦闷?”
那民警顿时就是一惊:“你怎么知道?”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朝凌霄这里看了过来。
凌霄抬眼看了看那民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接着自己先前的话头说了下去:“这是虚劳虚烦不得眠,明天去药房让他们给你配一副酸枣仁汤,三服即可痊愈,以后好好休息。”
霎时间,周围鸦雀无声。
“怎么,还是不信?”见对方迟迟没有反应,凌霄这时候终于也是有些意外了,四下里环视了一圈,也没什么非要为自己争辩正名的念头,只是摊了摊手随口道,“那你们就让他们继续在这躺着吧。”
这话一出,一行人才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地否认了一声,赶紧把地上的人都搬上了警车。
凌霄和沈清跟着去做笔录。
刚进派出所,就见恰好有人从楼上下来,那身形看着还微有些眼熟,一起进来的几个民警已经赶紧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张队,陈科长。”
“这是谁啊?”走在最后的民警似乎是才新来不久,这会儿有些好奇地小声问着,“不是咱们所里的吧?”
“省厅领导过来指导工作的。”旁边人同样小声地给他解释着。
正说着话,那两人已经下了楼梯、同样打着招呼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那人忽然神色微微一变、视线一下子就直直地落在了凌霄的身上。
凌霄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了一眼,视线微移、落在落后他半步、这会儿正带着淡淡的笑冲自己点头的男人身上,同样笑着微微颔首。
——这两人,赫然就是上次命案时见过的张承和陈颀。
“怎么回事?”张承看了眼跟着被抬进来的几个男人,微微皱眉。
“两个小姑娘报警,说这几个人勒索抢劫,还意图性-侵。”出警的民警简要解释了一下先前的情况,见张承看着还在昏迷的四个人眉头紧皱、正要再接着解释,却没听到他追问,反倒是见他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了那个黑衣服的小姑娘身上,沉声问:
“你打的?”
虽然是问句,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在陈述着事实一样。
凌霄摊了摊手:“正当防卫。”
——这个词,是先前沈清在车上时告诉她的。出手反抗伤了人,只要下手没有过重,那就是律法所允许的。
张承的声音立时就又微微沉了几分:“防卫过当也是犯法。”
这人怎么好像……对自己有什么偏见还是敌意似的?凌霄心里不解,却也懒得和他纠缠,只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陈颀,微微有些好奇:“法医——管不管活人?”
“管,”陈颀似乎是有些无奈,随手拍了拍张承的肩膀,一边有些无奈地摇着头走了过来,“法医都是劳碌命,什么都管,伤情鉴定也是我们的。”
凌霄对这人的印象还挺不错的,见他神色虽然无奈、却并没有半点抱怨和嫌弃这份工作的意思,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检查那几个人的伤势。
陈颀显然是“业务熟练”得很,很快就收回了手、转过头看向沉着脸色的张承:“连轻伤都够不成,最多就是轻微伤。”